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变故
远处傅言钦与方家公子碰了面,正在交谈,他身旁的女子从容不迫,不卑不亢,优雅地站在一旁,竟时不时还能插上几句话。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能在这种场合,不靠家世门第、美色与屈服,在各名流之间应对的游刃有余,这是杜欣宜以前不敢想象的。
忽而,手包里传来铃声,杜欣宜尴尬一笑,示意自己先走一步。
她到角落里接通了电话,“喂,茹姐?”
经纪人的语气不大好,“欣宜,小心些,不要把礼服弄脏了,不然品牌方要怪罪的。”
闻言,杜欣宜垂眸看了眼身上穿着的礼服。
礼服是经纪人找了一个低奢品牌借的,说是借,其实和租也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品牌方听说杜欣宜在娱乐圈工作,出演过几部电影的小角色,以请她做模特为条件,免去了租金。
经纪人这话不大好听,但杜欣宜还是保证道:“放心吧,茹姐,我会小心的。”
挂了电话,她觉得一阵阵的恶心涌了上来……
——
黑色迈巴赫停在傅家酒店门外,门童相迎,礼数周全。
不久前,这里还停过一辆宾利。
只不过来者低调,饶是迎来送往,见多识广的门童,一时间也猜不出宾利的主人是谁。
许是为了谈话方便,梁氏堂兄弟同乘一辆车,这一次二人都未带女伴。
宴会厅内热闹非凡,祝沅一直跟在傅言钦身边,傅言钦带她见的第一个人是方家佑。
方家实力不俗,只可惜人丁稀少,除了家佑、家宁两兄妹外再无旁支。
若论此刻场上傅言钦还算熟识的人,莫过于方家佑。
“祝小姐是你新交的女友吗?”
傅言钦引荐的不清不楚,但看两人形影不离,这么亲密的关系,方家佑难免要这么想了。
谁知傅言钦立马否认道:“不,女友可算不上,顶多算好友。”
他这么一说,方家佑更是一头雾水。
从小一起长大,再了解不过,以傅言钦的德行,还有女性能不被他攻略,跟他处成好友的?
这二人一个解释不明白,一个听不明白,于是祝沅主动开口解释:“实际上我们只是关系好的同学,今天傅先生找不到女伴,才邀我来救急。”
傅言钦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家里长辈安排他出国留学,他死活不愿意,被强行带过去还不到半学期就偷偷跑了回来。
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让他在港大读书,好歹能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巧的是祝沅在港大金融系读研,正好跟他是同一个导师,两人时常见面,便熟络起来。
祝沅这么一解释,方家佑就明白过来,有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没准傅言钦真对自己同学下不去手。
几人闲聊几句,听方家佑提起:“不知道这次徐家谁会来?”
“我大哥人在内地,没听说他回来的消息。”傅徐两家一向交好,小辈也是如此。
方家佑说:“那徐家就只剩下徐老太爷了吧……”
徐家人虽然多,但有资格出席这种场合的人却不多。
他未言明,但几人心知肚明。
小辈的接风宴,徐家老太爷不可能来,徐家年长一辈的大概率也不会来。
徐家公子又不在港城,那么能来的也就是徐老太爷的秘书——秦枫。
秦枫跟随徐老太爷已久,深的徐家信任,虽不是掌权人,却有不小的名望,他来再合适不过。
祝沅一转眼看到了什么,轻轻碰了下傅言钦的手肘,说:“去去就回。”
傅言钦意会点头,只是神色中透着几分警惕,但到底也没阻拦质询。
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红酒,祝沅朝着角落的休息区走去。而那里只有杜欣宜一个人。
角落里灯光昏暗,冷淡风皮质沙发靠墙摆放,沙发线条简洁硬朗,背后的壁龛装饰很特别,其间放置着一副名为《困笼》的沙画,金丝雀高贵,却困于牢笼,有种折翼的美感。
被人排挤的滋味不好受,一个三线开外,不入流的小明星,来这种宴会,难免不自在。
“你自己?”
“嗯。”
杜欣宜半靠在沙发上,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比起虚情假意、逢迎附和地交际,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无人问津,反倒更令她觉得舒适。
杜欣宜本就性子柔弱,此刻又带着些忧郁的神情,仿佛在告诉旁人她柔弱可欺。
简单寒暄,祝沅将手中的酒杯递了出去,但杜欣宜没接,说:“不方便。”
祝沅笑了下,“抱歉,我忘了。”
杜欣宜有些沉不住气,不自信地小声问她:“你确定这么做能行?”
祝沅平静地看着她,指尖轻轻捻着高脚杯,红酒荡漾,在杯中划过一圈又一圈的弧度。
半晌,她才回道:“我不确定,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结果再差,不会比你现在的境况更差。”
事已至此,杜欣宜只好豁出去了。今日来这里,也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
她不信一个人会什么都不图地来帮自己,但祝沅这句话说的对,结果再差,也不会比她现在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