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做早餐吧男孩

——希芙的嘴里出现了另一个情绪载体。

哪怕希芙此刻是在表达厌恶，但那份生动的情绪确确实实投向了卡尔。负情绪也是注意力，而注意力就是爱的一部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

内斯盯着希芙还在翕动的唇瓣，在旁人看不见的想象领域，他已经用目光把那个小麦色皮肤的身影捅了十二个对穿。

“希芙……”他轻轻扯住她的袖口，声音像浸了蜜的蛛网，“我们换个座位好不好？那边有阳光。”

希芙正要起身换座位，主班导师恰好抱着教案走进教室。

“座位表已经排定，这学期不允许随意调换。”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还站着的内斯，“请尽快就座。”

希芙无所谓地耸耸肩，重新坐下。

【威望+50】

【人际关系+50】

“看来遵守规则也能刷好感度？”她暗自挑眉，顺手从书包里抽出习题集。

笔尖在纸面上划出细密的沙沙声，伴随着咖啡杯偶尔触碰桌面的轻响，她很快沉浸在刷题的节奏中。

主班导师巡视课堂时在她身边驻足片刻，欣慰地点头：“继续保持这种学习状态。”

【威望+10】

【人际关系+10】

又学习了一会儿后，希芙发现自己学不下去了，眉头越皱越紧——后排持续传来嗡嗡的低鸣，像只恼人的苍蝇盘旋在耳际。

声音的来源就是卡尔，这家伙嘴里一直在说着什么，戴着耳机跟念经一样。

她烦躁地转着笔，终于听清卡尔念念有词：“Yo...Check it...Money flow like waterfall...”

那不成调的碎念夹杂着德语口音，混合着他手指敲桌板的节奏，俨然在跟唱某种拙劣的rap。

希芙盯着习题册上扭曲的公式，感觉理智正在崩断。

三个选项闪着诡异的光浮现在眼前：

[A. 不理会（精神-30）]

[B.制止（精神归零，威望+10，卡尔好感度-10）]

[C.加入其中（卡尔好感度+10，唱歌+10，威望-20）]

希芙忍不住在心里骂街。

到底是哪个天才在上课时间把教室当嘻哈现场？这得是多么清奇脱俗的脑回路才能干出戴着耳机公开处刑德语rap的壮举？

她头一回发现太宰治的德行都显得清新脱俗起来——至少那家伙不会把“Yo Check it”念成“哟切克它”！

至于选项C？希芙盯着虚拟面板直翻白眼。

居然要她和这个汗味制造机同台共演《教室有嘻哈》？她宁可抱着太宰治跳鹤见川双人舞也不要和这种把韵脚踩在脚底板下的家伙同流合污！

希芙甚至没打算存档——对付这种把教室当夜店的家伙，存档都是对理智的侮辱。

她抓起橡皮精准砸向卡尔的后脑勺，在对方错愕回头时扯掉他一边耳机：“想唱歌去地下酒吧卖唱吧你！”

全班死寂中，希芙能清晰听见后排女生小声的“哇哦”。卡尔小麦色的脸涨成酱紫，拳头捏得咯咯响：“关你屁事！”

“当然关我事！唱的像坨大粪，没让你赔我精神损失费就偷着乐吧！”

同学们憋笑的表情在抽搐，希芙眼前疯狂弹出提示：

【威望+15】

【人际关系+20】

霍，甚至还在系统给的基础上多加了呢，看来同学们也早就看不惯这货了。

卡尔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

他嘴唇哆嗦半天，最终把书包抡到肩上撞开教室门。临走前那眼神活像要把希芙钉在黑板上当三角函数例题。

希芙得意地甩了甩刘海，眼前递来一张雪白的纸巾。内斯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希芙刚才……帅死了。”

【好感度+10】

她接过纸巾擦汗时，少年屏住了呼吸——那张普通抽纸突然变成了圣物。

趁着全班还在议论卡尔的狼狈离场，内斯迅速抽回被希芙用过的纸巾，低头假装咳嗽。鼻尖埋进纸张的瞬间，他整个人轻轻颤了颤。

是咖啡混着蓝墨水的味道，和她演算时转笔的节奏一样利落；是阳光晒过毛线手套的暖意，和她发梢扬起时带起的微风相同。

【好感度+15】

【好感度+20】

【好感度……】

希芙开始有些担心了，当着全班和导师的面这样闹，会不会有点过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讲台，却发现主班导师只是若无其事地翻开了教案：“好了，无关的小插曲就让它过去，我们继续上课。”

教室里短暂的寂静被翻书声和低语取代，仿佛卡尔的存在真的只是一段可以被轻易掐掉的不良音频。

希芙怔住了。

这反应……是好是坏呢？

导师的无视，同学们迅速转移的注意力，这种集体性的、心照不宣的漠视，让她心里莫名地有些发凉。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内斯。那么，之前内斯被欺负、被嘲笑的时候，大家是不是也是这样……假装没看见？

希芙注意到内斯依旧把脸深深埋在掌心里，露出的耳廓红得惊人，肩膀还几不可查地微微颤抖。

他到底怎么了？在流鼻血吗？嗯……还是想办法和他说点什么吧。

希芙撕下一张便条，飞快地写下一行字，揉成团，趁着导师转身板书的间隙，精准地丢到了内斯摊开的课本旁。

内斯浑身一颤，像被惊醒的小动物，小心翼翼地展开纸团。

上面是希芙工整的字迹：

【明天早上宿舍楼下等我，一起吃早餐。】

内斯展开纸条的瞬间，仿佛有烟花在脑海里炸开。他几乎是屏住呼吸，朝着希芙的方向用力地点头，生怕晚了一秒她就会收回这个邀请。

而那张纸条被他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然后无比郑重地夹进了他数学笔记的扉页里。和之前希芙用过的那张纸巾放在了一起。

在他心里，这些承载了她气息和痕迹的物品，比任何东西都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