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霎时,林中惊起一声尖锐的鸟啼声,凌厉的划破了虚空,鼓动着众人的耳膜。
所有人不禁缓了脚步,心中不乏咯噔一声。
队伍中,众人不禁像货物聚了聚,背靠着将其环绕起来,以正面面对着未知的环境,钱当家的压了压衣领,颇为有些悠哉的挽了挽袖口。
他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钱当家的心想。
身旁的胡子大哥不动声色的将虚握着长矛的手收紧,按压在身侧,精神高度紧绷上了弦,脚下开了步子,气息下沉。
就在众人皆有所戒备的时候,林子动了。
婆娑树影突然猛烈的摇动起来,场景的四周灰尘扬起,给本就非同寻常的激烈场面增添了几分冲突色彩。
一队人马从右侧突然闯出,大约有十人左右,各各手持利器,面被黑布蒙住,身穿皆深色暗色的衣衫,偶有几人穿了灰扑扑的外衫,他们脚下生风,步伐轻盈,穿林携风的直冲镖队的中心而去。
银光一闪,李常春的剑出鞘了!
只见他短剑一伸,抵住了攻向他面门的一击,小臂一旋,剑刃划向敌人的右臂,挑飞了对方手中的利器,抬脚将人踹出包围圈。
一击一飞,李常春所受的车前一时无人攻的开防守。
疤哥和稀发哥也凝神对付着敌袭,二人配合默契,想必是早年多经任务同行,彼此之间对对方的招式熟悉的很,一人搭腿,另一人就举起枪进攻。
中部遭袭,前后也脱不开身,紧随十余人神秘团伙又钻出了两队人马,直击队伍的面门和尾部,从最前方钻出的人马里,领队的是一个身穿考究服饰的俊哥儿,五官立体,发冠也好端端的束着。
只见这位俊哥儿目标明确,直直的冲着钱当家的攻来。
擒贼先擒王,屡试不爽,虽然身份颠倒,进攻的反倒是贼子。
这位俊哥儿就是王煜。
王煜和钱当家的一打起来,却莫名觉得手上的功夫熨帖起来,说来奇怪,二人虽打斗动作凶狠,招招直击要害之处,但攻守贴合,一时探不出彼此的虚实。
两位领头羊打斗的局势焦灼起来,另一侧的小队长也分不出胜负。
陈达和胡子哥一个持长毛,一个持红缨枪,打的有来有回,陈达刺破了胡子哥的右臂,胡子哥反挑了陈达的左腿。过了十几招,气性被挑了起来,二人面红耳赤,一时顾不得情境和时局,双腿一蹬,轻功一施,跑到高处打个不休。
头们儿打的焦灼,底下的弟兄却逐渐伤亡多了起来。
护镖最重要的就是这一批粮食,匪抢的就是粮食。
且刚被这群盗匪劫了一波被泥沙掩饰过的金银珠宝,房产地契,眼下见了被木柴和破布掩饰的满车的货物,如何甘愿放弃?
攻来的招式越发凶狠,人一圈圈的都纠缠在木车前。
敌人身影翻飞,不断的有长剑和长矛攻来,疤哥逐渐不敌,和稀发哥背靠背以组合招式击敌,但僵持的久了,二人体力渐有不支。
两位前辈有些应对不暇,但李常春却在刀光掠影间显出几分在大海上历练已久的从容来,仿佛面前攻来的刀光血影,不过是大海拍来的巨浪。
挽剑,前击,除被八哥和小七带着不少弟兄围攻时胳膊受了伤,并无大碍。一旦出鞘,他便抖擞着脑海中只剩下一招一式,敌袭于他如同磨刀石一般。
越是焦灼,他成长的越快,也越锋利。
前锋的痣哥一脚踹飞一个盗匪,翻身赶来。
他余光瞟到被鲜血浸润的泥土,和泼洒上滚烫红痕的木车,心口一紧,双目皲裂,就要破口大骂,只见他啐了一口“天杀的盗匪”,后借力稀发哥踹飞了一个匪。
喘着粗气,稀发哥匆匆撇了一眼那个新来的小兄弟,原以为会见到对方的狼狈模样,却没想到李常春以一敌四仍不落下风,甚至隐隐有破开围困的攻势,他惊叹道:“当家的这是招来了一个什么好苗子,竟是你我所不及的。”
痣哥已疲于应对敌匪,打发他说道:“你作甚的乱瞟,我看下一招杀身之剑来了,你如何三心二意的躲开?”
稀发哥浑身一个激灵,和疤哥对视一眼,老老实实的应对敌人。
八哥和小七等四人将李常春围困住,寄希望于将其攻破,却被这位面容冷漠的少年轻易抵挡,八哥断了一截的眉毛皱起,啐了一口,紧了紧手里的大刀就要再攻。
刀刃旋转一瞬的关口,只见二人一前一后的冲进四人的包围圈,将李常春人身推出包围圈,在八哥四人反应过来前,反将四人纠缠住。
痣哥加入战局,一面应对着小七的长棍,一面交代常春道:“小兄弟,这里交予哥哥们处理,你速速前去助当家的一臂之力。”
稀发哥和疤哥替痣哥挡去背后的闷棍,不动声色的又将李常春的所在处挡住,面对着敌匪,不教他们去阻李常春的路。
时机紧张,少年没有多言,应道便转身向队伍前列赶去。
八哥目光一转就要前去追,却被稀发哥防的死死的,“孙子,你该与你爷爷我专心打打,不然爷爷我可不保准会不会留你一条命了!”
队伍前列,王煜越大越吃惊,他向来工于心计,善于识破对方招式里的漏洞和心力防线。
例如伤过胳膊的人会对伸出前臂心里发怵,断过腿的人不会轻易出腿,但……这个人怎的招式如此奇怪,做这种护镖活,他难得就没有受过伤吗?
王煜暗恼,手上动作越发狠厉,但偏偏钱当家的攻守稳当,他不得法,心里越发生恼。就在他正要使出浑身解数,不顾自身的向前攻去之时,两人的局势里突然闯入第三个身影!
那道身影持剑,手上动作灵活,一步步的将他逼的连连后退,狭长的眼眸一紧,王煜看向来人,只见那是位面容端方的青年,年岁不大,剑法却凌厉极了,很是难敌,再加上一个武功路数克自己的钱当家的,王煜将将败下阵来。
齿间吹出一道似鸟啼的哨声,王煜一挥袖,撒出一阵说白不白说灰不灰的气雾来,待李常春和钱当家的挥去迷雾的时候,一群匪早已撤去。
镖队的弟兄大惊,就要向敌人追去。
“速速休整,不得追敌!”
盗匪吃了一顿败仗,折损了不少人马,弟兄们都喘着粗气,身上多数带了口子。陈达下令调整,两位管事的几步迈出人群,依靠在不远处的大树根上。
“王哥,情况不容乐观,早知南北之处有一队护镖的人马,却不想这般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