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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了苗疆少年的情蛊》

17.宿敌

沈观南再次失去了身体主导权。

日暮将近,在田野间劳作的苗民纷纷回了家,附近几乎没什么人。残阳掉在吊脚楼顶,轻轻的,并未碰响什么,却把青灰色的木楼染成凄美的暗红色。

沈观南的脚步也轻轻的,像猫一样,没发出任何声音。他弓着腰,鬼鬼祟祟地接近吊脚楼,蹲在支摘窗下偷听。

“那个南蜀弃子,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是酋长的声音。

话音落地半晌都没人回答。

厅堂里安静至极,仿佛并没有人。片刻后,老酋长压着火气,非常不悦地警告:“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二哥若是狠不下心,不如让我来动手。”这贱兮兮的声音一听就是祸。

南疆王立马阴恻恻道:“你——敢——”

沈观南蓦然发现,南疆王和别人说话时音调要冷上许多,没有什么温度,威压感几乎都要溢出来。

可自蛊林初见,他对自己顶多算是阴晴不定,从未用如此冰冷无情的语气说过话。

“啪——!”

不知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老酋长勃然大怒:“你还知不知道你是谁!知不知道他是谁!你是不是忘了到底是谁一再挑起战乱,把我们逼近这片深山老林!”

“那是他先辈做的事,又不是他做的!”南疆王据理力争,“是我们灭了他的国,抢了他的地盘,夺了他的财宝。他们不断骚扰边境,不就是想重归故土,这在他们的立场也是他们的正义!”

“你还知道他们想回来!”

屋里传来几声重击地板的“哐哐”声,应该是老酋长用双蛇缠杖杵了几下地。他恨铁不成钢道:“就算他没上过战场,但你怎么能确定他突然自投罗网,不是他们复仇计划里的一环?!”

南疆王倏然沉默了。

其他几位族长默默旁观南疆王和老酋长对立僵持,从头到尾没插言,仿佛根本不存在。

风携着清寂的光把静默拉得很长,得有好一段时间,沈观南都没再听见任何声音。

“你可以爱任何人,甚至可以爱蜀民。”老酋长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警告:“但不能爱他。”

南疆王一声也没吭,更没有应答。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氧气在悄无声息的流逝,沈观南感觉胸口有点闷,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感觉这具身体在用力挣扎——他紧紧攥着拳头,用力咬着牙,拼尽全力去抵抗骤然涌上心头,直击心脏最深处的那一股复杂酸涩的情绪。

但失败了。

南疆王为南蜀辩解的那一刻,他的心被汹涌且缓慢地填满了。

沈观南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有点理解公子珩为什么愿意放弃国仇家恨和南疆王归隐。

鼻头微微泛酸,眼里也有浓重的湿意。他感觉自己用力眨了眨眼,悄悄退回田埂上。

几只倦鸟飞向远山,天色美得像打翻的西柚汁。沈观南用狗尾巴草编了只兔子,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南疆王停在身旁,淡淡开口。

沈观南嗯了一声。

他们乘着白蛇回了那座山,但没回吊脚楼,而是来到山顶。这座山非常高,山顶是陡峭断崖,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暮色在燃烧,远处的地平线渲染着大片橘红色晚霞,把南疆王白皙的脸都给染红了。他端坐在崖边,神色懒散地眺望着远方,低声说:“站得高才能看得远,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沈观南感觉他心情不太好。

他没开口,南疆王也没再说话。两个人在落日余晖中相对沉默了半晌,南疆王低低地叹了口气,小声咕哝:“你只是个俘虏该有多好。”

沈观南听见自己说:“其实现在这样就很好。”

南疆王听罢,神色不明地看了过来。

“我不能爱你。”沈观南听见自己用近乎绝情的语气警告:“你最好也别爱上我。”

话音落地,南疆王忽然笑出了声。他微偏着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灼灼地盯视着沈观南。

这笑声一开始很低,后来越来越大,逐渐回荡在山谷里,听起来竟有几分苍凉。

“可我就是爱了!”他坦坦荡荡地承认,“爱一个人有错吗?我想和你在一处有错吗?”

晚风把两个人的头发都吹乱了,南疆王身上的银饰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沈观南闭了闭眼,尽量用看似平静的语气说:“可你是九黎少酋,我是南蜀少主,注定不能在一起。”

他们之间隔着国仇家恨,隔着几辈人堆积出的尸山血海,就凭这点爱根本化解不了。

所以老酋长说你爱谁都可以,唯独不可以爱他。因为那样对不起战死沙场的子民,更对不起烈烈忠骨的先祖。

太阳彻底淹没在地平线,天光瞬间就暗了下去,周遭忽然陷入阴冷的沉寂。

连阵风都没有。

南疆王一错不错地凝视着沈观南,眸光明灭变幻着,眼底却没什么显露的情绪。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他的声音平淡极致。

下一秒,沈观南忽而被提了起来。他被扛回吊脚楼,压在晃得几乎快散架的木床上。

这场情事有很明显的惩罚意味,南疆王贯穿时用银腰带抽打了好几下沈观南的臀。

沈观南瞬间绷紧了身体,令南疆王寸尺难行。可他心里却升出一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微妙的兴奋。

“放松。”南疆王啄吻着沈观南的唇,在他唇齿间呢喃,“别咬这么紧。”

沈观南有意往出吐,南疆王却偏要往里闯。他们两个寸步不让的交锋,有那么一瞬,沈观南都分不清和南疆王肢体纠缠的人到底是公子珩还是他自己。

似是察觉出他的不情愿,南疆王从怀中取出一对三鱼共头的环形玉佩,举到沈观南面前,压低嗓音道:“阿珩,其实你是冲它来的吧?”

沈观南听不懂。但他感到心里“轰”地一声,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侵袭全身,那种被看穿的心虚再次笼罩了他。

“这个才是地宫钥匙,对不对?”

南疆王黝黑的眼浸满春水,眉眼间全是影影绰绰的温柔,缱绻无比:“我知道那个扳指不是地宫钥匙,那是南蜀少主的印信。没有它,你回不去。”

他把玉佩放到沈观南胸膛,然后用手掌压着玉佩,让它在沈观南滑腻的皮肤上来回游走。

玉佩触感冷硬,冰凉,南疆王又很热。他一寸寸地进,一寸寸地摸,同时用湿热的软舌舔吻沈观南的喉结。在冰火两重天的撞击中,沈观南抑制不住地颤栗,思绪也慢慢僵固了。

“它归酋长所有,你想要,必须得接近酋长。所以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父酋。”

南疆王突然发起了狠,丁页得沈观南仰起了头,手指用力抓紧了床单。他听见一道溢满醋意,凉飕飕的声音:“你长得确实很勾人,如果不是身份暴露得太早,父酋也许真会把你收进房里。”

“可惜,他知道你是公子珩。”

“他连看都没看就要把你喂蛊虫。”

“你这才转而投靠我,也只能投靠我。”

“阿珩,我说得对么?”

沈观南感觉自己忽然从意乱情迷中惊醒过来,震惊得说不出话。

“怎么不说话。”南疆王掐着沈观南的脖颈,每一下都装得很用力,“你不是想要它吗?我特意向父酋要来了。”

身体莫名发起了抖,南疆王直言拆穿让这场情事变了意味。

“求我啊。”他把玉佩放到了令人完全想不到的地方,“你明知你开口,我什么都会答应。”

“为什么不求我?”

“你应该求我。”

“讨好我。”

“取悦我。”

“你什么……都……知道……”一句话被撞得支零破碎,沈观南听见南疆王的轻笑声:“没错,我什么都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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