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以身相许
林月姚几乎是在听到太子的求救声后,快如闪电飞奔而走。
容晏不得不往下深想,师姐是否真的喜欢上了太子,不然为何会在听到太子的救命声后,毫不迟疑地扔下受伤的他。
容晏心里几多酸楚,难受之余添了几分嫉恨。
太子究竟给师姐灌了什么迷魂药,如果今日换做是他,师姐定会奋不顾身的保护自己。
但因太子的出现,这一切都变了。
容晏立于原地,脸色铁青。
灌木后走出女子,一双绒绣所制的绣花鞋踏平草叶,施施然现身。
“是容晏小弟弟啊。”
上官芷明知故问,不及他回答,便自说其圆,“我方才看到林月姚往太子那边去了。”
“小弟弟,你还要等吗?”
有公主口谕,上官芷可以随意进入皇宫,这些时日,一直守在李灼身边照顾李灼。
直到今日才得空。
“为什么?”容晏不明白,神情失落,难受得快要哭出来,如果不是因为上官芷,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他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就走。
上官芷无奈地说:“小弟弟,我明白你的苦衷,我这样做是在帮你认清自己。”
容晏不听她解释,拔足就走。
上官芷追着他解释,“你会明白的。”
“你要是真想帮我,趁早交出宝鉴,一物换一物,还可以保住皇帝的命。”容晏回头对她说。
一声暴烈虎啸声,行路的两人眸光一滞。
紧接着是女子的尖利叫喊,是公主的声音。
容晏飞身上马,策马狂奔。
此时的猛虎扑倒公主,林月姚以雷电的速度,踏过虎背,落于公主身前。
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吼呵声震退两人,公主因余威头晕目眩。
闭眼之前,看见林月姚抄剑对立,轻轻出手,猛虎便倒于身下。
林月姚微微侧身,侧颜饱满柔顺,鼻尖挂着血迹,如璞玉掺了飘花。
此一眼,永世难忘。
侍卫们匆匆赶来,围坐公主身边,而太子尖叫着跑进了密林深处,侍卫们即刻派人去寻。
容晏与上官芷赶到,见猛虎没了气息,上前关心起她的情势,“师姐没事吧?”
林月姚只是睨一眼地上昏迷的公主,示意他该关心的对象。
容晏一心扑在她身上,嘟哝地道:“师姐是知道的。”
他受伤自顾不暇,哪有功夫关心别人。
公主受了惊吓,昏死过去,手忙脚乱地赶车回宫。
太子不久被找回,快吓傻的样子,事发之后皇宫有谕旨送到。
皇帝担心几人的安危,命几人速速回宫,但因公主惊魂未定推延了日子。
回到行宫后,休养三日。公主自被林月姚相救后,不曾与驸马有来往,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便去了林月姚所在的院子。
“清猗仙子可在里面?”
林月姚在屋内打坐,略微皱眉,纠缠容晏还不够,又想耍什么花样。
门扉吱呀作响,林月姚开了门。
公主进屋,林月姚坐在桌边,公主在她对面端坐。
“公主今日来是为了答谢清漪仙子的救命恩情。”侍立的小侍女开口,公主微微脸红,“这些东西就当本宫送给仙子的谢礼。”
小侍女端着托盘,盘里是数把配套的剑鞘,无一不精巧。
问情心花怒放,不住地说喜欢喜欢喜欢。
“很漂亮,心领了。”林月姚却说。
公主仍道:“本宫的心意送到,收不收下是仙子的事,随意处置也好,吩咐送人也罢,全在仙子。”
小侍女审时度势,将托盘放置于桌上。
见她没有抗拒之意,公主便再道:“那日虎口脱险全仰仗于仙子神威,本宫得此残生,皆因仙子出手相救,如不嫌弃,本宫愿与仙子姐妹相称。”
尽管公主说得情深款款,林月姚并不为其感动,“公主无须挂怀,我救你只因你是容晏未来的妻子,公主能与容晏白头偕老,才不算辜负我一番苦心。”
“仙子难道不信本宫?”公主站起身,几番地要寻死,找不到凶器,盯上了她搁置在床边悬挂的问情。
唰地一声,一抹锋芒闪过,公主手持问情置于肩上,“仙子不肯相信本宫,本宫唯有一死以证决心。”
“公主——”
“公主万万不可——”
“驸马得知如何能安——”
“还请仙子劝劝公主——”
侍女们纷纷相劝,换来的是公主的横心一死。
问情锋利,只是碰到了,公主脆弱的脖子渗出点点鲜红。
林月姚缓缓起身,定定地望着公主,“是我错意,万望公主恕罪。”
见她波澜不惊,言语间满是冷漠之意,公主委屈落泪,寻死觅活起来。
“仙子休要说这些话,我之一死能换仙子一丝瞩望,也算是死得其所。”
说罢,便已经绝望闭眼。
问情不会听他人差使,更不会随意伤人。
林月姚打出一道灵光,正中公主腕骨。
铛地一声,问情落地,身子一软,林月姚匆忙接住。
“让公主垂泪,是我不周了。”她拦腰抱着,手臂肌肉紧实,足够有力地托着公主。
公主望着她,扑进她怀里,好一阵洒泪。
哭了好一会儿,在侍女连声安慰下,归于平静。
两人坐在桌边,心平气和地说话。
“尚衣局裁切出的喜服,仙子要与本宫同看吗?”
怕她寻短见,正好出门走走,既然她有这个心思,林月姚顺坡下驴,“也好。”
公主欢欢喜喜出了门。
对面屋子的容晏将发生的一切听得清清楚楚,修仙之人耳聪目明。
等她走后,容晏进了她的屋子。
屋子简洁,贴身之物不多,往床上一躺,被子蒙住头,贪婪地享受气息。
感受过她睡过的枕头,盖过的被子,想象自己如同师姐躺在同一处。
躺了会儿,起身抚摸屋子每一处,茶盏器具。
踱步打量,他的目光一顿,落在桌面的精致剑鞘上。
自是那公主的手笔。
他冷着脸走到桌边,手指搭在其上,轻轻一按,刺啦一声,碎成灰白的齑粉。
毁去剑鞘,容晏彻底放心,恰好留意到书案搁置的书本,拉拉杂杂。
在她印象里,师姐甚少读书,抽中其中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