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一句简短话语硬生生浇灭了场上的冉冉烈火。
薛华灵转过头来，见到身后之人，微微颔首，恭敬道：“姑姑。”
“过来。”薛华灵姑姑不容置疑的命令响起，薛华灵被吓得一哆嗦。
见薛华灵迟迟不肯迈出脚步，一旁的打更老头连忙推搡她道：“听你姑姑的话，我们不要再掺和这件事了。”
薛华灵被打更老头猛然一推，向前扑了过去，薛华灵姑姑见状立即伸手将她扯了过来，对着止妖司男子陪笑道：“孟大哥，这孩子不懂事，打扰您了，我这就带她回去。”
说完便扯着薛华灵离开，薛华灵频频回头，望着林琼枝欲言又止，双目满含不甘。
打更老头抱歉道：“我们还是要听止妖司的，人家断案有人家的方法，你们别怪我临阵脱逃，我实在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姓孟男子笑得恣意，道：“这下没有所谓的人证了，你们还不赶紧滚？”
林琼枝望着那可憎的面目攥紧了拳头，不过理智战胜了心头怒火。
她回想起方才薛华灵那依依不舍的背影，心中一沉。现在打更老头不愿再作证，在这里浪费时间也没有用。
薛华灵姑姑偏偏在这个时候着急带她走，着实古怪，还不知道她会对薛华灵做出什么事情，得去一趟薛府确保薛华灵的安全才行。
林琼枝拉起玄瑞便离开，玄瑞不解道：“那止妖司男子那么嚣张，我们这就走了？”
“不碍事，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日后再收拾他。”
薛华灵被姑姑强硬带回薛府，两人站在薛华灵房内相顾无言。
四目相对，薛华灵姑姑最终败下阵来，深深叹了口气道：“华灵，不是我阻止你交朋友，可你不能与妖族厮混在一起啊。那共生崖臭名昭著，你一个清白姑娘为何要凑过去呢？还有那孙家怀疑是妖怪害死了孙良，你还当着那么多人面与那两平天捕在止妖司前拉拉扯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你爹娘的？现在情况已经对他们很不利了，要是传出去你与妖族有联系，不就证实是你爹娘害人了吗？”
薛华灵听姑姑一口一句尽是贬低林琼枝二人，心下不满道：“他们不是坏人。”
薛华灵姑姑见一直乖乖听话的侄女为了妖族第一次反驳她，怒火四起，猛然厉声道：“呵，才见了几面，现在都学会顶嘴了，再过两天是不是要翻天了？我就说那两平天捕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不能再见他们了。”
“他们是我请来替爹娘查案的。”
“这共生崖一年到头断过几次案？更何况这两平天捕初来乍到，什么规矩都不懂，还敢跑去止妖司门前撒野，你怎么敢将你爹娘的命交在他们手上的？当初要不是你个怪物当众惹恼了孙良，止妖司也不至于抓走你爹娘，你还嫌自己闯祸闯得不够多吗？”
怪物。
薛华灵许久没听到这两个字了。
薛华灵小时候也曾像平常孩子一样爱聚在一起玩闹，不过她从小便不爱说话，总被落在队伍后面。
那时候荔蓉城的孩子们天真烂漫，总爱吱吱喳喳，显得薛华灵格格不入。孩子们便把她视为不会说话的怪物，渐渐故意疏远她。
后来是薛华灵爹娘将她带在身边，悉心陪伴，替她挡下了那些大大小小的恶意，用溢出的亲情弥补了缺少的友情。
如今从亲姑姑嘴里再次听到这个词，心脏陡然一滞，如同被戳破的鼓，难以重新震动。
刺人的话语脱口而出，许是意识到自己言重了，薛华灵姑姑目光开始躲闪，不敢再直视对方的眼睛，喃喃道：“我这是为了你好……”
说完害怕看见薛华灵受伤的眼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临走前怕薛华灵再次跑出去，顺手将房门锁了起来。
两扇门被紧紧锁起，薛华灵失去所有力气，瘫倒在椅子上，双臂在桌上叠起，将头往双臂一埋，暗暗啜泣。
她在别人眼里真的是一个怪物吗？是不是因为她没有用，才救不出爹娘？
若真的要随意抓一个凶手，那为什么不抓走她呢？
现在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胡思乱想了良久，直到明月高悬夜空，薛华灵哭得累了，大脑昏昏的，趴在桌上不知不觉睡了起来。
“这么高，我上不去，你捎我上去呗。”薛府后院高墙外出现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凌山弟子不会轻功啊？”一蒙面男子问道。
一蒙面女子答道：“多嘴，谁说凌山弟子都会轻功的？我是上山学练器的，又不用下山捉妖，学两招防身足够了，学轻功干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好你个玄瑞，我们一起搭档那么久了，让你捎我上去都不行？”
女子虽然用丝巾蒙起了脸庞，但微微蹙起的柳叶眉让玄瑞瞬间知晓——林琼枝生气了。
玄瑞没好意思告诉林琼枝，他们渡鸦一族，要是雄性看上了雌性，便会在空中表演复杂飞行技巧，邀雌性一同飞行，若雌性同意，双方便可在一起繁育。
不过玄瑞转念一想，林琼枝是人，不用遵守他们妖族的规矩，勉强答应道：“好吧。”
“磨磨唧唧的，顺手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逼你娶我呢。”
玄瑞：“……”
玄瑞脚尖轻点地，如窜天烟火瞬间跃上墙头，双足稳稳站定，他望着底下的林琼枝，解开了腰间装饰的玄羽绸带，往下一抛，直直落在林琼枝眼前。
林琼枝望着眼前那根又细又短的带子不免被气笑，她要玄瑞捎她上去是将她整个人带过去，哪怕提着她翻过去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现在他先过去了，甩下来一根带子是何意？她身上没有绳子吗？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见到薛华灵，林琼枝握住绸带，往手掌缠绕两圈，向下扯了扯，示意玄瑞可以拉她上去。
玄瑞收到指示猛然使劲，林琼枝整个人猝不及防地随绸带荡向围墙，灰白墙体越离越近，林琼枝急中生智，踢腿踹向墙体，稍稍借力，蹬上了墙头。
林琼枝在顶上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站平稳，方才差点要与这墙来个亲密接触了，该死的玄瑞，真不靠谱。
刚想骂他两句，玄瑞一溜烟跳下围墙，朝天张开双臂，似是准备接住林琼枝。
林琼枝望下一看，预测了一下高度，直接往另一侧纵身一跃，稳稳落地。
玄瑞被林琼枝吓了一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