18. 洗个澡
许青禾以为他要去处理打猎的事,没太放在心上,嘱咐了句“那你早点回来”,便自个儿乖乖回家了。
目送他转过巷口,陆晚亭这才脚步一转,径直朝着王金凤家的方向去了。
今日陆景逸去云州念书,晚上不回家,王金凤乐得清闲,坐在院里嗑瓜子,瓜子壳子在地上堆了一摊。
王金凤爱吃瓜子,陆景逸自然知道这事,特意从云州给她买了好几大包,说是府城卖的瓜子味道更香,王金凤一尝,果真如此,比寻常炒出来的葵花子焦香不说,还带着股甜味儿。
还得说是城里的东西好啊。
可惜由于她存放不当,瓜子吃起来有些绵软了,少了脆生生的劲儿,便很不如之前好吃。
王金凤寻思,得让陆景逸再给她买几包才是。
府城内什么东西都是金贵的,一包小小瓜子也不例外,索价颇高,王金凤自己舍不得买,但陆景逸买就无所谓了。
她正琢磨着这次该用什么理由,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嘀咕了句“谁呀”,想到可能是那人,便过去开了门。
陆晚亭站在门外。
看见他,王金凤吓了一跳,心说这小子怎么突然来了,面上扔不忘堆起笑容。
“晚亭怎么得空来了?快进来坐。”
陆晚亭没坐,甚至都没进院里,就站在门口。
他目光平静地看着王金凤,开门见山:“那日您去青禾摊子上了?”
这话一出,王金凤马上知晓了他此番的来意,脸上的笑僵了僵,故作镇定道:“是啊,我路过瞧见孩子辛苦,就过去关心了两句。”
“关心?”
陆晚亭唇角似乎勾了一下,眼中却没什么温度。
他将那些含沙射影的话复述了一遍,语气平铺直叙,但对王金凤这样爱面子的人来说,比任何疾言厉色都更让她难堪。
特别是陆晚亭还是站在门口说的,又没压着声音,周围的街坊邻里肯定能听见。
王金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强笑道:“这、这是哪个烂舌根的把话传歪了,我分明是好意。”
“是好意还是歹意,您心里清楚。”陆晚亭打断她,眼神比刚才更冷,“我今日来只是想知会您一声,许青禾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往后若再让我听见您去他跟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那便别怪我不顾念从前的亲戚情面。”
他记挂着许青禾那句“早点回来”,说完也不等王金凤反应,转身便走。
木门吱呀一声合上了。
王金凤一个人站在院里,手上还攥着一把没嗑完的瓜子,手脚冰凉,半晌都没动弹。
陆晚亭……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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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禾提着一桶热水进了浴间,准备洗澡。
在古代,洗澡是件相当麻烦的事,要先从井里接一大桶井水,把水烧热,再提着烧热的水去浴室,然后才能开始正式的洗澡工作,有时一桶不够,得烧好几桶。
比现代的洗澡麻烦了不止一星半点。
许青禾之前以为,穿越后要面对的最大难题是吃穿用度,没想到洗澡也是一块难以撼动的巨石。
好在这么多天下来他已经习惯了,而且陆家的房屋布局也还算合理,水井差不多和浴室挨着,最大程度地减轻了洗澡的繁琐。
当然也可能是房子太小的原因。
水汽蒸腾,许青禾褪下外衫和里衣,上身裸-露,裤腰松垮地挂在胯骨上,正弯腰试着水温,就听见外头传来熟悉的声响。
陆晚亭回来了。
许青禾探头看了看外面彻底黑透的天色,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是有点晚。”陆晚亭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隔了层水汽,“下次不会了。”
许青禾伸手划拉着水花,温温热热的水流泡得手指很舒服,他随口应了一句,正要脱了裤子下水,谁知脚下不慎踩到溅出的水渍,猛地一滑。
“……”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一只手臂及时从身后环来,稳稳箍住他的腰,将他带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许青禾后背紧贴着陆晚亭坚实的胸膛,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
好险,他差点以为就要见到太奶了。
陆晚亭的手臂依然环得很紧,掌心的温度毫无阻隔地贴在他裸-露的腰腹皮肤上。
低沉的嗓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怎么这么不小心。”
许青禾忍不住替自己辩解:“是地太滑了!”
陆晚亭没说话,目光沉沉落在身下人光洁的肩背、微微凹下的腰窝,还有裤腰下隐约露出的一小截股沟上。
在水汽朦胧中白得晃眼。
许青禾后知后觉自己正近乎半裸地被陆晚亭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