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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你为你们的傲慢、自私赢得了一个星期课后的社区劳动！”

校长在禁闭室吐着唾沫，勃然大怒：“我从没想到你们居然敢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闹出这一场戏，是谁让你们像原始人一样拿着泥巴往对方身上砸的？”

没有人敢在校长面前笑，但她（他）们交换着视线，这时候得尊重点他老人家。

“我会惩罚你们的，在赛季结束之后，你们这些可恶的毛头小子们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我要让你们做全校的值日！即使你们给我捧了金杯回来，我也不会忘记这件令斯摩维尔高中耻辱的事情。”

砰——校长用力地关上门，整理好头发和领带，皮鞋哒哒哒地敲在地板上。

米兰达从墙角里爬出来，她偷听到了大部分内容，她相信他们只是表现得平和一些，但出了学校，会有另一场厮杀。

埃文率先出来，他脸上凶巴巴的表情还没收住，目中无人地和他的兄弟们离开。

卡莉一出门后就改变了沮丧的表情，朝着爱丽丝挤弄下眼皮，而后者肩膀上的墨迹还没清洗掉，眼睛哭得通红。

回家路上，米兰达坐在乔纳森单车后座，“把我放在路口，我自己走回去。”

乔纳森觉得这样的疏离简直让他难以忍受，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总是想要和他保持距离？

明明是她主动靠近他的！

“你生气了？因为我打了他，ok，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你得知道，是他先打的我！”乔纳森把单车放在篱笆边，来回走动，他想解释点什么，可一看到她的脸他就开不了口，她会信吗？那他何必要白费功夫。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跟他打架，橄榄球队那群男孩都听他的，如果你惹恼了他，接下来一年内你不会好过，他们那些人挤兑你，而且他的父亲还是高中的投资商……”

乔纳森此刻只是想要一个她的安慰，去他妈的投资商，去他妈的埃文，去他妈的橄榄球！

“我不在乎他是谁，你是看着他被我打倒后才冲进来的吗？”

乔纳森恍然大悟：“啊哈，原来你是在担心他，我以为你有那么一丁点关心我呢！”

米兰达摇头：“乔，不是这样的……”

“你知道吗，我一直站在你这边，而你都没问我嘴角痛不痛，你关心他胜过于关心我。”

乔纳森难掩失落的神色，推着单车离开。

“乔！”米兰达跟上他，“这跟埃文没有一点关系！我当然关心你啊，我不想看到你跟埃文打架！”

乔又停下来，“你以为我打不过他？”

克拉克正开着他的皮卡经过他们俩，“你们要不要我载你们一程？”

“这是我自己的事，老爸。”

“ok，我们今晚可以出去吃饭，叫上米兰达吧？”

乔紧紧盯着米兰达说：“她不想去的，她可讨厌我了。”

米兰达：“哇哦，你跟我说清楚，我怎么讨厌你了？在埃文发疯一样袭击你的时候，我第一个冲进场里，你还需要我做什么？当着他的面我也揍他一拳吗？”

“你当然不会揍他，你喜欢他，你想为他解释为什么他突然发神经做不理智的事，为什么他看不惯在你身边的我？你在替他向我赔罪，让我以后别再跟他过不去！”乔纳森越说越生气，跑得也越来越快。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不喜欢他，就算喜欢他也跟你没关系！”米兰达几乎咆哮一般朝着他喊，“没错，我喜欢谁都跟你没有关系！”

“算我自找的！”乔纳森回到，“我就是个傻子！”

米兰达跑到乔纳森面前用力地推了他一下，一点都没推动，“你就是混蛋，你这个该死的城市人，没错，我们小镇容不下你，你赶紧回去找你的女友吧，她一定会温情地把你抱在怀里哄！”

“你！我要回家了，请你离开。”乔纳森压抑着愤怒，对米兰达生气是不理智的，他要保持冷静，即使她说这些话来刺痛他，只不过是为了泄气而已。

一旦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就会后悔。

米兰达眼见他不痛不痒地驱赶她，她伤心起来，眼眶涌上伤心的泪水，她在草地上抓起一把泥巴，扔在他胸前，“混蛋！你今天给我离开斯摩维尔！快走，我不允许你留在这里！”

“走！”

露易丝听到一些闹哄哄的动静，透过窗户看见米兰达把乔纳森逼到篱笆角落，他红着脸，生气得不行，却还是任由米兰达把脏兮兮的东西往他身上扔。

米兰达消耗了大部分体力，不仅乔纳森的衣服遭到了攻击，她自己的头发和脸上也沾上了泥块，她泣不成声地蹲在地上，留下同样心情复杂的乔纳森在原地。

“对不起，如果能让你好受一点。”乔纳森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么敷衍。

“不需要，”米兰达推开他的手，扶着墙站起来，她胡乱地擦了擦脸，把可怜的迹象从脸上抹掉，然后下定决心似的宣布：“乔纳森.肯特，咱俩完了。”

