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双双皆拜堂
第二十章 双双皆拜堂
宣:“封安华郡主为太子妃。”
再宣:“封太子妃安华为皇后。”
再宣:“封皇后为皇太后。”
“恭喜娘娘……”
“恭候娘娘……”
声音如浪潮般起落,不绝于耳。
满地皆是数不清的珠宝、首饰、贡品、华服、珍玩……
在它们的中间,有一个女子,挥舞着长袖,徜徉其中,就如同徜徉灿烂的花海,她深深地陶醉其中,不能自拔,不停地旋转,旋转,再旋转……
而这,只是安华郡主长做的一个梦罢了。作为安侯的唯一嫡女,她注定出身高贵,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她是不可能满足于此的。
殿中,一贵妇掏出一手帕,捂着口鼻,轻轻咳嗽了几声。
“母后,您又咳嗽了。”二皇子云天成安慰母亲。
“成儿,娘还不是担心你的婚事,你早已过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你却……”皇后说着说着,眼角冒出了几滴眼泪,怕被上来禀事的人发现,赶紧又将手帕捂了捂,悄悄拭去泪痕。
“娘,您太担心了,没事的。”云天成最近的乌发上刚冒出一两根长长的银丝,而眼角已经起了皱纹,还是努力地搀扶、安慰母亲,他要让她尽量放宽心些。
“来人,端上燕窝银耳。”他吩咐了太监。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可是你的婚事,真的是本宫都没法给你做主啊……”皇后轻叹口气。
她其实说的也是事实,云天成瞎了一只眼,瘸了一条腿,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残疾。
可想而知,他的婚姻之路会多么艰难。
太监端来了燕窝银耳两盏,一盏交到皇后手中,一盏则递给了云天成。
云天成喝了两口,一阵风吹来,手一慌一抖,杯子便碎到了地上……
与母后饮完燕窝银耳,扶着皇后进宫中休息,云天成就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大哥太子、三弟、四弟都陆续成婚了,唯有他,仍是孤身一人。他一脸黯然失色,步伐也是显得更加蹒跚。母后的哀叹和担忧此刻还挂在脑海中,忽然之间,他感觉到一阵心悸,他按住胸口,脸色发白,顿在了走廊处。
“殿下,你怎么了?”太监匆匆过来,想搀扶他。
他抬起头,挺了挺胸,感觉舒畅一些,又直起身子,对太监说道:“没事。你先下去吧。”便挥了挥手。
挥手的同时他望见了右侧的院子,隐约想起这个四方型的小院就在去年冬天,发生了一件故事,忽然,一阵强烈的回忆霎时如浪潮、如电流般涌进了他的脑海中。
鹅毛的大雪纷飞,这皇宫各地,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毯。
皇祖母寿辰宴后,还有很多人围着皇太后,尽子孙与皇戚之孝悌和恭敬,而自己则在向皇祖母道了贺词之后,便离开了热闹的人群之所,来到这个萧索的小院。
