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病床
什么情况，会让这一大家子的人都不在家呢？
温礼顿时想到了一个有点不妙的可能。
他希望事情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样，但出小区后，他还是选择打车前往了附近的一家妇产科医院。
突发奇想的结果就是，当护士站护士问他病人名字时，温礼卡壳了。
翻阅卷卷的记忆，几乎没有女主人的名字，在狗狗面前她总是自称妈妈，也只有在和丈夫或者婆婆吵架的时候，可能会出现她的名字。
但在这些时候狗狗都会很害怕，记忆里也都聚焦于主人的哭声和各种混乱的声音，只模模糊糊能听到几个音节。
“我记得名字里应该有个颖字，姓王……”对上护士怀疑的目光，温礼硬着头皮说，“大概是今天上午住院的，您能帮我看看有没有吗？”
护士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知道具体的科室或者其他信息吗？”
温礼：“呃……”
是妇科还是产科还是急诊科，这种理论知识他根本不知道啊！
他正打算向系统求助时，却忽然看见一楼不远处的电梯口走出来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卷卷主人的丈夫和婆婆，这两人看起来怒气冲冲，嘴里止不住地抱怨着什么。
他们看起来才从病房里出来。
温礼连忙示意护士：“我要找的就是这两位家属的病人，我是他们邻居，平时有一点来往，听说这家的女主人可能……刚好路过这里，所以想来看看，慰问一下。”
这番说辞还是有点模糊，换个严格一点的护士可能依旧要追问几句，但瞧见他指的两人，护士的脸上露出了一点了然的表情，竟然真的松口了。
“这两人真是，哪有产妇流产后一直在病房里吵的，还摇人来骂！”护士说着，颇为义愤填膺，“病人躺在病床上虚弱得不行还在骂，真的很过分！我听了一段，他们也不占理啊就一直骂，真受不了。”
她立刻指路：“来个其他人安慰一下也好，你去吧，9楼。”
“好，谢谢！”
温礼向护士道了谢，往电梯方向走，期间与那对不断咒骂的母子擦肩而过，因为那些词语的使用而皱起眉。
骂得也太脏了。
只是听了零星的几句他这个旁观者都感觉不爽，难以想象直面这些的人。
当温礼按照护士报的病房号推开房门时，一眼就看见了靠近门这侧病床上的女人，不同于卷卷视角下的高大，她现在看上去格外憔悴，脸色苍白。
哪怕有人推门她也没扭头，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身上的被子。
“你好？”
温礼试着引起她的注意，但女人依旧没有看他，他只能直入主题：“你好，我上午捡到了一条怀孕的金毛犬……”
话还没说完，这两个关键词就直接让王晓颖猛地抬头。
……
“是的，现在它成功生了两只小狗，母子平安。”
温礼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给女人看他手机里拍摄的卷卷哺乳幼崽的视频，“原本是五只小狗的，但它被发现时状态很差，剖腹产出来有三只小狗都已经死掉了，现在的两只小狗也是抢救回来的。”
“对了，因为过程中发现它子宫有点问题，所以一并做了绝育。”
他将手术内容尽数讲清楚，有点担心这些擅作主张会不会被狗主人埋怨几句，但女人只是不可置信地注视着手机屏幕，随后簌簌地流下眼泪。
王晓颖：“谢谢，谢谢您……！”
王晓颖：“我一直在想我还是没救下它，但它现在还活着，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
说着女人甚至想下床，温礼连忙拦住。
“不不不，不至于。”他心跳都加快了，“顺手的事，狗狗很乖很配合，谁看了也不忍心，都会帮忙的。”
等女人的情绪略微缓和，温礼才再次开口：“狗狗现在状态不错，已经愿意自己照看幼崽了。我看它不像是流浪狗，所以就花时间找了一下主人，就找到你了。”
王晓颖连连点头：“真的麻烦您了，谢谢。”
她丝毫没有怀疑这个说法，同一区域的养狗人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对方又是一名兽医，随便问一些狗友就可以凭狗找人，找到她这里是分分钟的事。
温礼斟酌着，又继续说：“原本，我是打算找到主人就把狗送回去的，但没想到最后竟然找到医院里来了……我能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可以，没问题。”
王晓颖此刻对他已经是完全信任了，于是他得知了事情的全貌。
比卷卷视角下的故事更丰富一些，自从王晓颖怀孕后，她的丈夫以及后来过来的婆婆就一直很嫌弃她养的狗，第一次假装意外把狗弄丢，导致狗狗不小心怀孕，第二次直接把狗卖给了狗贩子。
好在，这次发现后她第一时间问出了位置，及时赶到了现场。
她先是提出买回自己的狗，结果那几个狗肉贩见她着急反而坐地起价，直接开出四位数高价，她手上根本没那么多钱，绝望之下只能拉着狗狗跑，自己站在门口拖延时间。
她那时候想的是，自己随便拖一会就好，等会就脱身去找狗狗，但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激动，没一会她的肚子就开始疼，随后便昏倒进了医院。
她丈夫有点弱精，这一胎从最开始就很不稳，或许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一直针对她的狗。
“嗯，现在孩子没了。”王晓颖坐在病床上，语气意外地平静，“这样也好，方便我之后离婚。”
温礼听得唏嘘：“加油。”
这还是自苏醒以来王晓颖收获的第一个鼓励，她的眼眶微红，低声道谢：“谢谢你，现在知道卷卷还活着，我更想要赶快离婚，给它一个安全的家了。”
她抹了抹眼睛，像是想到什么，忽然将手上的金手镯用力扯了下来，递给病床边的青年。
“在此之前，我想把卷卷暂时寄养在你们那里可以吗？我现在身上没有多少可以用的钱，先用这个抵押可以吗？”
她又补了一句：“这是我在结婚前自己买的，应该不用担心离婚时被要回去。”
温礼没打算要。
“没关系，到时候来接狗的时候，你再结清费用就好了。”他推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