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泡药浴之前还有个问题。”
“你说。”
“之前，为什么叫我乖……呼，为什么那样叫我。”
少女抱得很紧，猫猫疯狂挣扎。
苏木自然是舍不得捏疼了猫咪的，而这只觉得自己丢人的妖猫劲儿又贼大，就这样扑腾两三下，眼见着就要逃出她手掌心了。
好在她早就做好准备，眼疾手快，将猫咪往药汤桶里一塞。
蓬松柔软大只的猫咪体积一下就缩了一大半。
莫一夭咬咬牙，忍着被水打湿的不适在药汤中准备起跳，却只听见苏木悠悠开口，“不泡够时间可能没有效果，甚至脱毛哦。”
猫咪憋屈地坐回水中，气鼓鼓，扭头不看苏木，耳朵一抖一抖。
可恶，被套路了。
猫脑子果然不够用。
苏木瓮中捉猫，“所以，为什么呢，我真的很想知道。”
猫咪小声嘀咕，为自己辩解，“你才多大，我可算得上你长长长辈。”
“南宫和我说了，你化形成人也不过二十多个年头！”
“我化身成人之前还当过百来年的猫妖呢！我可是个成熟的大人！”
成熟的大人？
少女愣了愣，望着眼前的猫咪，脑海中无由来的回忆起了初见时的惊鸿一瞥。
马背上受重伤的女人，成熟，冷漠，镇定，杀伐。
和眼前这只猫简直是两个画风。
猫咪还是太可爱了，可爱到让人几乎想不起来她也是正道第一高手，江湖一线势力的掌权人。
“哦。”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唇翕张几下，垂下了头，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以，我也很好奇，”被追着问的猫咪反倒来了劲儿，反问苏木，“你今年多大。”
“我不知道。”苏木下意识回答。
“诶？怎么会？”
“啊，因为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出生的，”苏木反应了过来，小声解释，“从我记事起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六个年头，所以大概是十八九岁吧。”
“唔，那你还挺显小，”莫一夭嘟囔一句，碧蓝色的眸中是浓浓的怜惜，忍不住感慨，“哦，我的乖……”
“不准这么叫我！”苏木恶狠狠打断。
猫猫一缩脖子，弱弱点头。
还没见过乖崽情绪这么激动的时候呢。
“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小木头，甚至喊‘那谁’都行，”苏木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伸手戳了戳猫咪脑袋，“就是不准那么叫我。”
“知道了。”猫咪继续乖巧点头，又有些好奇，“那你的名字是谁起的啊？”
少女愣了愣，缓缓摇头。
“我也不知道。”
“诶？”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大概我的父母也被我的坏运气波及到了……总之，我只知道我就叫这个名字。”
莫一夭怔了怔，露出了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接话，对上苏木那温和平静的眸子，扯了扯耳朵，突然一个猛子扎进了药汤中。
水面上嘟噜噜冒着泡，是猫咪在含糊不清的嘀咕。
“……唔，脑袋也要泡泡，防秃顶。”
苏木看出了猫儿的尴尬，也没揭穿，只是在一旁抱膝安静坐着，唇角弧度一直高高扬起。
屋子里陷入了温和而柔软的沉默。
可惜……安静的时光好景不长。
……
“苏木！”猫猫发出尖锐爆鸣。
少女喉咙滚动，肩膀绷紧，望着对着镜子气得发抖的猫咪，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后退。
“还想跑？”猫咪猛回头，碧蓝色的眸中露出了悲愤和杀意，怪叫一声，朝苏木猛扑过去，轻盈跃起，扒在苏木衣服上，抬起前爪就是劈头盖脸的打，边打边嚎，“你还我清白！”
“什么清白，话不能乱说啊，”苏木手足无措，招架着莫一夭的猫猫拳，轻咳，“至少，至少，你对着镜子看看，至少毛发是真的变亮变蓬松了嘛。”
“我，不，管！”猫咪悲愤，“你赔我！”
苏木轻轻捏住猫咪爪子，默默走到镜子前上下大量，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哈哈对不起哈哈哈哈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啊唔！”
猫咪一把挣脱，直接把爪子塞进了她嘴里。
“咳咳，呸呸呸，”吐掉了嘴里有一股姜味儿的猫毛，苏木表情正经了些，指着镜子里，“嗯……至少毛发质量真的变好了嘛，说明护理是有用的。”
“你说的对，但我要我原本的颜色！”
药汤养护效果很好，毛发很柔顺细腻，染色效果也很好，染得很是均匀，特别是脑袋。
镜中，是一只黄澄澄的黄猫——颜色和先前的药汤一个模样。
“换个颜色也挺好的，很有新鲜感啊，”苏木面色认真，声音正经到像是在诗朗诵，“要以崭新的姿态和平和的心态面对生活，才能发现那些藏在我们身边的美，你看，你换了个毛色，这是值得庆祝的事，不如今晚多吃三碗饭。”
猫盯着她。
“你在胡说八道对吧。”
苏木又轻咳一声，扭过头去，唇角忍不住上扬。
猫死死盯着她。
“你还在内涵橘猫吃得多！”
“没有……扑哧。”
“苏木。”
“诶！”
“你之前说过，你加把劲的话，今晚第一炉药就能煎出来。”
“是。”
“去，加把劲，我今晚要喝上，我不做猫了！我要变人！”
“咳咳，好的好的，我这就去。”苏木快速溜走。
屋子里只剩下一只悲伤沮丧的猫猫，对着镜子顾盼自怜。
……
深夜，月上中天，苏木端着加急制好的药找到躲在二楼角落里的猫咪。
“我喝了。”莫一夭甩着尾巴，盯着眼前这一小口碧绿的药液。
苏木点点头，望着面前的“橘”猫，眸子深处还有些淡淡的遗憾。
猫猫形态的莫一夭闹腾可爱又亲人，也不知道变成人后，会不会变回那位看起来就严肃的正道第一高手？
她忍不住伸手，想再摸摸低头喝药猫咪脑袋，可伸到一半，却又默默缩了回去。
一口气将微苦的药液舔干净，莫一夭端坐着，催动经脉中方才一下午修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