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我重逢之时(一)
“……”
富冈义勇愣愣地:“锖、兔?”
他的瞳孔在颤抖着。
稻玉狯岳定定地站在原地,视线满是疑虑地看向富冈义勇。灶门炭治郎茫然地左看右看,然后被狯岳抓着后衣领提走了。
灶门炭治郎:“唉唉唉?狯岳——”
狯岳:“闭嘴。”
锖兔直接表现了什么叫身体力行,快步走了过去,伸手。
“义勇?”
他的手好像触碰到了……
他真的触碰到了!
“义勇!”
真真实实触碰到了富冈义勇的脸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一把将人抱入怀中。
“呆子、木头、笨蛋义勇……”他低声,把怀抱收得越来越紧。
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怎么把自己的生活过得这么糟?
富冈义勇几乎停止了呼吸。
好真实。
这是梦吗?
他呆呆地这么想着,眼泪却在顷刻间大滴大滴滚落。
“锖兔。”
刚刚宛若还如死水,现在却骤然被搅起波纹。
被狯岳拽走的灶门炭治郎看着这一幕呆住了。
唉……锖兔和义勇先生……?
原来认识啊。
“狯岳……你知道吗?”
灶门炭治郎心目中狯岳似乎总是知道很多东西。
稻玉狯岳侧头看了眼灶门炭治郎:“你是一点没发现富冈义勇羽织的款式啊。”
灶门炭治郎一惊:“!”
一半是红色羽织,但另一半的龟甲纹羽织——和锖兔衣服纹路如出一辙。
“走了,这里没我俩戏份了。”狯岳语气凉凉。
灶门炭治郎:???什么戏份?
*
水柱宅还是战斗过的一片狼藉,富冈义勇跪坐着低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出,几乎要流尽这么多年的愧疚和痛苦。
锖兔蹲下来
“我在呢义勇。”
“一直在呢。”
他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温和地说着。
“师父很想你真菰也很想你。上次我回狭雾山之后真菰缠着我问了很多你的事情。”
“大家都在狭雾山只是我一直放心不下你。”
“义勇……”
锖兔看不下去义勇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上于是伸手想要接住富冈义勇一个劲往下掉的泪珠。
眼泪离开了富冈义勇就穿透了锖兔的手掉落到地面上。
“这个样子可不够男子汉。”他缓声道。
“锖兔、锖兔、锖兔……”
富冈义勇哽咽着一声声重复他的名字。
“你们就在狭雾山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就在狭雾山为什么我看不见你?”
“为什么我现在才看到你?”
“都八年了、你怎么那么多年都没有让我梦到你?”
他好委屈**。
他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想起来就会难过难过得不想说话不想交流难过得想把自己藏起来。
“他们都说我是水柱都在说我是水柱……我明明就不是……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说我是水柱……
我不是水柱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被你保护着通过选拔我和当初其他通过选拔的人没有任何不同……”
富冈义勇的眼泪越掉越凶。
“锖兔、锖兔……为什么你没有成为水柱……”
“我才不是水柱……”
锖兔的声音微颤:“……你是这样想的吗?”
他的视线也极快地模糊。
他也好恨自己当初的弱小。
要是能斩下那只手鬼的头的话……
要是他再强一点的话……
在狭雾山在戴
着面具隐藏表情地看着鳞泷一个人独自生活的时候在看到义勇偶尔出现又很快被鎹鸦喊着离开的时候在看到义勇的那半边羽织的时候——在意识到自己的羽织成了遗物的时候。
锖兔一个人坐在高处无数次地、一遍一遍地想过。
要是再谨慎一点。
要是力气再大一点。
要是把刀保护得再好一点。
要是速度再快一点。
要是不用那个来不及防御的招式。
要是再强一点哪怕一点。
要是能斩掉那只手鬼
那该有多好。
锖兔从来不敢说当时狯岳问他“凭什么偏偏是你遇到那只手鬼”的时候、他动摇过一瞬间。
但是他不是小孩子了虽然十三岁但也不是小孩子了他应该为自己的弱小负责。
他的这一切不甘都在看到义勇好好活着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义勇还好好的。
义勇还好好的就好了。
“……义勇。”
锖兔使劲眨了眨眼把眼泪逼回去一字一顿:“我已经**。”
富冈义勇抗拒着这个回答一个劲摇头不肯回应。
他们的额头依旧相贴着锖兔的手往上捧起义勇已经哭得有些一团糟的脸。
“多大人了还哭成这样。”
锖兔复杂地说了这么一句深吸一口气。
“义勇我已经死在十三岁那年了。”
他向富冈义勇几乎残酷地指出了现实。
“你所认为的我应有的未来……是我根本触碰不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