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袁无思一怔,她方才故作表现,目的就是想让域王莫要再追究此事。
她只是想让他认为这不是她错,且没有在外面打着他名号乱行事,未曾想他只听她片面的三言两语,调都不调查,就要将所有过错都推到那人身上。
这…
她该说是域王太轻信于她,还是故意试探她。
域王若出手,那人怕是凶多吉少,他一介平民,虽语言冲撞几句,倒不是非死不可。
她以前在乡下呆过,知人丁重要,家中没个男丁,在村里会被人欺凌,甚至百年之后连房子都会被霸占。
今日那男子人品虽差,但祸不及家人,昨日那番,定叫他吃些苦头。
袁无思干笑两声,双手有些无措的蜷了蜷,又松开,后藏于袖中,乖乖坐好:“…倒也不必这么麻烦,反正他已经得到了教训了,我看到衙役将他狠狠打了一顿,估计胳膊都断了。”
域王神色平常,笔直的坐落于案牍后,浑身上下皆透有矜贵气息,眼神锐利且威严,单是看上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袁无思心中发虚,其实他是撞到夏蛮的胸口,才有的红痕,她方才夸大其词了一番。
她抵唇轻咳,眼睛一弯,眸光熠熠:“王爷,他已经得了惩罚,这事便不要提了,我还有别的事问你呢。”
域王将兵书压在掌心下,轻抬眼皮:“何事?”
袁无思:“我今天去外面买了两匹布,跟王爷身上玄色布料差不多,我打算再给你做几套常服,可是我不知王爷尺寸。”
她见域王平日穿的几乎都是深色常服,便没自作主张买浅色的衣裳。
域王:“张齐知道,或者问李知全。”
袁无思点头:“张管事出去采买了,如今不在府中,李公公方才我进来也没瞧见他,那我便只有等他们回来了。”
面上虽说的得体,善解人意,心中却不满,不是,哪有人不知自己尺寸的。
域王扯唇瞧了她一眼:“阿尧,过来。”
袁无思低声哦了句,慢悠悠的渡步过去。
唤她过去干嘛,总不能让她现场量吧,她又不会。
但是呢——
有求于人,命不可违。
纵然心中不愿,她还是起身绕过案牍乖乖走至身旁,缓缓伏下身子单侧靠在域王身上,青丝倾泄而下,将她半包裹住,此刻她眼尾带着点湿润,楚楚动人。
域王后退几寸,倚在书架上,一手扶住女子纤细腰肢,青丝如羽睫般佛过手背,仿佛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直达心底。
他只轻轻一带,女子便被他带到腿上,域王双手交叠般低在后脑勺处,漆黑的双眸中映着的是她的妙曼身影,低沉浑厚且带着暗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说出的话让人又惊又羞:“自己动手量。”
戏谑松弛的眼神,带着极为懒怠的审视,不紧不慢的凝着她一举一动。
袁无思张了张嘴,一时不知所措,双颊爬上一抹不自然的绯红,她轻咬嘴唇,眉心微蹙。
域王不禁想在起居安院那个吻,女子眼睫轻颤,无措抬头迎合他的模样。
域王抬手抚上她的面颊,指腹轻轻摩擦。
她垂眸闭眼,如同惊弓之鸟想要跳开,想到什么,她生生忍住,整个人僵在域王身上,一动不动,手指都僵的有点发麻。
许是看出她的纠结,域王松开了她,冷冷开口:“怎么,不情愿,不是你想知道尺寸吗,这么视死如归,本王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袁无思快速摇头,双手抵在他胸口的位置,偷摸抬头看他。
域王生的好看,尤其是眉骨,清晰立体,将眉眼衬得极为深邃,朗目疏眉,丰神俊朗,垂眸看时,下颌线条利落分明。
说话时,眸如寒星,带着淡淡疏离及久战沙场的沉稳,给人一副极大的压迫感。
袁无思双手虚环域王的腰,半天没量出个所以然,域王唇角微抬,将手拉紧些,两人瞬间贴近。
男人腰身劲瘦,肌肉紧实,好似被精心打磨的软玉,隔着衣料似都能窥其肌肉的健硕及肌肤表面的温润,那是常年习武之人才有的肌肉,方面每一寸都蕴藏力量。
袁无思心跳加速,整个人头脑发昏,任人摆布,域王每拿她的手摸一处,都精与她准报出尺寸。
袁无思瞳孔瞪大,怎么回事,域王他知道自己尺寸,那他还…
行吧。
他喜欢就好。
哪知这一量,两人厮磨近两刻钟,她被迫将域王身上几乎摸了一遍,手都摸麻了。
袁无思红着脸出了书房,哪怕到了门口,她都能听到域王喉间传出的低笑,她羞愤的跺了跺脚,一股脑的跑到院内。
停歇片刻,她微微俯身,锤了锤大腿,方才坐的久了,双腿都有些打颤。
一阵微风袭来,卷起地面散落的花叶,其中夹杂着好闻的花香及青草香扑面而来,一时将她脸上红晕吹散不少。
她咬咬牙,偏头看向半遮半掩的房门,被风吹过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仿佛在耻笑她的胆小如鼠,袁无思气愤的扯了扯巾帕,跺脚。
可恶——
到底是谁色诱谁啊。
外界都传域王不喜女子,将旁人送来的女子都拒之门外,亦或是不举,对女子不敢兴致,如今她可不见得。
—
近几日天朗气爽,云层叠叠递进,像似刚弹好的棉被,蓬松又柔软。
袁无思用完午膳,颇有兴致的跟阿兰扯了会子话,大多是围绕她兄长展开,阿兰发现王妃每每说到世子眼中的柔意仿佛要溢出来。
阿兰这才明白往日前两日出逃是为何,她先是安抚几句,继而说,王妃左右已嫁人,要出远门恐是不便,倒不如去求一求王爷,他位高权重,定有法子帮王妃。
阿兰所说亦是她心中所想,起初他觉得域王冷酷无情,定不会理她这无理要求,无奈才做出逃打算,何况,翼洲那些将领是在兄长带领下才被敌军围剿,大魏损失惨重。
若兄长真真是壮烈牺牲,朝廷的封号早该下来,不至于现在还杳无声息,说明他们对兄长还有微词。
几日相处下来,她发现域王并非无情,对她可以算得上是包容,她能利用这片刻包容,说不定真能让域王出手相助。
但她自己也明白,这仅有的包容并不算什么,终有一日,她若犯错,域王不会容她。
她跟域王非亲非故,更没感情可言,域王非与她成亲,定想从她身上图些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她不清楚…
她也明白,求人办事也该有个态度。
从她前几日去布庄买布,甚至更早,早在他们第一次相拥接吻,她便心中有了计划,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