一个人仰天长叹,静静处着,呆着,他早已习惯这些眼光和距离,觉得一个人也挺好,就这样,任由大雪飘向他的大氅,他的身形还是魁梧的,那雪花瓣瓣落在肩上、手臂上、背上,虽显落寞,但也衬托那顶天立地的王族气息,流露于此时这一片无人的皇宫之中。
“殿下。”一个娇弱的声音自氅后飘出。
“谁?”他警觉地一扭头。
原来,是一位身着白衣白氅子的小姐正跌倒在地上,手上跩曳着他的浮毛厚氅。他不熟悉她,只是稍微觉得有点面熟。
她告诉他,她就是安华郡主,他礼貌地扶起她。
她拽着氅子的手还没有松开,樱嘴小撇,柳眉微蹙,红唇轻启,一边叫嚷着疼,一边揪着他搀扶的手臂,然后嘟囔着小嘴,说她不小心踩着他的氅子跌倒了。平日里骄纵的她此刻却一反常态,频频道歉,一味地说是她的不是,惊扰了殿下。
素来,因为身疾,很多异性都对他拒之以千里之外,而此时这位佳人雪夜中冒昧闯入,无意间令他萌生多了几分好感。他向来落寞的脸,一脸怔住,凝望着她,她故作羞涩,柳眉低垂,一双秋波暗涌的眼,避开了视线,更显矜持和小鸟依人。
雪花纷飞扬扬,雪片如棉絮飘荡,衬托天地一片肃静。
她冷地一缩,在寒雪中往前一扑,作势扑进他温暖的怀中,他再也按捺不住,厚实的手掌将她柳腰护住,大氅将她围住,任凭冬雪怎么飘落,他俩竟在雪地上伫立,相拥了良久、良久……
最近,燕州城和襄州城有两对皇亲贵族伉俪结成夫妻。一对新人是二皇子云天成与郡主安华,另一对新人则是世子长孙凌风与卖花女林妙儿。
新人住新房,一切都是新的,光新油亮的木板墙、家具,擦得锃亮的铜镜,崭新的嫁衣,还有冬日里烧得“毕剥”作响的炭火。
新郎与新娘拜完堂,携着手,在众人的簇拥中,祝福声中踏入新房,这里,将开启他们未来崭新的人生。
花篮里的花还娇翠欲滴,明艳媚丽,如同怀春少女眼中绽放的光彩和如花笑靥。
屋外的走廊上都挂上了两盏硕大、一摇一摆的大红灯笼。随风荡漾的绦穗,在风中摇曳,似作新人舞。
深红的床幔已经放下,同样的红木床下,两对新人鞋,上面的绣画不同,可是却是同样的齐整、有序。
入夜了,一切变得更加安静,那大红灯笼的绦穗,也停止了摆动,一切变得静悄悄。
漆黑一片的新房中,一个精美雕花的木盒子上面放着一枝孔雀步摇,一缕银光斜斜透了进来,孔雀步摇上镶嵌的钻石闪闪发光,如梦如幻。
夜黑的天空中,星宿闪耀,其中一颗星星如同钻石一般闪耀,这银辉,有如人间的钻石光芒。
同样银灿夺目的,还有烟火,只是烟火易逝,钻石却永恒。
遥远的星空,星星眨眼,此时此刻,却似一种隐匿于幽暗深处的鬼魅,只剩下眼睛在闪烁。
氤氲的浴池中,热气腾腾的水正腾着水雾。
下人侍女等每日准备这池水都要耗上一定时间,而且做不好就要遭到安妃的斥责和处罚,所有的人都胆战心惊。唯一理由,便是她一定要新鲜采摘的牡丹来泡这池水。
牡丹花是国花,也是当今皇后本人宠爱之花,安妃也酷爱牡丹,实则内心之野心影射,她无法羡慕皇后之位,但是她爱之及花,唯有这花能够满足其虚荣的心理愿望。
凡是伺候不好的下人,不是罚跪,就是掌嘴,不然便是随意开除,皇子宫中服侍安妃,其实不算好差事。
浴池边的长木椅上,有为皇子妃准备的衣物,同时,也有她刚摘下来,每天寸步不离的那支步摇,这只孔雀步摇除了沐浴时间,其他时分都要佩戴,一刻也不能离,因为它不是普通俗物,而是御赐之品!
