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六十九、
萧昭明也一怔,宣述二话不说一跃而上,攀着冰川往里探头一看——
是大巫!
“昭明!”他喊。
萧昭明足尖一点,凌空飞起,落在了冰川上。
而后将宣述也拉了上来。
大巫似乎早就在等他们,见到她后慈祥地笑了笑,双指点在眉心:“感谢娲祖保佑。”
见到大巫后,二人这才知道极北之地具体发生了什么。
居烬不知为何,突然发难,并且目标很明确,就是幽都天柱。
居烬修为极高,攻势也很猛。但他没料到的是,守护天柱的巫觋族也不是假把式。
巫觋族世代镇守天柱,能以双眼观测天地灵脉,洞见阴阳两界,所以一早就发现了居烬的不怀好意,早早就躲了起来。
狡兔都有三窟,巫觋族世代居住于此,多准备几个藏身之处再正常不过。
而且守护天柱靠的是巫觋族的祝由术,一种古老的言语力量,与现在所有的修炼体系都不同。
居烬破不开祝由术,又找不到巫觋族,暴怒之下才全幽都扫射式攻击。
“我来的路上看到了,雪原一片狼藉。”萧昭明摇了摇头,又问,“那你们是怎么躲过去的?”
大巫闻言便笑了:“这还要多亏了你啊。”
萧昭明一愣:“我?”
大巫点点头,“你偷偷留给巫觋族的法器。”
萧昭明想起来了,她离开巫觋族的村落之前,给大巫留下了两个聚灵铳。
当时倒是没想太多,只是觉得可以以防万一。
大巫说:“巫觋族的双眼可以观测天地之灵气,我也是意外发现,你留下的这东西,竟然在自己吞吐灵气。于是我们想了个办法,将此物改造了一下,两个对放,形成了一个小循环……于是这片藏身之地,就变成了一个小的秘境,金乌之羽自然寻不到我们。”
原来如此。萧昭明十分惊讶,没想到聚灵还能这么用。
连她这个锻造者本人都没想到。
“孩子,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大巫笑着道,“但其实,娲祖已经给你提示了。”
萧昭明自然是为了煞炁而来。
她其实准备好了用功德火将煞炁彻底烧干净的准备。
但万一她的功德火不够……那天下岂不是彻底完了?
所以这只能是备选的方法。
但大巫说女娲大神已经给了她提示。
萧昭明感觉自己有些当局者迷了。
宣述想了想:“天地灵气也是一个大的循环,但现在这种循环被居烬破坏了,那是不是只要重建一个新的循环就可以?”
萧昭明眼睛一亮。
大巫笑而不语,但是默认的态度。
萧昭明若有所思:“你是说,秘境。”
宣述侧首瞧她一眼,言笑晏晏:“这么有默契?”
萧昭明扬眉道:“只许你看出我在想什么,不许我看出你的?”
大巫笑容更深了几分。
“此道难如登天,但孩子们,你们有注定要走的路途。娲祖祝福你们。”
离开巫觋族,萧昭明沉思良久。
天地其实就相当于一个大的秘境,只要能形成循环,就不会崩塌。
而像烛龙眼这等法器,灵气进入秘境内经历周天循环,煞炁下沉,灵气上升,甚至可以自己净化混杂着煞炁的灵气。
而如今的四大主灵脉藏于四根天柱内,居烬再有能耐,也没办法破坏四根,只能就近在极北之地搞破坏。
所以她只要在极北之地完成一个秘境就好。
萧昭明打定主意,看向宣述:
“你现在的身体不像以前那样刀枪不入了,再卷入灵力的战场会很危险。但我现在也不敢将那东西再放回你体内,你的身体很可能承受不住。”
宣述将双手一揣,如初见时那样,挑眉道:“明梧玄尊这是什么意思?要撵我走?”
萧昭明摇了摇头:“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灵丹怎么办?”
宣述一怔。
“从前灵脉钥匙充当了你的灵根,现在它被取出来了,你的灵丹却还在,没有灵根运化灵力,它对你身体造成的损伤,将会是成千上百倍的。”
宣述敛起调笑的神色,面容沉静,目光温和地望着她,“那依你说当如何?”
萧昭明却别开眼。
宣述分明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却还是温柔到近乎包容地听着她说。
萧昭明涩声道:“我会为你想办法,按照千机体的功效来看,灵根也是可以用千机体替代的……等回去了,我会为你锻造一个最完美的千机体。但在这之前,你不要跟着我冒险好不好?”
宣述仍用那样温和的目光望着她,不容置疑道:“不行。”
萧昭明的双肩垮了下去,垂头丧气地想,她好像从来都拿这个人没有办法。
随后,又听见宣述说:“我答应过你,在我这儿,你可以哭可以笑,可以怕疼,也可以逃避、脆弱、愤怒。你是人,不是天界的神。昭昭,抬起头来。”
萧昭明带着几分茫然抬头望去,望进宣述深而温和的眼中。
“我倒想先问问你,若是我离开了,你想喊疼想逃避,想发脾气揍人出气了……”他轻轻俯身,额角相抵,鼻梁轻柔摩擦着,黑亮眸中满是笑意,“到时候,你打算找谁?”
萧昭明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
宣述觉得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他脸上搔痒似的,似乎是萧昭明的睫毛。
“听说沈霁明与你是青梅竹马,你打算找他么?可是我也倾慕于你,怎么办呢,明梧玄尊?”
萧昭明无措地垂下视线:“不会的……”
宣述眼睑微垂,没听清似的,凑近了点:“你说什么?”
萧昭明顿了下,提了点声音:“我不会……唔……”
熟悉的滚烫气息覆盖过来,唇上柔软的触感让她一瞬间失神。萧昭明脑海中轰然空白,只觉脸颊发烫,下意识闭上眼,唇上的酥麻与轻微的疼痛就更加清晰。
亲吻是最没有防备的行为之一。
萧昭明承认自己心防重,尤其是经历过同道的背刺后,更难信任他人到如此地步。
可偏偏宣述在这时候闯到了她面前。他们的命运也彼此在无形中纠缠了多年。
命运奇怪如斯,然而甚是欢喜。
宣述并不满足于温柔的触碰,唇齿间的撕咬分明带着些许惩罚的意味。萧昭明大概知道为什么,但是她也没打算改。
暗暗地想:等会儿亲完了还是要让他滚蛋的。
到后面萧昭明头晕目眩,已经气得开始咬人了。宣述一边笑一边任她咬,但就是不放开她。
唇齿纠缠,萧昭明想说话都说不清楚。
直到嘴里都有血腥味了,萧昭明才气急败坏地一脚把人踹开:“宣述!我把你痛觉也取走了吗!”
宣述松开手,擦了下唇角血珠,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