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内外兼修
下午是近身搏斗的训练。梁辉的训练方式简单粗暴,就是实战。
“战场搏杀,没什么好看的花招,讲究一击制敌!用你最狠的招式攻过来!”
梁辉脱下外袍,露出布满伤疤的精壮上身,对二郎勾了勾手指。
二郎知道师父的厉害,不敢怠慢,低吼一声,揉身而上,拳脚带风,攻势凌厉。
他练的是军中广为流传的搏杀术,加上梁辉这段时间的调教,已有相当火候。
然而他的攻击在梁辉面前仿佛孩童嬉戏。
梁辉或格挡,或闪避,身形如磐石,又如柳絮。
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化解攻势,并且每一次格挡反击都精准地落在二郎发力的最薄弱之处,打得他龇牙咧嘴。
“太慢!”
“发力不对!”
“空档太大!”
梁辉的呵斥伴随着拳脚到肉的闷响。
不一会儿,二郎身上就青紫了一片,但他咬紧牙关,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爬起来,眼神中的战意愈发旺盛。
“够了!”
梁辉一把抓住二郎的拳头,顺势一扭一送,二郎便踉跄着跌了出去。
“今天到此为止。回去用我给你的药酒好好揉开,明日再练。”
“是!师父!”二郎喘着粗气,恭敬行礼。
他虽然浑身疼痛,却能感觉到每一次对练后,自己对发力、时机的把握都有新的领悟。
看着二郎蹒跚离去的背影,梁辉眼中赞赏之色更浓。
这小子,能吃得了苦,是块好材料。
就在这时,周超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拱手道:
“将军,末将近日修炼刀法,有些滞涩之处,想请将军指点一二。”
梁辉正用布巾擦汗,闻言摆摆手,随口道:
“今日乏了,改日吧。你的根基已固,更多的是自己体悟和实战积累。”
说完,便转身向大帐走去。
周超僵在原地,伸出的手缓缓放下,看着梁辉毫不留恋的背影,又望了望二郎消失的方向,拳头紧紧攥起,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改日?已经多少个“改日”了?将军的心思,全被那个宋明信占满了!
此后的日子,几乎日日如此。
梁辉全身心扑在训练二郎和筹备武举章程上,对周超等旧部的请教,越发无暇顾及。
周超心中的不满与嫉妒,如同野草般疯长。他开始在各种场合有意无意地刁难二郎。
一次小队协同操练,周超作为指挥,故意将最危险、最耗体力的任务分配给二郎,美其名曰“锤炼”。
二郎虽感吃力,但本着服从命令和磨练自身的想法,硬是咬牙完成了。
不仅完成了,还完成得相当出色,反而赢得了不少军士的敬佩。
这也让周超更加气闷。
二郎在练习刀法时,周超路过,冷笑着对身边人道:
“啧,宋参军这刀法好看是好看,可惜啊,战场上都是**的手艺,耍得再漂亮,不如老子一刀劈过去实在。”
周超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二郎听到。
二郎握刀的手紧了紧,但想起父亲的教诲和师父的恩情,他深吸一口气,故作无事,继续练习。
只是手中的刀势,愈发沉稳狠厉,带上了几分真正的杀伐之气。
梁辉并非完全没有察觉周超的情绪,但他治军向来严厉,认为下属有些竞争之心并非坏事。
只要不逾矩,反而能促进进步。
他甚至觉得,周超的刁难某种程度上也是在帮二郎适应军中的复杂环境。
故而,他大多只是冷眼旁观,并未出面干预。
梁辉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对二郎的教导中,从兵器的细微运用,到战场上的临机应变。
甚至将自己多年征战总结出的经验,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
他知道,武举之期渐近,他必须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将这块璞玉,尽可能打磨成器。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宋府的书房却依旧亮着温暖的烛光。
二郎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回到家中,浑身的酸痛和淤青提醒着他白日里训练的残酷。
然而,他只是匆匆用过晚膳,用热水稍稍缓解了肌肉的疲乏,便换上一身干净衣袍,强打着精神来到了父亲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