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死亡G组
继认知到自己的耐力问题，与点球特训一样，莱奥选择了主动加练。
他累得回公寓倒头就睡，已经几天没有翻开那本《米兰内洛绝密情感观察日记》。
训练后的疲惫如同浸透海水的棉被，沉重地包裹着莱昂纳多·加托的每一寸肌肉。
他瘫倒在更衣室自己的柜子前，连动动手指脱下湿透球衣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猫的本能在尖叫，催促他立刻找个柔软的地方蜷缩起来，用睡眠修复这过度消耗的躯体。
“喏，给你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莱奥勉强抬起眼皮，看到亚历桑德罗·内斯塔站在面前，手里拿着一个沉沉的、闪着金属光泽的小方块。
“这是……？”莱奥挣扎着坐直了一些，困惑地看着那个物件，伸出爪子扒拉了几下。
作为一只不久前还是四爪行走的猫，他对人类科技产品的认知还停留在“会发出噪音的方盒子”和“小桑经常对着它说话的黑砖头”的初级阶段。
“手机。”内斯塔言简意赅地把它塞到莱奥手里，“你现在是职业球员了，不能总靠俱乐部电话和我找你。里面有我的号码，还有保罗、里诺他们一些人的。自己学着用。”
莱奥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个被称为“手机”的精密器械，感觉比扑救点球还紧张。
它冰凉、光滑，屏幕像一块黑色的冰。内斯塔简单地教了他如何开机、解锁、查看信息和拨号。对于习惯了用爪子勾挠和肉垫感知世界的莱奥来说，用指尖在光滑的玻璃上戳点，是一种极其陌生而奇妙的体验。
他笨拙地用手指划拉着屏幕，偶然点开了一个有着“新闻”图标的应用程序。
瞬间，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片跳了出来。他下意识地想躲开这信息洪流，但几个熟悉的词语抓住了他的视线——“AC米兰”、“尤文图斯”、“门将”、“加托”。
好奇心战胜了不适。他集中精神，努力辨认那些快速滚动的标题和评论。
《米兰77号惊艳首秀？加托多次神扑救主！》
《猫一样的反应！解析莱昂纳多·加托对阵尤文图斯的门线技术。》
《是昙花一现还是未来可期？年轻门将的稳定性仍需考验。》
《‘小猫神’！米兰球迷为新门将起的爱称！》
“猫……猫神？”莱奥喃喃自语，蓝绿色的猫眼里闪过一丝困惑，随即是难以抑制的、小小的得意。
他喜欢这个称呼，如果去掉那个小的前缀就更好了——这让他感觉自己和那些真正的人类队友有了一丝微妙的区别，一种被认可的、属于他本质的标签。
他甚至看到有球迷论坛在讨论他的外形条件与“猫系”敏捷结合带来的反差萌。
偶然点开一个论坛，里面花里胡哨的穿搭闪瞎了猫眼。莱奥想起自己之前那身油光水滑的黑白毛发，开始琢磨怎么把自己仅剩不多毛毛染回去。
这种被关注、被讨论的感觉很新奇，像是有柔软的羽毛在搔刮他的心尖。
同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如果……如果我把我写下的那些…存在这个“手机”里呢？
之前，他都是用纸笔，写得慢不说，还总要提心吊胆地藏起来。用这个“手机”，似乎只需要用手指点来点去……
虽然对现在的他来说，这“老年猫”般的打字速度依旧“任重而道远”，但至少比用爪子握住笔要方便隐蔽得多！这个发现让他对这个小方块瞬间充满了研究的热情。
正当他沉迷于探索手机功能，试图找到那个代表“备忘录”的图标时，更衣室的人渐渐少了。内斯塔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早点回去休息，便先行离开了。
莱奥收拾好东西，揣着宝贝似的新手机，准备返回公寓。他习惯性地绕了一段路，想从训练场旁边穿过，享受一下夜晚的宁静。然而，靠近一线队训练场时，他却听到了规律而有力的“砰、砰”声。
还有人？
他好奇地凑近栅栏，透过网格向里望去。
空旷的训练场上灯火通明，只有一个身影在反复进行着射门练习。
——是安德烈·舍甫琴科。
乌克兰“核弹头”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红色的训练背心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强健的肌肉线条。他一次次地将传来的皮球踢向球门的不同角度，动作简洁、高效、充满力量。每一次射门都带着破风之声，重重地撞击在球网或者门柱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莱奥屏住呼吸，躲在阴影里静静观察。舍瓦的专注和加训的刻苦让他印象深刻。
这就是顶级前锋的自我修养吗？
就在这时，另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场边，如同真正的幽灵。是菲利波·因扎吉。他双手插在兜里，靠在灯光边缘的立柱上，默不作声地看着舍甫琴科一次又一次地起脚射门。
场上的舍瓦和场下的皮波，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但空气里却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张力。那是顶级射手之间天然的竞争意识，是对首发位置、开火权、乃至球队地位无声的争夺。
莱奥甚至能感觉到一种微妙的“领域”在对峙——舍瓦是阳光下的烈焰，用持续不断的轰炸锤炼技艺；而因扎吉则是阴影中的匕首，在寂静中磨砺着一击致命的锋芒。
小鸟和猫薄荷……
莱奥的“雷达”再次自动开启。
“圣诞树”战术之下，他们是米兰共耀的双星，还是争夺同一片阳光的藤蔓？训练场上的沉默对视，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诉说他们之间的复杂情愫——是战友，也是彼此最清晰的镜子，映照出对方的不甘与渴望……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强烈地想要把这一刻的观察记录下来。
或许是他太过投入，或许是手机屏幕的微光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又或许……是因扎吉那种野兽般的直觉过于敏锐。
“躲在那里的小猫，”因扎吉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舍瓦射门的声响，带着一丝戏谑，“看够了吗？”
莱奥吓了一跳，差点把新手机摔在地上。
他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先露出了脑袋，随后一点一点把自己挪进对方的视野里。
“菲利波先生，安德烈先生晚好……”
舍甫琴科也停下了射门，转过身，用毛巾擦着汗，看向这边。他的眼神锐利，带着训练后的疲惫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但在看到是莱奥后，那丝不悦稍微消散了些。
“莱奥？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休息。”舍瓦的声音有些沙哑。
因扎吉走了过来，嘴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带着点神秘感的微笑：“我们的‘小猫神’看来对前锋的训练很感兴趣？是想提前研究一下皇马的射手们吗？”
提到皇马，莱奥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
他点了点头，又老实补充：“嗯……但是安教和我说过了，欧冠暂时不会让我上首发。是阿比亚蒂先生上场。”
莱奥的语气有点不甘心，十月份踢拜仁的时候，客场比赛和莱奥的下级比赛撞上。米兰势头很猛，他只随行了主场，坐满了九十分钟替补席。
“没错。”舍瓦接过话，走到了场边拿起水瓶喝水，“阿比亚蒂很优秀，反应快，门线技术好。”
他顿了顿，看向莱奥，眼神带着前辈的经验之谈，“但你要注意，即使他不像一些门将那样喜欢冒险出击，身体的对抗强度依旧非常大，尤其是在处理传中和角球的时候，他不会轻易让你占到便宜。”
“对抗强度大？”莱奥眨了眨眼，他对这个概念的理解还停留在意甲后卫们的推搡和加图索的猛突上。
训练时他不是锋位，还没有尝过被抢铲的滋味。
因扎吉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大？莱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