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拍卖会
时间一晃过去一个多月，连续几个晴天后，院里的树冒出一茬茬新芽，那翠绿嫩得像能掐出水来。
顾雨生果真如他所说，随着公司业务搬来云栖，不过他很忙，偶尔匆匆忙忙给漆晓发条问候就没有了下文，漆晓倒也松了口气。
她不排斥和顾雨生这样的人交朋友，可真要建立更多联系，她觉得自己全身心都不自在。
这段日子她没有停下过关注妖丹的讯息，可翻遍了地下网都没任何踪迹，沉寂两个来月一直没有妖丹的线索，她的手顿在鼠标上，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会不会木祈说他陪不了她很久，是因为他对找到妖丹与否根本没有底气？
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所以自己这段时间一直误解了木祈的意思？
漆晓从椅子里起身，她忽然就很想问问木祈，把一切都问清楚。
这段时间她并不好受，木祈离开房间后她总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有时眼睁睁看着光线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她数不清自己到底失眠过多少个晚上。
漆晓急促迈着步子拉开房门，和正准备敲门叫她下楼吃饭的木祈撞了个正着。
“漆……”
漆晓目光灼灼看着眼前之人：“木祈，告诉我，你是不是觉得妖丹找不回来？”
木祈怔在原地，漆晓怎么会突然问妖丹的事，难道她察觉到了什么？他不自觉攥住指头，思索着该怎样回应漆晓。
漆晓又问道：“按理说你应该能感应到妖丹在哪里才对，你感应过吗？”她之前一直先入为主去找妖丹线索，竟然忘了妖能感应到自己妖丹所在。
“我……”当然感应过，当初就是这样才来到你身边的。
“感应过。”木祈咽了口唾沫，“不过妖丹只能在一定范围内被感应。”这一点倒是没有骗漆晓。
他仔细观察着漆晓的反应，她看起来似乎只是突然好奇这个问题，并没有发现妖丹就在她身上。
漆晓心里升起希望，所以天南海北到处走走，运气好是能感应到妖丹所在的。木祈东南西北已经去了好几处地方，却没有感应到妖丹，他对找到妖丹这件事越来越没有信心了，会是这样吗？
漆晓轻吸一口气，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会死？”
如果是这样，那她这段时间的别扭都算什么，刻意折磨自己冷落木祈又算什么，干嘛还要压抑情愫让彼此都不痛快。
木祈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喉结仓促滚动半圈，把差点脱口而出的“是的”硬生生咽了回去。他担心自己会死，可死因是他不愿取回在漆晓身体里的妖丹，他希望漆晓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
漆晓已经为找妖丹够多思虑了，不能让漆晓担心的更多。
他笑脸盈盈挺起胸膛，拍了拍胸脯，语气坚实有力：“没有，放心吧漆晓，虽然感应不到妖丹到底在哪里，但我可以肯定它是在的，找到妖丹是迟早的事。”
他没发现这样说有什么问题，可话音落下漆晓脸上的神采肉眼可见熄了下去，她淡淡应了声“嗯”，转身往楼下走去。
木祈心神一慌，急切跟在后面，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漆晓好不容易主动和他说话，怎么好像自己又把事情搞砸，还越来越糟了。
春雨下了几天，漆晓心情和天气一样湿漉漉，心里的烦郁像被水汽闷住，潮得不行。
她还以为自己误会了木祈，原来只是自己想多了，她觉得自己好像个小丑，好不容易放下自尊，前后不过才一分钟，就被证实是自己一厢情愿。
她也没停下过找线索，找不到妖丹木祈真的会死，感情是一码事，他的性命又是另一码事，浑浑噩噩又过了几天，她总算在地下网刷到一条线索。
【高价求江海市利德拍卖会入场券。】
“拍卖会。”
漆晓细细琢磨着这三个字，江海市本就藏着不少奇人异事，现在有人高价求取这个拍卖会的入场券，她想这个拍卖会应该不简单。
顺着这条线索又查了查，果真如她所料，这拍卖会不似普通卖场拍卖文玩珠宝，而是拍一些珍奇异物，花雾山江烈给她用过的那种药，千年前捉妖师用过的法器都在这拍卖会上出现过。
离这场拍卖会开始还有不到两天，漆晓打算去看看，运气好说不定会遇到倒卖的妖丹，再不济买点这些非寻常的器物也行。
她寻了整整一上午的入场券都没有线索，开拍在即，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开始之前拿到。
吃过午饭，季京墨说他要出门一趟。
“我要去趟江海市。”
季京墨要去江海？漆晓问道：“去做什么？”
季京墨也不瞒着：“去参加一个拍卖会。”
“利德集团的那个？”
季京墨眉头一挑：“你知道这个？”
“我在地下网看到了，你想去买什么，有拍品的信息吗？”
“拍品信息是保密的。”季京墨眸光闪了闪，“我和子玉有一对玉佩，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的那枚前些年找了回来，子玉的那枚却怎么都找不到。”
“打听了很久的下落，上午终于知道玉佩流转到了拍卖会里，我要去拿回来。”
那的确得去一趟，漆晓点点头。
季京墨问道：“你也对这个拍卖会感兴趣？”
“嗯，想去看看有没有妖丹，只是入场券有点难找。”
季京墨嘴角噙着弧度，略略抬颌：“入场券交给我，再弄一份不是问题。”
除了政治上的人脉，季京墨还很有投资头脑，这些年在经济领域也攒了不少人脉。
很长时间没有一起出过门，五人索性趁这个机会一起去江海，只是入场券确实难寻，季京墨花了一整天才又寻来一份，拍卖会就只能漆晓和季京墨进去。
漆晓以为拍卖场会在利德集团的酒店，没想到季京墨带着他们一路拐进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巷口睡着几个流浪汉，巷子里灯光昏暗，不走进去根本看不真切里面实貌，一般人没事压根不会往里走。
也是，这种拍卖会越低调越好，漆晓跟在季京墨身后朝巷里走去，往里走了五分钟，季京墨在一幢旧楼前停下。
漆晓以为要进楼里去，楼里却出来两个戴着面具的人，季京墨示意漆晓将入场券递过去。
入场券是一枚戒环，尺寸和客户手指堪堪契合，漆晓摘下戒指递到面具人手里，面具人掏出仪器扫描一番，漆晓的基本信息就出现在仪器屏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