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极度缺氧
等两个人以一种拉拉扯扯的暧昧姿势冲进澡堂后，余明轩终于发现，他们全身都被淋透了。
一进浴室，魏其彦就低下头打了个喷嚏。
正当余明轩为自己脑子抽筋想出来的狼狈方式而愧疚，准备去楼上食堂接点热水给魏其彦时，当事人一脸无所谓的站在了他面前。
魏其彦肩膀上还挂着条毛巾，他左手拿着脸盆，右手摸了一把余明轩的头发。
“头发都湿了，快去冲一下吧，别感冒了。”
余明轩瞬间就灭了脑海里刚刚的想法，点了点头跟着魏其彦走了进去。
他们来的很早，上一批安排洗澡的学校还有很多学生没洗完，澡堂里水汽氤氲，潮湿的水雾在磨砂玻璃上凝结成蜿蜒的水痕。
澡堂里全是没穿衣服的男生，余明轩闭着眼脱了衣服，飞快地把盆扔进柜子里，睁开眼想看看魏其彦脱完了没。
人已经跑了。
怎么还有这么害羞的人？余明轩低嘲一声就顶着澡堂里部分男生的目光走进了里面的淋浴房。
淋浴房隔间很多，在这种情况下余明轩只想赶快洗完跑路，所以也没挑位子就随便走进了一间隔间。
隔间没有门，周围隔间里有没有人可以清晰看见，余明轩眯了眯眼才发现对面的人有点熟悉。
余明轩诡异地伸长脖子，莫名其妙的睁大眼睛看向对面，对面的人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抬起头看向他。
。？这他娘的不是魏其彦吗？
魏其彦的身型在蒸腾的雾气中若隐若现，腰腹间初现的肌肉线条被水流镀上一层柔光。
和周围挺着肚子的男高中生相比，魏其彦的身材真挺不错的，十七岁的骨架已经撑开了锋利的肩膀线条，却还保留着青春期特有的纤长感。
最重要的是，他下面那玩意……还挺大。
魏其彦的目光扫过来时，余明轩竟觉得心脏痒的发慌，却又找不到具体的位置去挠。
是他的错觉吗？
看清对面看向他的人是余明轩时，魏其彦立刻低下了头，湿透的黑发贴在额前，发梢不断滴落水滴划过泛红的脸颊，最终落入弥漫着热气的地面。
余明轩没有防晒的习惯，平时被衣服遮住的皮肤白的晃眼，又带着一股少年人的稚气。
在余明轩闭着眼睛脱衣服的同时，魏其彦就已经倚着蓝色的柜子，眼底神色不明地看完了全程。
他向来冷静，慌张时显得毫无经验，所以才会在把不该看的东西看完后慌不择路地先一步离开。
“跑这么快，这么怕被人看啊？”余明轩蹲下身挤了把洗发水就往头上抹。
“不是。”魏其彦闭着眼睛、靠在墙边回答，“外面太热了，就想着早点洗完走。”
“衣服都被雨淋透了，你还会觉得热？”被雾气环绕，余明轩整个人都有点懵，“火气挺旺的。”
“。”魏其彦没话说了。
这个澡洗的实在太难，他们随便洗了个战斗澡就默契的前后脚离开了淋浴房。
时间逐渐到了南附学生规定的洗澡时间，澡堂里渐渐涌入了一批又一批的同校学生。
余明轩的底线就是再怎么样都不能在同校的同学面前裸奔，于是他三两下就穿好了所有衣服，神色放松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还不走？”魏其彦一边穿衣服一边扭头问他，“回去记得吹一下头发。”
“那我起码得等你一起吧。”余明轩双手抱胸，原地不动地看向他，“我们两这会肯定不能顶着个盆跑回去了。”
“过会儿出去看看，雨要是还那么大，就让周伷送伞过来。”余明轩说。
换了件干燥的衣服，这会儿坐在布满热气的澡堂就有点热了，余明轩站了起来，走到魏其彦旁边。
“我去门口买个冰激凌，你穿好到小卖部等我吧。”余明轩说完便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人一跑，魏其彦也没什么好磨蹭的了，他把本来盖在头上的毛巾重新挂在肩膀上，端起脸盆就要走时，突然想起余明轩刚才什么都没拿就走了。
“哎。”魏其彦叹了口气，打开余明轩刚才的柜子，替他把脸盆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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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余明轩前脚刚迈出澡堂，后脚就引起了一众外校女生的注意，余明轩侧身让了一下，在一连串的“对不起”中冲他们笑笑，然后很快跑到小卖部。
