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花门(二)
“说什么一生一世,到头来皆是虚情假意!当真是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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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处吹起一阵风来,树上桃花纷纷扬扬飘落。
林野间满是枝叶碰撞所发出的“沙沙”声响,一袭红衣的女子在满天桃花下席地而坐,她拈起地上一片桃花花瓣轻轻用拇指摩挲两下,随后将这片花瓣随手一扔。
那片桃花花瓣好似活过来一般,缓缓向远方飞去。
女子望向桃花飞去的方向,正是桃花村所在的方向。
近来村子里不大太平,死了很多很多人。男女老少不尽其数。
村长李相处理完小安和她的母亲的尸体后用同样的法子将她们的尸骨扔进地洞里,之后便开始一日三次地去往圣女庙中对着那少女金像跪拜祈祷。
沈长安等人进入花门时是在一间屋子中,屋中陈设看起来都是最新置办的一样,有些地方还用红色的布条和红花装饰起来,看样子是有喜事。
沈长安走进这间屋子的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到没有那些喜庆的东西,唯有一个牌位,牌位上的名字只刻了一半,隐隐看见尚千二字。
沈禾跟在沈长安身后也看见这间房间中的牌位,她吞下一口唾沫,紧紧抓起沈长安的衣袖,“这间屋子表面上看上去是喜气洋洋的,可为何越发觉得阴冷……”
她觉得实在离奇,便深吸一口气,运转灵力,只见沈禾眸中一抹寒芒闪过,之后神色骤变。
“好……浓重的……凶煞之气……”眼角留流下一行浅红色的泪水,沈禾用手擦去缓了好一会都没有回转过来。
沈长安道:“凶煞之气?”
“嗯。”沈禾运起灵力短暂休整片刻,同沈长安说道“所谓凶煞之气,便是孕育厉鬼之根源,怨鬼尚有治愈可能,而厉鬼乃是一种行事极为偏激的鬼,也是最难以控制的鬼,自是无法治愈,只能杀死。”
“并且,这凶煞之气仅存在于这间屋子。”
沈长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此说来,此地应当是那厉鬼的巢穴。”
云光来有些不大精神,刚好这屋中有一装饰喜气的床榻,他便走过去躺在上面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会。
可这张床榻总给他一种像是万千只蚂蚁在他后背上乱跑的感觉,身上实在瘙痒难耐,他终是挺不住睁开眼准备坐着休息一会。
谁知,他刚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云光来煞白的脸动了两下,云光来腾地站起忙不迭跑到宁不回与孟奇乐身侧,磕磕绊绊地说道:“那,那床榻上有,有一双眼睛!有一双,眼睛啊!”
宁不回眉头紧锁,他行至床榻处聊开床帘,果真看见一双眼睛。
与此同时,被他放在怀中的项链再一次亮起一抹暗红色光晕,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条项链,血丝越来越多,好似下一刻就要爆开一样。
宁不回察觉不妙,倏地将床帘放下,怀中的项链便不再发亮。
孟奇乐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他望向窗外,直言道:“该走了。”
言罢他便只身一人向外走,云光来紧随其后。
宁不回停顿片刻在沈长安与沈禾之后离开这间屋子。
桃花村还是那座桃花村,只是这村子里的人越发少了起来。
“屋子的床榻之中有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似是十分厌恶我怀中这条项链。”
沈长安闻声看去,只见宁不回缓缓将项链从怀中拿出。
“所以,这条项链与这花门所代表的巳时封印中的人物有所关联?”沈长安皱起眉头,“如此说来想必花门之中也有下一扇门的钥匙或者说信物。”
“应是如此。”宁不回将项链攥在手中,又放回怀中。
“依你们所说,这扇门中有下一扇门的信物,可这仅仅只是下一扇门的线索,而想要离开这扇门,我们还要找到藏于这扇门中的苦地人。”沈禾懊恼,“一个厉鬼所化的苦地人,该如何应付……”
云光来仍旧无精打采的。
孟奇乐仔细观察着云光来的神态,他的视线在他身上扫视一周,最终在云光来的鞋子上看见一片花瓣。
他用黑色长剑将那片花瓣挑出,花瓣往前飞了一段距离后缓缓飘落在地。
云光来打了一个哈欠,突然觉得没那样困乏了。
他攥了攥拳,也恢复许多力气,疑惑地自言自语,“我怎么精神了些许?”随后挠挠头便不再继续往下想。
孟奇乐盯着地上那片花瓣陷入沉思。
沈禾道:“如此看来我么应当分成两队,一队去寻找下一扇门的钥匙,另一队去寻找这扇门的苦地人。”
“咱们五个人只有我会观气之术,所以寻找苦地人的事可以交给我,不过因为那苦地人是厉鬼所化,所以孟奇乐云光来你们跟我一起去找厉鬼。”
“长安姐和宁不回寻找过下一扇门的钥匙,找钥匙的活就交给你们两人,这样安排可好?”
孟奇乐点点头,云光来没有拒绝。
沈长安与宁不回同样没有意义。
众人在这间屋子前分做两个方向行去。
沈长安与宁不回行至圣女庙前隐隐听见里面有声音传来。
“村长打算什么时候让圣女带我们离开桃花村,解除上天降下的诅咒?”男子的声音糙哑。
李相睨了他一眼,“急什么,圣女年纪尚小,尚不能解除我们所有人的诅咒,至少还需在等个三五年吧。”
男子不满,“三五年?!开玩笑吧,整天好吃好喝地供奉着她,好要等三五年才能离开这破地方。还有,村长您老人家还能活个三五年吗?”
李相瞪了他一眼,“我能不能活个三五年用不着你来说,圣女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敢对圣女不敬的下场便只有死。”
男子临危不惧,“那你倒不如就这样杀了我,反正你造下的罪孽也不差我这一条。”
李相与那男子之间的对话都被沈长安与宁不回听了去,二人沉默着回想在春门时看见的一切。
刚入春门,李相与另一位白发老者和四个壮汉抬着两口六尺黑铜棺将两具尸骨丢入地洞,不过短短一日时间,他们便又将小安和她的母亲残忍杀害。
待那男子与李相走远,宁不回才同沈长安说道:“项链上有一花字,这想必便是能够确认某件物品为下一扇门的钥匙的标记。”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