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动手
“……源头丧尸的两只眼睛是红色……”
岑果听到这，皱眉回忆着什么，正要开口，突如其来的声音截断屋内所有的话语。
岑耀上楼后，便隐约听见屋内的声音，他顿时受惊，怕岑果遭遇不测。
岂料，他开门后，早离开的人竟然好好地出现在屋内！
“段青荣？你怎么在这？”岑耀赶忙护在虚弱的孙子身前，目光不善地瞪着段青荣。
“抱歉。您不说实话，我只好做些讨人嫌的事了。”
在来之前，段青荣便觉得养蜂区有超乎寻常的事。她既然发现感染者的踪迹，无论无何都不能忽视。
正因如此，她得到了关于自己第二种异能的信息。
岑耀的胸膛剧烈起伏，半张的双手酝酿着异能，蓄势攻击。
岑果撑着手臂，想起身，“爷爷……”
“现在，我不是来解决感染者的。”段青荣收好抢，摊开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岑耀的手被身后的小手握住，冰凉的气息减缓了他心中的怒气。
“果果，躺好。”
岑果顺势躺下，劝说道：“爷爷，我知道您下不了手。如果姐姐不来，最后难道要让我自己动手吗？”
话里尽管没指明，但在场三人都清楚真正含义。
岑耀声线颤抖，“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一些。”岑果像是在撒娇，埋怨道：“姐姐还没讲完，您就进来打断了。”
“要不您跟我一起听吧？”
岑耀确实没看完手册，他只反复看了有关感染者的信息，其它的，他顶多潦草地扫了眼。
见爷爷闭嘴不严，岑果复又看向段青荣，问道：“姐姐，你刚才说只有源头丧尸是红色的眼睛？”
“对。”
“丧尸包括彻底感染的人，狗也算吗？”
“算，所有动物。”段青荣眉头一挑。
岑果能具体问出某个动物，想来不是单纯的为了深刻理解丧尸的定义。而且是在确认丧尸的等级后，才抛出这个问题。
她有预感，岑果知道重要的线索。
果不其然，岑果紧咬着下唇，还是道：“我，或许知道源头丧尸是谁了。”
“是丧尸世界的大黄。”
岑果说出那双令自己梦魇的赤红双眼。在现实中，他真正的伙伴拥有圆溜溜的眼睛，如同黑曜石般深邃。
段青荣下意识地反问：“你确定吗？”
“确定。目前为止，我可能是与它接触最深的异能者了吧。”
岑果与源头丧尸打过照面，被它咬掉一口肉，亦因此进入感染期。
岑耀跟着添道：“好像是红色。”
“能给我半分钟将源头丧尸的消息上报到联盟吗？”
源头丧尸事关区域的守卫，最好及时上报联盟。
得到爷孙的允许，段青荣拨通联盟电话，向其简述重点。
对方言辞激动，“好的，有大黄的照片吗？”
电话外放，岑家爷孙齐齐点头。
段青荣理解他们的意思，“稍后用手机发送……”
结束通话，段青荣接过岑耀递来的手机，将相册中大黄的照片，发给“654321”。
“啊！好痛！”
只一瞬，岑果痛苦得全身发抖，痛得声音嘶哑。
岑耀第一时间查看岑果，哑声哄他：“果果，哪里痛？爷爷给你揉揉。”
段青荣没有上前，她清楚岑果现在所处的感染阶段。
他的情绪气味几乎要被丧尸的腥臭、腐烂气味掩盖了。
岑果挣扎了半晌，渐渐安静下来，他推开了身侧的岑耀，问：“姐姐，我现在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好好的，没变。”岑耀抢先回答，他哀求的眼神，直刺段青荣的双眼。
岑果抿唇，再问：“姐姐，不要骗我，告诉我吧。”
“左眼变绿了。”
岑果正式地进入半丧尸化，下一步便是彻底丧尸化，变成真正的丧尸。而两者间，没有过程而言，转化仅在眨眼间。
“他还不是丧尸，你不能动手！”岑耀用身体阻拦，以防段青荣开抢。
联盟的建议是，异能者在感染者愿意且处于半丧尸化阶段的前提下，消灭其转化为异能丧尸的可能性。
“爷爷，让开吧。”岑果气息微弱，“姐姐，你厉害吗？”
你能厉害到在我变成异能丧尸后，在我伤害到其他异能者前，干净地解决掉那具没有生命力的怪异尸体。
段青荣拔枪，答应，“嗯，我会在你转化的瞬间解决。”
她瞟了眼默然流泪的岑耀，“不让那个异能丧尸伤到任何人。”
这算是对岑果告诉她“秘密礼物”的小回报。
“谢谢你。如果可以的话，能别用抢吗？”
尽管男孩天性喜欢冷酷的抢械，可不代表想死在这么恐怖的武器下。
“好。”
岑果的声音很轻，他看向被自己阻止靠近的老人，叮嘱道：“爷爷，您一定要好好活啊。”
不要想着，我一死就跟上来。
相依为命的亲人，岑果大致猜到岑耀预想的计划，他不愿看到那种结局。
岑果的话是束缚也是希望，“爷爷，要带着我的那份一起，好好地活。”
“果果……”岑耀早已站不住，瘫倒在地，极致的绝望是无声的。
岑果的眼里没了神采，最后一问，“姐姐，我的……情绪，是什么……味道？”
“真希望是……彩虹棉花糖，的味道。”
段青荣换抢为激光束，半蹲在床边，轻柔地回道：“甜甜的味道。”
甜味。
岑果的眼神已然涣散，没有了聚点。
他想起过年时，爷爷给自己买的彩虹棉花糖。很大，很漂亮，蓬松的像朵云。他一口咬下去，里面在嘴里融化，香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
那种味道，他永远也不会忘。
岑果已说不出话，只剩下微弱的听觉。
真好，他保护了爷爷，已经是大人了……
甜味彻底消失的瞬间，一道红线划过异能丧尸的脖颈。与此同时，几滴滚烫的泪珠自上滴落，被单洇出深色的水迹。
“咔擦！”折叠床一分为二，支撑不住，倾倒在地。
“果果！”岑耀趴在岑果剩余的下半身旁，涕泪横流。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屋内，老人跪趴的身影更显落寞、绝望。
朝看窗外的段青荣，重重地闭上殷红的眼皮，最后两道眼泪沿着脸颊的泪迹滑落，在下颌处汇聚成泪滴，橘黄的微光为其注入无尽的哀思。
**
距岑耀家百米处的树荫下，方静再次打开对讲，“青荣怎么还不回消息啊？”
大约半小时前，他们寻着段青荣的定位找来，按照她的叮嘱先在附近等待，待在车内静静地通过对讲倾听屋内的动静。
可是在段青荣讲到异能者的资料后，她的对讲便失去了联系。
几人想要靠近探查时，宿景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