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深海巨变（四十三）

“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吗？”玛莎从厨房走出来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超人，一边拿身上的围裙擦手，一边迎上去。

“那个，我是......”超人的目光从急转漂移差点撞到门框上的猫猫塞琳娜，转移到向他走过来的玛莎身上。超人许久未见自己母亲这般年轻且富有活力的样子，不只是样貌，而是更深层次的。

玛莎面对着超人这个陌生人时，目光与肢体语言中没有警惕，有的只是好奇和疑惑。她的言行举止中透露着温和与自信，光是她跟你说话，你都能感觉到她的生活有多么幸福，好像就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情。

超人记忆中的母亲也经历过这样的时期，那段时间的超人并不成熟，仍然会迷茫与痛苦。他依旧会选择在某一时刻缩到母亲的怀抱中，跟她袒露自己都算不上伤的伤口。但很久，超人好像都没有见过他母亲这种充满活力的样子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超人与玛莎相处时，玛莎总会不自觉表示出对自己孩子的担心？以至于超人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玛莎自信的样子了？所有人都在关注自己何时才能独立，但没人想过飞出巢穴的鸟儿对于成鸟的影响。

玛莎观察到超人身上与克拉克极为相似的衣服时，超人也从他那有着精密记忆中的大脑挖出了答案。超人眼前的脸与他记忆中的、因他死而复生激动到落泪的面容重合，超人是多么敏锐的一个人，他清楚的记得一切改变，他察觉到了他的母亲和他对话时总有一丝恐惧。

可超人没有深究下去，他刚复活思想也很混乱，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在超人心里，他的母亲一直是温和的、有远见的、智慧的，他安抚玛莎，一切都过去了。玛莎也回应了他，只要他回来就好。

但终究有什么被改变了，那种伤痛被深埋在心底。她不可能阻止自己的孩子去做正确的事，超人也低估了自己死亡所带来的长远影响。直到超人在克拉克世界见到原来样子的玛莎，他才恍然惊觉，自己自以为的安抚，根本治愈不了他们亲身感受到的伤痛。

尤其是，他认为很坚强的母亲。

长时间的停顿也没有让对方催促，玛莎上下打量着站在门口的陌生人，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玛莎懂了：“你是氪星人吧？”

“.......对对对，”超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是克拉克叫来帮忙的，他现在有事。你这边可能有潜在危险，需要马上转移。克拉克暂时没法腾出手来，所以叫我把你们送去瞭望塔。”

玛莎想了想：“那好，我去叫塞琳娜和......”

“塞琳娜？！”超人还没等玛莎说完，就惊叫出声。如雷贯耳啊，这名字。这不是猫女吗？猫女怎么会在他家？不不不，也许是同名呢？

并不是同名的塞琳娜正在节点里疯狂摇人。

【塞琳娜】：救救救！江湖救急啊！超人怎么会在克拉克家门口出现啊？我完了！

【黑金丝雀】：等等，莉娜是不是也在。快去看看她情况！

【塞琳娜】：雀姐！我现在自身难保啊！我得先保证自己的身体把衣服穿上。默默！默默别跑！

【黑金丝雀】：莉娜！莉娜！回我下消息！

【塞琳娜】：快来人哪！没想到超人这浓眉大眼的也会骗人啊，他要把我们转移到瞭望塔去。要出人命和猫命了！

莉娜·卢瑟看到塞琳娜在节点里的尖叫，顿感不妙，再看看外面自己的那些雇佣兵AI，一个个失去了踪迹。莉娜整个人都抖了起来，窗外的黑夜变成了择人而噬的野兽，她僵硬地看向了自己常去的地方--衣柜。

不对，克拉克跟她说过，氪星人是能透视的，还能听到心跳声。不能躲在衣柜里，莉娜的全自动防卫点被ban了，她红发微微晃动，下意识想联系自己哥哥。节点里的其他消息全被她忽略，失去了唯一一个隐藏点的她，像是被撬开的蚌壳。莉娜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自己哥哥的节点还没有上线，莉娜恍惚地打开了窗户，开始胡乱联系着节点里的克拉克。进入创伤状态下的莉娜感官异常灵敏，她仿佛隔墙看到了走到二楼的超人。莉娜无法分清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太真实了，听觉、嗅觉.....她的大脑在欺骗她。