她是后宫佳人的美人,冬日里这池水沁出了汗,只是落在佳人的玉肌上,却似白荷上点了晨露,总还是美的。
可是,她的神情,总是透露一种说不出来的沉抑或者说是苛求的严肃。
为何?因为,她内心盼望、渴望、希求的东西,时不时萦绕在她的心间,如同一条毒蛇,制造野心之毒,渗入她的心魄,无时无刻困扰着她,她的野心,欲望,无法直接表露其外,可是却通过她的言语、行动,一丝一毫地渗透出来,人们通常无法直接读懂她的内心,但是,她的表情就像是一副明镜,让慧眼之人第一时间深琢其味,于是凡是见到她的人距离被增,也多添嫌恶。
很明显的特征,便是她经常嘴角下垂,这样严峻的表情,如同万年不变的巨石,也如同岿然不动的金刚。
尚在泡着的豪华牡丹浴水欲变温,此时她准备起身换衣,可是此时池水中却出现了一团模糊的黑影,她却丝毫不怕,定神一看,竟是一个跟自己面容相似的妖媚女妖,在冲着自己笑,她哂笑一刻,便随着一阵水光波动,就消失了。
安华感到奇怪,但是却异常淡定,她披上丝质内衣,便缓缓踏出浴室。
浴室外便是花园,她裹上氅子,准备回殿。
走在木地板上,一阵飘忽而过的幽幽香气入鼻,也似一阵悄然而过的风,或者是鬼魅掠影,她只是有点奇怪地回了回头,随着这阵奇怪暗香飘过,溯其气味传来之处,就在浴池的篱笆处,却见几个闪烁的钻石般的星眼,她蓦地一怔,一点儿缩住身子,可是她那坚毅的嘴角依然紧闭,此时她瞅了瞅,见还有几个太监宫女下人在旁伺候,她扬起嘴角,用十分不待见的眼光瞥了瞥他们,轻声一唤:“下去吧。”
宫女太监如获大赦,赶紧离开。
接着,她缓缓步向那钻石星芒之处。
那钻石星芒见到她来了,便移动起来,带着她穿过花园和小径,来到那个幽暗无人的皇宫八角亭。
随后,那缕光芒便散去,烟弹般的黑烟散去,弹出一个全身黑色紧衣,也是白肤玉肌,嘴角下垂,只是盘着头发没有步摇的模样和安华几乎一样的女子。
她的嘴唇是深紫色的,讲话声音、神气也几乎跟她一模一样,只是不停地一抖一抖,像是颤栗,也像是风在叫,她的声音也像学叫的鹦鹉,半续半辍,听起来略显费劲。
“你,呵呵……就是二皇子新娶的皇子妃,不怕,我……虽是妖,但是也……是来帮你的,我可以帮你实现任何愿望。”那女妖说话摇头晃脑。
“你,帮我?”安华手轻掩上口,咯咯笑着。寒风中对着这一只陌生的怪戾女妖,毫无惧色。
“是的,我可以帮你,我可是万妖中的‘噬’,我很了解你们这些俗世人的内心欲望和想法,我会有时代替你的灵魂,或借用魂魄,用我的法力,帮你实现你想要的任何欲望。”噬一边说话,一边乱颤。
“我想要当上太子妃,我想有朝一日当上皇后,这都可以?”暗夜里,她眨巴那双如宝石般炫丽的黑眼,只是那笑容实在过于矫饰,就像是泥塑或者雕刻,不带任何感情。
“可以,你……现在取下簪子,往……这个小碗口里滴下几滴血,当你迫切想要实现……愿望的时候,在心里偷喊……‘噬’,那么一切便可很快达成。只是事成……之后,我要那皇宫里的几样宝贝,你必须帮我办到。”
“真的,噬?真的可以吞噬我想要的又得不到的一切,然后变成我自己的?”她的绚丽黑眼,闪过一丝不经意的窃喜,那不经意间的欲望和野心,似乎长上了翅膀,成了跃跃欲试的萤火,飘向了远方。
她毫不犹豫用步摇戳下手,留下了几滴血给了噬,就忘乎所以地离开了。
梦里,还是那个经常反复出现的美梦。
“哈哈哈……”她在梦中,总是无比的开心。众所周知,梦中往往是内心渴望之景,她当然很开心。
皇后宫中,身着华丽彩服的她喝完茶,欲起身,贴身嬷嬷扶着她的手,缓缓步下楼梯,手中帕子轻甩,一举一动之间,仪态雍容,表情傲然。
“娘娘,二皇子终于娶妻,您心里的石头也该放下了。”嬷嬷缓扶着她,说道。
“成儿的婚事一直都是我的心病,这安华郡主我本是一点儿都看不上的,可是为了成儿,也是没有办法。”皇后又甩了甩手帕,同时摇了摇头,说道。
