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有人闯入
谢清晏见她抿唇不语,眸中疑虑未散,便知她并未全然信服。
他也不急着辩解,只将杯中茶水慢慢饮尽,目光这才重新落回戚婉宁脸上,眼底那点漫不经心的神色敛去。
他轻叹一声:“夫人,早前就与你说过,人云亦云之事,听听便罢,当不得真。没想到,夫人还是对旁人之言深信不疑。”
“……”
戚婉宁依旧沉默。并非她不愿信他,而是他的所作所为,实在难以让人信服,那根本不像一个正派之人该有的模样。一个深入人心的奸臣,对别人声称自己是忠臣,其荒诞程度,不亚于一条狗坚称自己其实是只猫。
谢清晏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反应,还提起茶壶,从容地为她续了一杯茶。
戚婉宁瞥了他一眼,见他气定神闲,脸上无不悦之色,心绪霎时复杂起来。这样的谢清晏看似情绪稳定,实则如静水深流,令人难以捉摸。
她又想起母亲信中所言,愈发觉得父母的猜测不无道理。
若谢清晏是因娶妻艰难,才将错就错娶了她,那为何成婚至今,他却始终不曾碰她?一个急于成家的男子,好不容易娶妻,怎会不想着传宗接代?否则,为何要娶她回来?
可若说是为了报复她的父亲,似乎也不像。自嫁入谢家,她并未受到半分怠慢,依旧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行动也并未受限制。
沉默良久,戚婉宁斟酌着开口:“夫君为何娶我?”
谢清晏神色微顿,似未料到她忽然有此一问,随即从容答道:“旁的姑娘不愿嫁给为夫,难得夫人不嫌弃。”
戚婉宁追问:“若那日在御书房,我不愿意呢?”
谢清晏含笑反问:“夫人难道想抗旨不遵?”
闻言,戚婉宁秀眉轻蹙。如此说来,无论她是否情愿,他都会娶她。
她心中的困惑更甚:“夫君如今圣眷正浓,官居一品,无需再添助力。何况,我父亲与夫君素来不和,夫君即便娶了我,他也不会给夫君添助力,夫君又何必如此?”
谢清晏不以为然道:“那倒未必。”
戚婉宁摇头,语气笃定道:“我虽不了解夫君,但我了解我的父亲。”
谢清晏笑道:“那也无妨,就如夫人所说的,为夫并不需要再添助力。”
戚婉宁再次陷入沉默,甚至有点郁闷。这人看似句句有回应,实则滴水不漏,半点有用的消息也未曾透露。
谢清晏也没多逗留,与她闲谈了两句便离开韶光院。
戚婉宁望着他的背影,眉头紧锁,着实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片刻后,唤了碧萱进来,吩咐道:“碧萱,准备一下,明日我要去一趟感恩寺祈福,顺便在感恩寺住几日。”
碧萱讶然:“夫人为何忽然要去祈福?”
戚婉宁轻轻摇头:“也没什么,只是有些烦躁,去寺庙静一静。”
碧萱愣了下,想到大人刚刚离开,夫人估计是因为大人而心绪不宁。
—
翌日清晨。
戚婉宁用过早膳,就带上桃枝与碧萱出发。
正准备上马车,戚婉宁就看到马车内的谢清晏,她眼底掠过惊诧之色。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对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朝她轻轻摇头,示意她莫要声张。
戚婉宁见他神情严肃,便暂且将疑问咽了回去,若无其事地上了马车,并示意两个丫鬟也上来。
桃枝和碧萱见状,心里打着退堂鼓,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马车,局促不安地坐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
马车门关上,车夫驾着马车缓缓启程。
戚婉宁这才低声问:“夫君这是何意?”
谢清晏回道:“夫人捎我一程,等出城后,我自会离去。”
闻言,戚婉宁惊诧道:“夫君怎知我要出城?”
谢清晏回道:“夫人不是要去城外的感恩寺祈福?为夫正好顺路。”
戚婉宁面色一顿,下一刻便想到车夫是谢府的人,自己想要去哪里,自然瞒不过他,想来他是提前打听了自己的行踪。
只是,她有一事不明,便又问:“夫君要出城,另外准备一辆马车便是,为何要与我同行?等出了城,你独自离去,岂不是要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