【克拉克】：莉娜！莉娜，我马上到，你就在房间里。他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你害怕，就去衣柜里。我保证，没有人会打开你的房门，没有人会踏入你的房间一步。

卢瑟告诉过莉娜，可以相信克拉克。克拉克也经常把她带出去见卢瑟，玛莎和塞琳娜从来没有强迫莉娜做什么。除了这半个月克拉克不常来了以外，莉娜的生活处于一个相当稳定的状态，这也让她的精神舒缓，配合黑金丝雀开的药。莉娜到这个世界一个月，但是比她在原来世界一年的状态都要稳定。

克拉克的安慰来的太迟了，所有人来的都太迟了。莉娜很聪明，跟她哥哥一样聪明，她知道克拉克没法那么快回来，没法在超人对她感兴趣之前回来。他们不是抛弃了她，但最终结果是，莉娜总是必须自己一个人面对。

莉娜忽然平静下来，不知道她在幻觉里看到了什么。她嘴角勾起，像是嘲讽着她记忆里门外的那些人，又像是嘲讽着自己。莉娜坚定地远离门口，然后赤脚踏在了窗台上。她脑海中噬人的夜色并没有撕碎她，反而包裹着她。

月光照亮了莉娜手臂上的伤痕，她从窗口一跃而下。她不是寻死，而是想活下去，为此，她可以离开她的庇护所。

可莉娜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跟她头发相同的红色，莉娜心脏骤停，当时就撅过去了。

超人下意识接住这个昏迷女孩，又茫然地看看对方掉下来的窗口。啊，如此熟悉的方式，如此熟悉的场面......她不会是莉娜·卢瑟吧？短短一个小时内，他就经历了两起同样的事故，饶是超人也不由地怀疑起了自己。

就算他没有克拉克长的那么好看，也不至于把两个人吓到昏迷吧？？？！

“琼斯将军，我们都找您好久了。您这是......”火星叔身边的副官可算是把火星叔给找到了，他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虽说琼斯将军在其他人的说法中，有着‘隐形人’的称号，那也不至于连对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会议室都不知道吧？

火星叔抬手制止他：“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副官拿出了报告，两人就在走廊上交谈起来，“这是科研组提出的方案，在您不在的时候。之后要进行表决......”

副官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但是我听说，国会那边早就有这份提案，并且已经通过了。唯独我们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很多人对此不满。”

“为什么不提前报告给我们？”火星叔看到了提案上的发起人，阿曼达，有点熟悉。再一翻，等等，星辰实验室？啊？他就那么随便一想，这玩意还真弄出来了？火星叔重视起来，认真从头开始看，好家伙，连大致的研究组都列好了。国会这是要下大力气啊。

阿曼达，真是个人才。如果火星叔不是扮演者，对这份方案也完全提不出反对意见。每个人在其中都能捞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捞不到，也不能怪到发起者头上，那是你自己没本事。按照道理来说，这份提案跟火星叔身后所代表的利益集团不太相关。

他们还处在稳定国家局势上面，毕竟南半球国家，懂得都懂。这也是为什么火星叔的副官并没有特别急迫地找他，连他的副官都知道，他们身后的这些人很难劝动，别到最后，连一个子儿都要不到，还得被人嘲讽。

他们不知道，可火星叔知道星辰实验室的重要性啊！DC地球有多少黑科技是诞生于这，又有多少超英超反与这相关。火星叔一反常态，副官也懵了：“我们也是现在才得到的通知，在此之前，沃勒女士没有任何举动啊？”

“况且，按照流程，确实是要先经过总统同意，再将方案发送给各部门的。我们不应该在此前知道消息。”

火星叔抬起头：“别闹了，谁不知道国会漏的跟个筛子似的。这群人居然共同把这个消息拦住，说明是真动利益了。像这种提案，如果军方都不知道，只能说明国会在防备我们，说不定他们早就把蛋糕分好了。所以这边人才会这么愤慨和急切。”

“以后这种提案，要第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