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21章
“你哪来的车？”亮眼的超跑在马路中频频引人注目，江暄尽可能避免自己会和外面众人对上视线。
“昨晚提的。”林绪川潇洒一笑，“这两天一直在忙这事呢，给你准备离婚礼物。”
“还好赶上了，全球限定款，怎么样，还不错吧？”
单看车型，确实是一辆极具设计感的跑车。
江暄微挑眉头，盯着车身的喷漆，语调微扬道：“这么嫩的粉色，真不是你买给自己的？”
林绪川是个很喜欢粉色的人，大学时连相机包都要定制成粉色，给一堆粉嫩的玩偶和公仔的包挂排班轮岗，势必雨露均沾每一个。
“只是想着，你偶尔换个颜色也不错。”林绪川握着方向盘，在越发迟缓的车流中放松身体，他撑起一只手，抵住下颌骨，露出一截闪着光的腕表，“你高中的时候，不是很喜欢这些鲜亮的颜色吗？”
“？”
“你的头发。”
江暄在高中的时候，头发属实多姿多彩，红的、粉的、橙的、银的……现在去翻过去的相册，甚至能凑出来一套染色剂色板。
原来是这么误会的，江暄笑着摇摇头：“那不是因为我喜欢，是因为角色需要。”
林绪川顿时大大地叹口气，“小蜜桃，你怎么对角色都有这么强的责任感。”
染发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发色会随着时间褪浅，发根又不停往外冒，发质在此过程中也会受损。为了弥补这些情况，江暄在日常生活中需要花费极大的工夫护发，他却一点不嫌麻烦，每次都带着最好的发色出现。
“早知道不是你喜欢，当时就不帮着你染头发了。”后悔知道地太晚，林绪川胸口郁闷。
“操心鬼，当时操心那么多还不够？”
完全没法共情友人，自觉深受林绪川照顾的江暄唇线上扬。
“你也知道，我在照顾人中获得价值。”
林绪川的视线越过江暄，看向窗外。
堵在跨江大桥的桥面上，最边侧的非机动车道和人行道偶尔行过两三道身影。
车无鸣笛、风和日丽、友人相伴，今天是个好时间。
副驾驶的车窗不知何时降下了些，徐缓的江风隙进车内，吹乱江暄绵软的发。
仿佛阳光下午睡的小动物，长翘似木梳的睫毛卷在风流中，江暄舒服得眯起眼睛。
林绪川瘪瘪嘴，他还觉得自己操心得不够呢。
他要是能再操心些，或许当年江暄就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我一直觉得很抱歉，”食指底下的方向盘纹路卡着指肚的肉，林绪川的声音水浸般沉甸甸的。
“如果那天我没有留在宿舍——”
“你就会晕倒在漫展上。”
江暄慢慢悠悠，眼帘未掀，打断明显情绪低落的林绪川。
林绪川反复提起这件事太多次，以至于每当他道歉，江暄总能精确匹配到林绪川所说的事件。
他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没有你想象得这么严重，我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亲历者并不以其为伤疤。
“可你后来不再出外景。”
作为旁观者的林绪川无法释怀。
高三假期的某一天，江暄需要乘火车到85公里外的另一个城市参加活动。
“阿嚏——！”
仿佛呛出肺泡的气势，林绪川捂着鼻子嘴巴喷嚏不停。
“真的没关系吗？”半扎着头发的江暄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端了杯水靠过来。
林绪川捂着鼻子摇头，“没关系，换季过敏而已。”
许是花粉，许是空中浮动的孢子，又许是无处不在的尘螨，过敏原的探究仍算得上一大医学难题。
林绪川只是庆幸，还好这次是他得。
他眼里正忙着帮他翻找药物的江暄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上次江暄过敏时，可要给他担心坏了。
“我们俩的免疫系统一样糟糕。”
接过江暄手中的氯雷他定，出口的话夹着浓重的鼻音。
“我还想着现场帮你卷头发。”
“放心吧，我自己可以搞定的。”江暄闻言扬起手中的卷发棒，“你没和我一起行动之前，都是我自己做造型的，所以你就放心吧。”
“倒是你，真的不需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不行，你还是快去活动吧。”
离活动不过几个小时而已，林绪川坐直身子表示自己完全可以。
“有很多人等着你呢。”
林绪川故意调侃道：“小兔。”
小兔是江暄的Cosplayer name。
很有意思的是，这个名字不是江暄自己起的。
在最早期只有江暄一个人参加的Cosplay活动中，江暄只合照但从不交换名称。
“有位很漂亮很还原的神仙coser疑似哑巴”
在这个话题下，是不同人晒出的和江暄的合照。
“有没有知道这位老师的cn”
在一众求问中，找不到任何答案。
后来，林绪川加入这项活动之后，成为江暄的专属摄影师。
他将照片放到网络社群之后，很迅速地在这个小圈子中小火一把。
“是哑巴老师！”
最先发现的人将其转发出去，自发地吸引了许多见过江暄或想要见到江暄的人。
“老师好强，角色上身的程度——”
“我原本也打算长老师这样的。”
“老师的脸，下辈子换我体验一把……”
……
在一众夸赞声中，另有一道言论热度也居高不下——
“话说，哑巴老师的cn到底是什么啊？”
“cn吗？我还没考虑过……”
拿着手机来找江暄的林绪川得到这么一个回答。
“那我们一起选一个？”
两个高中生面对面坐下来，两个小时后，林绪川的账号发布新动态。
“cn征集”
“看老师出门的钥匙上面总坠着兔子挂件，要不叫老师小兔？”
“小兔好，小兔听起来很可爱。”
“从今天起就叫小兔老师了！”
……
“小兔”
就这么成了江暄的cn。
有名有颜，很快江暄成为网络上的数一数二的coser。
林绪川过敏的那天下午，是一场半商演活动。
主办方为他报销车票和餐费，邀请江暄到他们的城市。
早在半个月前，这就已经成为“小兔老师爱好者”的公知信息。
—“就要见到小兔老师了！”
这样的言论，出现在那天官宣的帖子下面。
江暄也不想辜负特意来看自己的人，即便再担心林绪川，还是揣着行李踏上了火车。
一开始，活动进行得很顺利。
来看自己的人自发排着队和他合影。
合影过程中，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