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容钦终于知道说起看剧本时序为何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下午入住酒店，折腾到晚上九点，第二天一大早又要出门拍综艺。
这样的生活，哪里有时间留给剧本？
容钦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时序过去的代表作高达豆瓣3.5,5.7。
一个始终奔波在路上的演员。
想入戏？
下辈子吧。
但容钦并没有替时序拒绝，原因是时序自己也并不想拒绝。
“你之前拒绝过的行程太多了，再推下去以后我很难办。而且这西瓜台的综艺不是好得罪的，如果我这次不去，下次很有可能就再也去不了了。”
容钦看着手机里发来的一长串消息，手指在屏幕上轻点。
“知道了。”
他说。
时序显然也在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行程也这么早起。
“麻烦了，这次综艺你好好表现。”
容钦反问：“什么叫好好表现？”
时序：“就是态度积极一点，跟其他嘉宾互动活跃一点，别总像有人欠你一个亿一样冷脸。上回你替我参加的那个就被骂了，黑热搜挂着骂了我好久。”
容钦：“知道了。还有什么交代吗？”
时序：“没有了。”
容钦于是反手发过去一个快递取件码：“那轮到我了。”
时序：“？”
本以为会是什么了不得的重要快递，时序甚至没有使唤助理，自己亲自带着帽子口罩去取。
然而拿到快递盒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
“好沉。”
他忍不住吐槽。
快递站点老板笑呵呵：“当然沉啦，买了这么多本书，不沉才怪。”
书？
时序心头一紧，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两分钟后，不祥的预感成真。
时序被迫抱着一堆《戏剧表演入门基础》《三十三天教你学会表演》《演员的自我修养》回到酒店，感到出离愤怒。
本想拿起手机怒喷一通某看不起人的影帝，结果刚拿起手机，很忽然地，时序又想起另一件事儿来。
“糟了，忘了提醒。”
—
综艺拍摄现场。
保姆车提前抵达。
容钦外，其他嘉宾也早早到了。西瓜台的综艺，来的都是熟脸，大家彼此相互客气地打招呼，气氛一时倒也融洽。
容钦被分到一个单独的后台化妆间。
造型师已经提前在化妆间就位。
经过这一段时间以来的适应，容钦对此程序也算熟悉，因由是表情淡定，权当体验。
却不成想今天有意外。
独立化妆间里早早坐着一个人影。
那人坐在角落，正跟化妆师熟练地聊天，身高比时序个头高一点，约莫180，留着蓝灰色的卷发，脖子上挂着一个十字架金属项链。
容钦看到项链，微不可见表情变了变。
但他没有声张，依旧是淡定走近。
“来啦，小序——”男人却发现了他的到来，先一步出声打招呼，脸上笑容里带着惊喜。
“今天这身儿真适合你，待会儿就要穿这身儿上镜吗？”
化妆师在一旁笑：“怎么可能啊厉哥，这身儿这么素净，穿这个上台粉丝不得把我骂死。”
厉川又是一笑，走上前拍拍容钦的肩膀，做出很亲昵的样子：“不会的，时粉最温柔了，怎么可能骂你。而且我们小序穿什么都很好看。”
容钦看他一眼。
厉川却对容钦眼神里的冷意仿佛一无所觉，仍旧很亲昵的凑过来跟容钦聊天。
“好久不见小序，最近怎么样？听说你要跟那个容钦拍剧了，真的假的？”
“谁？”
把人打发走以后，容钦给时序发微信。
那头已经等得心急如焚的时序一听到手机响连忙放下剧本回消息：“没谁，一个贱人，你千万别理他。”
容钦沉默，半晌后又发去一条消息：“前任？”
殊不知几十公里外因为这条消息，时序差点气到吐血。
“怎么可能是前任？？？”
“你觉得我是眼瞎吗？会看上这种傻/逼。”
“不是前任，我是直男，谢谢。”
“再说一次前任我拉黑你。”
而容钦回复的很冷静：“不是前任这么大反应？”
时序又一次被气吐血：“说了再提前任拉黑你，不信邪是吧？”
容钦的回答是发来一张图。
图上是两年来时序与厉川的各种交集。
相同款式的项链，同款不同色的帽子，分别说过最喜欢的电影与音乐。
容钦其实是想说就算是前任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不是那种恐同的老古董。
但时序很快发来解释：“这图CP粉做的吧，都包浆了……非要说的话，是前卖腐对象。”
这就涉及到了容钦的信息盲区。
“两年前，我们俩一起拍了那部电视剧，就是很多人开始知道我的那部。”
耽改剧。
时序那时已经小有名气。
但还远远称不上顶流。
作为乐队主唱，他所能出现的场合始终有限，赚钱能力也有限。
也因此，在公司上下不包括时序的一致同意下，时序转型成为演员。
然而星海就是个小作坊。
哪里有靠谱资源可以安排给时序？
找上门来的要不就是些不入流网剧，要不就是无关紧要的配角。
老总当然不可能让时序去接。
可不接。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最后老板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直接让时序“下海”。
所谓下海，乃是圈子里一个俗称，用于描述正经bg剧不演，跑去演BL剧的男演员。
下海一直是个高风险高回报的事情。
若是赌赢了。
从小透明直接翻身成顶流。
赌输了……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反正时序也没什么咖位，大不了继续回来当主唱卖专辑。
公司于是果断把时序送进耽改剧组里。
也不管时序会不会演戏，总之这种网剧也并不需要什么演技，只要时序长得好看，会卖腐，自然会有源源不断的钱。
好消息。
公司赌赢了。
靠着那张脸，时序果然第一次下海就爆红，戏都还没播微博粉丝就破了千万，数据点赞量一骑绝尘，直逼内娱一线。
坏消息，谁也没想到，时序的合作对象是个真基。
“他追我，追的很紧。”
至今回忆起那段时间，时序仍是一阵止不住地恶心。
起初他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劲，毕竟俩人是演耽改剧，俩主演之间亲密一点很正常。
再加上公司一直要求时序主动跟厉川卖腐。
所以时序理所当然以为厉川那边儿恐怕也是抱着这种心思接近自己。
也因此时序对于厉川的主动靠近虽排斥却并不拒绝。
大家都是为了生计。
时序想。
然而厉川的行为一天比一天更过分，终于有一天他趁着醉酒跟时序表白。
时序吓了一跳。
他从没想过厉川竟然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