在米兰达捡起她书包时，乔纳森快速反应过来，拽住她的手，“你给我说清楚，咱俩怎么完了？”

米兰达倔强地后退，“你和我，各种意义上的完了！”

米兰达奔跑着回家，迎面而来的微风吹痛了她的眼睛，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她复印好的照片撕成两半，她再也不能从他身上感到一股温暖的热意，他是喝剩一半的威士忌，是龙卷风走后留下的一堆烂摊子，他在她眼中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自以为是，不顾她感情的混蛋。

这次以后，她再也不会放下她的自尊去喜欢他了，就像门口日益暗淡的路灯，等到它彻底熄灭之后，人们才会注意到它早就撑不过一个月。

乔纳森懊恼地脱掉上衣，他应该去找米兰达道歉，不管什么，先低头道歉，女孩总是不明缘由地生气，可他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生气，难道她没有说一些让他难受的话吗？难道她不知道她说要把自己赶出去的时候他又有多么心痛吗？

他不会道歉的，他们总是这样，晚上吵架，白天和好，不管他今晚有没有去她楼下求她原谅，他们总会和好的。

他知道米兰达有多么心软。

可他莫名地心慌，她说得那么认真，就像彻底跟他划清界限，她最后看他的那一眼分明说着“给我滚蛋！”

露易丝摇头，她亲眼目睹自己儿子经历了一场分手。

“乔，你跟米兰达说了什么？我看见你们在院子里吵架。”

乔纳森躲避母亲的视线，“没什么。”

露易丝：“乔，我听见她说‘完了’，是形容你们的关系吗？”

乔纳森继续否认：“不，是别的东西。”

“我不会管你感情的事，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米兰达第一次到我们家的那天，她追上楼想跟你道歉，但几分钟后，她脸色发白地走了下来，你对她说了什么吗？”

乔纳森心神一颤，“你说什么，她上楼跟我道歉？”

“不不不，”他哑着嗓音说了一连串的不，他忏悔不已，想要去拯救几十分钟前的那起灾难，“她听到了我和老爸对话，她什么都知道了。”

露易丝问：“她知道什么了？”

乔纳森捂着脸，委屈的声音从指缝里漏出，“她知道我说我不喜欢她，上帝啊，我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我说我不喜欢她，然后她说，我们完了，彻底完了。”

露易丝搂着他，“明天去跟她道歉吧，说你喜欢她，说你是个笨蛋，她也许会原谅你的。”

乔纳森想到米兰达哭得那么伤心，他却在想，你也像我这样伤心吃醋吗？他那时却借着这种自虐的快感将她搂在怀里，完全忘了，她已经揭开了他的假面。

第二天一到点乔纳森就出了门，他翻来覆去一整夜，凌晨四五点才睡了一小会儿。

他要告诉米兰达，他喜欢她，不是赌气，不是被迫，早在他第一面见她时，就不知不觉为她心动了。

乔纳森像个冰块人一样站在米兰达家门口，不过，带着挎包出来的是伊丽莎白女士。

“早安，伊丽莎白女士。”

伊丽莎白惊讶了一会儿，“乔纳森？你跟米兰达约好了吗？可是她不在家啊？”

“那，那她去哪了？我想当面跟她聊一些事情。”

“她昨晚就去卡莉家里玩了，一整夜都没回来，她们准备去商场买点东西。”

乔纳森拔腿就跑，飞速回家把克拉克的皮卡开走，克拉克还在后面追他，“乔，你老爸我还要用呢！”

乔纳森的注意力全在如何阻止米兰达去派对，这回又是谁想打她的注意？一定是埃文，因为昨天他和米兰达吵了一架，埃文乘虚而入，这个阴险狡诈的小偷！

他慌不择路地在街上开着，他想起他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看过斯摩维尔的景色，只有载着米兰达时，那些掺杂着麦香和花朵的气息才会不吝惜地拂过他的面庞，他迟钝地回忆起，他喜欢的原来是她身上的味道。

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他阻止他们见面，阻止他们约会。

乔纳森终于到达了商场，超级视力派上了大用场，他一眼就看到了在三楼泳衣店挑选泳衣的米兰达，他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你觉得这个尺码够了吗？」米兰达把比基尼往身上比划着，她以往的泳衣都是连体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