到了门口，余明轩哂笑着去摸口袋，笑着笑着脸就绿了。
草，没带钱。
余明轩：“……”
正当余明轩傻站在原地想办法时，就看见魏其彦端着两个盆向他走来。
魏其彦的到来对余明轩来说就像看到救星一般，他原地搓了搓手，立刻冲了上去。
“出门太着急，没想到手机和钱都忘带了。”余明轩咬了咬唇，尴尬道，“你要不……先帮我付了？”
魏其彦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垂着眼直直的望着他。
魏其彦比他高一点，以前坐在教室看不出什么区别，现在这样近距离站在一起，那几公分的差距就显得特别明显。
“你防备心也太强了吧！”见对方不回，自己的面子又掉在了地上，余明轩有点崩溃了，“我回寝室就马上把钱转你。”
“想吃什么，自己拿。”魏其彦抬手指了指冰柜，暗示他，“我没说不愿意。”
“那你放心好了，我绝不赖账。”余明轩立马平移到旁边冰柜，挑了跟巧克力冰棍放在柜台上。
“不用。”魏其彦挑都没挑就直接从冰柜里拿了根咖啡味冰棍，“我请你吃。”
“不行，我不能——”
“你上次不是也请我了？”等便利店店员扫完条形码，魏其彦熟练地掏出手机付款，“我请回来了。”
“上次那个是王树根请的，你想请回来也得请他啊。”余明轩接过柜台上的冰激凌，理智地说，“我怎么能跟着他沾光。”
魏其彦又没话说了。
魏其彦：“再说吧，不下雨了，快点回去。”
暮色渐浓，未来广场周围的路灯也亮起来了，昏暗的光晕在潮湿的空气里晕染开，倒映出完整的光斑。
余明轩趴在被子里咬嘴皮，他迷迷糊糊地躺了半天，才想起傍晚说要还魏其彦的钱还没还。
打开手机，点开微信，完成转账，一气呵成。余明轩兴致冲冲地戳开表情栏，挑了几个正常的表情发了出去。
对方没有立刻回消息，余明轩探了探头看了一眼上铺，魏其彦靠在墙上，不知道在笑什么。
余明轩愣了愣，沉默了几秒，也懒得再管了。
时间在镜子里显形，逐渐到了他们在东方绿舟的第四天。
“明天就要回校了，所以今天要安排内务检查。”起床号一响，余明轩就忍着困意站起来通知他们，“你们把床铺整理一下，垃圾扔到楼下的桶里，过会儿检查的同学应该会来。”
周伷半跪在床上铺被子，哀嚎道：“怎么明天就要走了，我还没潇洒够啊！”
文轩宇笑了笑，怼他：“你要是内务检查没通过，就可以去王树根办公室里潇洒了。“
离检查还有半个小时，余明轩看着床上的被子犯起了愁。
在他手忙脚乱的时候，他上铺的魏其彦已经把被子叠完了，叠得方方正正，跟网上夸赞的“豆腐块”几乎一模一样。
魏其彦叠完后，从上铺爬下来，抓起余明轩被子的一个脚：“会叠吗？寝室长？”
“……不会。”他学都没学上哪会去？魏其彦都来了，余明轩干脆直接躺倒不干了，“你帮我叠一下吧。”
“看好了。”魏其彦一把扯开余明轩的被子，骨节分明的手背上凸起淡青色的血管。
看着他灵活地驯服完被子，余明轩笑嘻嘻地凑过去，故意用手指戳了戳那个完美的“豆腐块”，“你叠地还挺好的嘛。”
“是你太笨了。”魏其彦嗤笑了一声，却没推开他的手。
众人刚把寝室整理好后，楼梯间就传来了一阵一阵地脚步声。
“可能是检查的来了，我去看一下。”余明轩站起身开门。
脚步声由远及近，三个别的班的男生走进了他们寝室。
带头的男生头发剃的极短，一进门也没给他们个正眼，男生手握一把长尺和记录册，不停地拿着长尺敲击着寝室床铺。
“同学，教官规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你们检查一下吧。”看着这三个人，余明轩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对啊对啊，进了这个寝室我们就是兄弟了，兄弟何苦为难兄弟，你说是吧？”文轩宇站在门口一边笑一遍欢迎。
检查的人没理，而是径直走向了寝室后门的桌子，拿起长尺敲了敲。
“这是什么情况？不知道桌子里面不能堆放杂物吗？这个要扣分。”男生声音犀利，似笑非笑地说。
“这个开会的时候没有说啊。”余明轩蹲在床边，看向李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