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登台
“哇，这个唐柔好厉害啊！一个月就能玩儿成这样，我还当这种天才只有你了……”白祈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却在看清田鑫嘴角的血痕时脸色大变，“你怎么了这是！？”
她说着，赶紧摸包往外掏面巾纸，“看个娱乐赛，你怎么比昨天还激动，把嘴唇都咬破了？！”
“没事。”田鑫接过纸巾，一边闭上眼睛平复情绪，一边按压刚才因为激动而不小心咬破的伤口。
——就是说，谁能信啊？
——谁能相信荣耀史上首个也是唯一的王朝缔造者、最多最有价值选手纪录保持者、为嘉世立下汗马功劳的首任嘉世队长、被誉为荣耀教科书、在荣耀征战多年被无数人仰望的大神会在退役当天出现在嘉世附近的网吧里当网管啊！
嘉世你们真是……好大的狗胆！
田鑫刚才差点儿就直接站起来往嘉世席位上扔水瓶了。但初遇那天叶修那一句“没人需要你的自我满足”马上响起，又给她脑子上浇了一盆凉水。
——他那天和陈果站在室外默默无言、一味抽烟的时候，是在想什么？
——他那时拦住她、严厉训斥她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如果她先前不曾与叶修接触，她可能会有很多种答案，但到了现在，最合理的、最符合那个人的性格的答案就只剩下了一种——
他就那样默默消化了自己的情绪，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还拦住了自己的狂热粉丝，给嘉世、给他曾经付出了不知多少心血的队伍，留下了最后一丝体面。
一股酸涩直冲鼻腔，田鑫猛地闭眼，将翻涌的情绪死死压了回去。
白祈见她脸色苍白，急得连声追问。田鑫沉默良久，最终只是摇头，“有点闷，透不过气。”
“那咱们出去散散。”白祈当即要拉她起身。
田鑫看了一眼场上，“等下吧，你的可爱小狗黄少天好像要出场了。”
“不用，我回去看录像。”白祈不听，只是一味拉她。
田鑫笑了下，“真没事儿。马上中场休息了，咱俩等下再出去。”
“可……”白祈还要再拽，但因为她站得时间太久，后边的人已经发出了不满的声音。田鑫又拽了拽她的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只是也顾不上去看已经走到台上开始讲话的黄少天，而是一直在观察田鑫的脸色。
田鑫也无奈，只能安抚她。精力都没放在舞台上的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到，在台上乌拉乌拉说个不停的黄少天，却是正在将眼光频频投向B区的方向。
之前星沉给蓝雨青训营主管截图时，并没刻意去挡，因此那天中午吃饭时，黄少天其实是看到了座位号的。
B区22排13、15，同样是两个相连的座位。
他没准备违背星沉的意愿点她上台，但却有点儿想偷偷看一眼星沉现在的反应。
——反正就看一眼，她又不知道我知道她座位号，不会被发现的。
正和主持人讲着自己准备用四种方式抽出四位幸运观众的人这么想着。
不过司仪可不知道他有这么多内心戏。他心中唯一的目标，就是让这上半场最后一个活动顺利的结束，所以他只是十分配合地陪着黄少天抽起了幸运观众。
第一位……
第二位……
第三位……
眼见着三个幸运观众已经抽出，从上台开始就一直没停嘴的黄少天突然清了清嗓子——
“咳咳！我看咱们这次灯光效果非常不错啊～最后这一个人，我希望场内的灯光能活跃起来！随着座位号来回闪烁！然后在我喊停的时候，聚焦我们的最后一位幸运观众！”
他夸灯光司仪还是挺高兴的，毕竟这里是轮回的主场，司仪也是轮回的工作人员。但他这要求还是挺难实现的，毕竟场内这么多灯光，不管是想追座位号，还是想同时聚焦一个方向，都是很耗费人力的，“黄少，这……有点难度啊。”
“啊是吗？”黄少天顿了下，“那我看我们针对一个区域就好了！我想想……嗯就B区吧！”
B区的方向瞬间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而黄少天脸上依然挂着笑，却悄悄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开始吧开始吧！”
“……好吧！”司仪同意，“现场灯光，以及选号器，请动起来！”
灯光在B区上方飞快地晃了起来，照亮一张又一张挂满期待的脸庞。他们不知道，此时看似随意站着的蓝雨剑圣其实已经拿出了堪比正式比赛时的专注力——因为他得一心两用，一边盯着灯光照到的地方，一边盯着电子屏上闪烁不定的座位号。
这做法听起来实在有些离谱，但他毕竟是联盟首屈一指的机会主义者，在动态视力这一项上，他的能力相当优秀，否则又怎能抓住战场上一闪而过的机会？
B区9排17。
B区23排1。
B区16排5。
……
一串又一串文字滚过，却始终没轮到他想看的那两个数字。想要控制节奏的司仪看了眼时间，抬手碰了他一下，“黄少，差不多了吧……”
就在他说话的那一瞬间。
黄少天对上了一双眼睛。
看似冷淡。
却又燃烧着静谧的火焰。
——是B区22排13。
——她一定……是星沉。
不知到底是被司仪吓到、还是被那双眼睛惊到，等黄少天意识到时，一个“停”字，已经被他说出了口。
灯光应声定格。摄像也将那张带着惊诧的面容，连同那双令人过目不忘的眼睛，一并投上了大屏幕。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黄少天之前看到的那双眼睛，也看到了眼睛的主人。
场内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轮回的座位区。
“……卧……槽……”方明华眨了眨眼，颇有点不敢置信地骂了一句。
“你看，我就说。”一眼便认出了人的江波涛摊了摊手，“她长挺高的，基本和我平齐，你能想象我在皇风那走廊里——”
“轰隆！”
江波涛话音未落，忽然听见不远处一声巨响。他转眼望去，却见是皇风那边，田森满脸惊愕地站了起来。
作为联盟头号的武斗派，田森要身高有身高，要肌肉有肌肉，整个人往那儿一站，得比旁人至少大上一圈儿。他这么突然一下子站起来，瞬间把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其中就包括和他同期的蓝雨队长，喻文州。
——少天的表情不对。他本意并不是想抽取这位小姐？
——他会刻意避开的座位号……难不成，是星沉？
——星沉是个驱魔师，且水平高超。
——但她不愿表露自己的身份，只推说等线下再说。
——还有……刚出道那会儿，田森是不是总喜欢吹嘘他有个天才妹妹来着？
几乎是转瞬之间，喻文州迅速将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锁定了星沉的现实身份。不过也正因此，他的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因为他已经懂了，星沉不想泄露身份的原因，恐怕正是她这位号称联盟第一驱魔师的哥哥。
——看来，这里面的事情，远比表面上体现出来的更加复杂。
----------------
——黄少天你是想要我死。
观众席上，田鑫在无数灼热目光的注视下，缓缓站起了身。
当灯光停留在她身上时，她很是惊讶了一瞬——因为她是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巧的事儿。但随着她看清了大屏幕上黄少天那混杂着各种情绪的表情，她便懂了——这家伙应该是知道了她的座位号，可能是想悄咪咪瞅一眼，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