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留宿
门阖上。
姜眠背靠着门呼出一口气,唇边浅浅勾起一抹俏丽的弧度。
有种坏意得逞的刺激和快感。
许凛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察觉到她的刻意而为?
姜眠忽然庆幸他已经分手了,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进行下一步。
她打开橙黄色的纸袋,里面放着她买的安睡裤。
以及他还递过来一个咖色纸袋,里面装着一条白色的裙子。
姜眠再次惊诧于许凛的细腻。
正好她裤子弄脏了,衣服也是昨天的,经过这两天的奔波,看起来风尘仆仆。
原本还打算凑合穿,现在看来,有新的选择。
姜眠站在镜子面前,把裙子套上,掐腰款式,裙摆是蕾丝,露出一双纤白细腻的腿,行动间灵动飘逸,温柔仙气,是最近很流行的白月光穿搭。
这大概又是他某个前女友落在这的衣物。
姜眠垂下睫毛,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他们相爱的细节,拉链在后面,她侧过手臂把拉链往上提,就在这时,小腹忽然传来一阵坠胀的不适。
疼得她嘴唇发白。
姜眠的一只手撑着浴室,每走一步都让她难受得秀眉深蹙。
……
没多久,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
靠在沙发上的许凛正好抽完了一根烟,懒洋洋掀起眼皮看她。
姜眠在他对面坐下,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许凛,我可以再拜托你帮我一件事吗?”
男生轻嗤了声,眼神意味深长。
姜眠抿了抿唇,他甚至不用开口,姜眠也不难猜到他在笑什么,笑她得寸进尺吗?
不帮就不帮吧,对待许凛这种情场高手,这段手段可能见多了,而她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拿捏人心那方面还是太弱了,她不能着急,自乱了阵脚。
“什么事?”许凛捏着烟头,按进烟灰缸。
姜眠咽了下喉,苍白着脸,温声道:“帮我拉一下裙子的拉链。”
她侧过身,纤细的双腿并拢,白裙滑到大腿处。
“可以。”许凛收起目光,一步步走近她。
他就站在她身后。
余光落在她修长白皙的天鹅颈,拉链还剩一半没拉,纤瘦骨感的蝴蝶骨若隐若现,洁白无瑕得像一片从未被人玷污过的雪地。
他的长指刚碰到姜眠的拉链,小姑娘单薄的脊背就不自觉轻颤了下。
滚烫的目光黏在后背,姜眠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体质不好,例假的疼痛简直要人命,小腹里像是有只手在拉扯,用力地往下拽。
姜眠的四肢百骸都散发着冷意,但不至于连拉链的力气也没有。
贝齿咬着唇瓣,她紧张地一动不敢动,空气中弥漫的危险笼罩着她。
心底竟然生出一丝悔意,太冲动了。
这无异于羊入虎口。
他指尖捻着拉链往上提,无意间触碰到她滑腻的肌肤,触感微凉,却像烈火撩原。
姜眠的脊背蔓开一阵热意,从后颈一直攀升到脸颊。
寥寥几秒的时间,却恍若长达到没有尽头。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音调:“可以了。”
姜眠悬着的心才放下,“谢谢。”
许凛压着单眼皮,眼神扫过她抓着沙发,蜷缩成一团的手指,骨节又白又细。
他薄唇上扬,带着一点戏谑的笑意,淡声问:“姜老师,你紧张什么?”
姜眠睫毛颤了颤,顿了半晌,才温吞道:“太疼了。”
她的眼神湿润而柔软,苍白的脸颊愈发显得楚楚可怜,仰头看人的时候纯稚无害。
跟谁欺负了她似的。
许凛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喉咙里懒散地溢出一声了然的哦,“我忘了,我家没有药,要不要给你网上买点,布洛芬?还是红糖?”
跟很多直男的回答不一样,他不是敷衍草率的“多喝热水”。
“不用麻烦了,我家里有。”姜眠抿抿唇,继续说,“还有一件事,我怕把你女朋友的衣服弄脏了,等我改天洗干净了再给你,又或者,你介意的话,我改天买一件新的裙子还给你。”
她下身还疼着,说话时有气无力。
声线愈发绵软,吴侬细语,每一个字都在人心口挠痒痒。
许凛已经坐回沙发,翘着二郎腿,眼神漫不经心地落在她身上。
裙子是掐腰款式,拉上拉链后,衬得她腰肢更加纤细,严丝合缝地贴合。
曲线毕露,没有他那些前女友夸张,是恰到好处的弧度。
一根细吊带挂在清削的肩上,正好显露出她蝶翼般的锁骨。
很合身。
许凛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这条裙子穿在她身上,比任何人都要合适。
他喉咙发痒,又想抽烟。
指尖捏着烟身,嗅到那股烟草味才要好受许多,半晌,许凛掀起眼皮百无聊赖地回了句毫不相干的话:“姜老师,你今年几岁了?”
姜眠不明所以,翦水秋瞳眨了下,乖巧应道:“17岁。”
他的目光太露骨,姜眠耳稍的热还没褪去,别开眼神又慢吞吞补充了句:“12月份就成年了。”
许凛笑起来,“还挺小,为什么做兼职?”
姜眠轻抿唇,轻描淡写道:“挣点零花钱。”
许凛握着玻璃杯,喝了口水,仰脖时喉结滚动。
谁家好人会让准高三生出去兼职?
他的第一想法是,姜眠的家境不太好。
说不定一家都是吸血鬼,压榨她剥削她。
啧,这小孩儿还挺惨的。
他面上不动声色:“不怕影响学习吗?”
“不会。”姜眠淡声说,“我一直都是我们班的第一,年级也排得上前十。”
她眼神发亮,口吻却平淡无奇,似乎这时一件很平常的事。
许凛的指尖摩挲着杯壁,轻挑起眉稍,“你们好学生还真是,够拼的啊。”
姜眠捧着那杯热水,等凉了会儿才入喉,暖呼呼的感觉缓和了些身体那份不适。
“许凛。”她看向他,“我要回去了。”
跟那群娇滴滴喊他名字的女生不一样,多喊几句,就让人发腻。
她这是水乡养出来的好嗓子,清甜温吞,喊得人心尖发痒。
“是挺晚的了。”许凛眯了下眼。
小姑娘穿着裙子坐在沙发,手轻轻捂着肚子,疼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还念叨着回去,脾气挺倔。
姜眠站起来,手上提着装脏裤子的咖色纸袋。
正要打车,余光瞥见二楼蹿过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它从旋转楼梯下来,最后几个阶梯没站稳,咕噜咕噜滚了几圈。
姜眠吓了一跳,只见那小东西又利索爬起来,若无其事地晃着尾巴过来,张牙舞爪扑到许凛身上。
竟然是一只阿拉斯加幼犬。
它吐着舌,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许凛弓着身子,长指挠了下它下巴,嘴角扯出吊儿郎当的笑:“傻狗。”
“傻狗”缠了他一会儿,瞧见沙发上的人,又晃着尾巴调转了方向。
最后,停在姜眠的脚边。
它仰头呆呆地看着她,身上的毛是黑白相间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样漆黑明亮,咧着嘴憨憨地笑。
姜眠快被它萌化了,渴望的目光看向许凛,询问道:“我可以摸摸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