“也是,娘娘,以二皇子的才学和品干,这内心空乏,只图富贵的郡主是万万配不上的。”嬷嬷还是贴身伺候,附和说道。
“还是你一向来了解我,知道本宫心里所想,我也是……没办法,为了成儿的婚事操碎了心。我现在只能任由他,爱娶谁就娶谁,总不能……让他时刻趋附于我的所好,把终身耽误了。”皇后檀唇轻启,轻叹口气,手中的手帕又落寞间一甩。
“娘娘,这后宫里头都是您说了算,任她再个骄傲跋扈,也都不能顶了您过去。”嬷嬷继续附和说。
“后宫,家事,我多的是收拾她的办法,现成儿刚完婚,新婚燕尔,我还是多少给她一些体面些,过些日子,我自是会给她一些颜色看看,杀杀她的气势,今后,这后宫有我们来编排,还能看她们随意造次不成。”皇后的手帕用力一甩,震得四周空气轻轻一抖。
嬷嬷一看这眼神气势,身子也难免一缩一颤,嗫喏道:“也是,也是,娘娘您母仪天下,她们都得乖乖听话,谁惹事生非就要自食其果,一切还是得听您的。”
逶迤迂回的廊道上,一整排的宫中仆从纷纷上来一盘盘的瓜子、花生米、瓜果、糕片。
花园里垂藤结英,瓜果飘散香气,花儿绽放清香,繁盛景象。
宾客陆陆续续到场,这后宫花园,请的多是皇后喜爱的皇亲国戚贵妇们和皇后的子孙、以及各级妃嫔。
此时一处黑黝黝的花园后栏处,周围全是藤蔓遮挡,一个穿金戴珠的贵妇人却跑到藤蔓后面,召见一位神秘的人士。
“噬,你真的是随传随到,而且皇宫里面戒备森严,你还能毫不费力地跑到这里来,真是厉害!”安华见到了噬,既惊讶又开心。
这个和安妃长得一模一样的噬,她所变幻的形体是一种黑夜中的幽幻体,她的头发鬈曲、张扬甚至有点杂乱,总是略带轻蔑的笑,此时仍在不停抖动,似乎很爽朗地笑起来:“安妃,我答应……你的事,会一件件完成。我和你长得很像,是因为你的内心欲望无意间滋养了我的灵气,我靠噬人的欲望和念想所生,而你……内心那股强大的欲望很快地塑形了我,而成了一个跟你很像的模,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不分彼此,你……不介意?我之所以能够这么随意出入皇宫,是因为大多数时候人们是看不到我的,我凭人类的意志塑形、附体,我大多数就像是……空气。”她又邪魅地笑了笑,那双星眼微眨,但又如此之可怕无限,似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
“太子最宠爱的是太子妃,董妃只是他的妃嫔,但是皇后却是最喜欢董妃,今日他们会呈给皇后一份佳礼,噬,你一定要帮我,让他们在皇后面前难堪……”安妃轻捏了一把噬的手腕。
“这……那你把手给我。”噬狡黠地眨了眨眼,她眼睛亮起,即将吞噬星空。
安华将手放到她的手上,就像是将自己的灵魂交给了这个孪生姐妹。
于是噬,便短时间地代替了安华。
今日的嘉宾和妃嫔很多带来了孩子。
皇后虽然居高自傲,但是她还是有自己信任的妃嫔,比如董妃,董妃虽不是什么知书达理的人,但是好在性格多了几分温顺淑和,少了乖戾和心机,应了皇后的脾性,因此后宫之中簇拥董妃的人较多,当然,安华早已嫉妒极深,随时都想灭她于须臾。
董妃一袭粉红花裙立于皇后一侧,如同一枝新绽放的粉牡丹,嵌于花丛中央,招蜂引蝶,众人睽睽。
人人素知皇后喜奉承,她们早已准备好各自的礼物,准备呈上。
按照尊卑、位阶排队上呈。
董妃就在安妃前几位,即将轮到董妃,“安妃”嘴里吐出一股透明的气体,缓缓地,这股气体便钻到了董妃纤手中的小盒子。
董妃毕恭毕敬地呈上,乖巧地说道:“母后,儿媳为您准备的是一枝珐琅翠枝珠钗,请母后笑纳。”
皇后满意地点头,开了开盒子,众目睽睽之下,盒子里面竟不是珠钗,而成了一只左瞪眼,右蹬腿的活□□。
“哇……”众人如鸟四惊,乱作一团。
皇后吓了吓,倒退在地,她只是有一些害怕,用手帕掩嘴,花容失色。
董妃诧异之时,先是赶忙前上扶,皇后却没有斥责,随后缓缓起身,还是仪态万方的样子,挥挥手中之帕,对大伙说:“大家不要害怕,没事,不过只是一只普通□□。”
大家看到皇后没有怒眼厉斥,反倒安静了许多,毕竟主子没有发怒,其他人也都没有退场的必要了。
很多人只是借此机会春日娱乐,真的是来看戏的倒是不多。桌上很多瓜果、瓜子都没有吃,那只□□便似一顽劣宠物跳到瓜果、糕点间,似在那里品尝。
□□在席间不停跳动,仿佛代替皇后成了宴席的主角。
它一蹦一跳,时而扯开一块布,时而钻到椅子下面,时而蹦到长桌上。
它一见到长桌上的瓜子盘,此时里面正堆放很多的瓜子,它一见到瓜子,就猛扎了过去,盘子里的瓜子如星火往盘子外飞蹦,皇后见状,竟失声笑了起来。
这下子众人见皇后不但不惊不怒,反而被癞蛤蟆的戏耍而搞得啼笑皆非,也跟着哄笑起来,于是,小花园,空气中,宴席中,众人开怀大笑,闹剧活生生变成了喜剧。
这只癞蛤蟆还没有那么快作罢,继续了各种滑稽表演,它似一条流线,从这个盘子,蹦到前面的盘子,又从接下来的盘子,继续蹦到最前面的盘子。
几次往返之后,它用爪子滚起一个大大椭圆的瓜,因为动作不够稳当,滚起来的瓜一往后倒,又把它压住,把它的腿压伤,痛得它“哇哇”叫,众人皆觉好笑,渐渐,场子里僵化的气氛,也渐渐缓和下来。
□□费劲地抽身,又继续往前蹦,它学着嗑瓜子,啃果蔬,发现不好吃,就丢掉,展露那两只滚圆凸出的大眼,望着众人。
倒是小孩子喜欢跟它玩,他们拿起小竹枝抽它、打它,跟它嬉戏。很快地,蛙声、儿童嬉笑声,大人欢笑声,融杂成一片,反倒对刚才献礼的尴尬场景忘得一干二净。
看到皇后、董妃依然和睦如初,欢欣地聊天,安华实在是愤忿气极,她知道她完美的计划落空了。
噬知道失败,便从她的身子中抽离,安华感到身子中一阵飘忽的气体抽身而去,便也知噬已离开,回归到大地空气中,继续吸收那些她想要的气了。
但是作为一个向往权力巅峰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安华等着噬再来找她,继续商量对策。她这几天都垂着头,感到丧气,她眼见董妃作为太子的妃子,还是十分地受皇后喜爱,太子在皇后心中的地位依然十分牢固,倍感气馁。噬因为行动消耗很多灵力,得修整后才找她,近几日,她巴望着天黑,能尽快见到噬。
那鸟笼里的鹦鹉还是在不停地学话,时而是“郡主”,时而是“皇妃”。
“皇妃、皇妃、郡主、郡主……”她听到是郡主的称呼便十分气恼,拿笼子里的小棍使劲戳它,对它恶瞪双眼,那眼神就像是要吃了它。
这鹦鹉不但听得懂人话,还懂得顺合人的脾气,立时改叫:“皇妃、皇妃……”这才没了事。
夜里,吹起一阵凉风,远处星光点点。
皇宫里多的是宫邸,很多人都在那森严的门里面,密谋种种策略、计划,各种权衡架错,紧密部署,为的是,那最终的目的渐渐地接近,再改正,再斟酌,直到接近理想的雏形。
当然,这些形体当中,不乏精灵、鬼怪。假如是一个半人或者是一个半妖在一起参谋,那究竟会发生什么?
一个是只剩下躯壳是人,而另一个却是本无实体的妖安上了另一个人的魂魄,她们如同孪生姐妹,互相依附,互为而生,假如他们在那扇大门里面,密谋一些什么,发生一些什么,那应该是很多人难以想象的吧?
紫檀木的大门被关上,因为有一股如钻石般闪耀、又如风那样来去飘忽,又有黑影笼罩的一股莫名的气,就这样进了那扇大门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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