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进到客厅里，荀东凌放下挎包，似乎还真打算去厨房煮粥。
曲洺在沙发上坐下，没精打采地抱着抱枕：“你别煮了，这么晚了我也吃不下的。”
“那我热杯牛奶给你，”荀东凌说，“喝完热牛奶，你再把药吃了，然后美美睡一觉。”
荀东凌完全没有征求他意见的意思，直接端着牛奶往厨房走。
曲洺：“……”
他索性不发表意见了，把两条腿都搁在沙发上，靠着靠枕闭上眼睛。
荀东凌把牛奶热好，再仔细看着药盒上的注意事项。
他倒出两颗药片，用纸巾垫着放在茶几上。
然后蹲下身，把牛奶杯递到曲洺面前，杯沿轻贴他的唇角。
“还烫吗？”荀东凌轻声问。
曲洺抬手掩了一下唇角，垂眼瞟着荀东凌：“你就这么让我试温度吗？”
“我也想试来着，但是我用嘴不合适啊。”荀东凌笑着说。
曲洺接过牛奶杯，一口喝完了，然后舔舔唇角：“你是不是加了糖，好甜啊。”
荀东凌喉结滚动两下，有些慌乱地站起身，背过身去，略显匆促：“加了一点，太甜了吗？”
曲洺嗯了声，弯腰把药粒拿起来放进嘴里，再咽了一口水把药粒送下去。
“苦吗？”荀东凌紧盯着他。
“有点。”曲洺看了他一眼，轻飘飘地问，“你怕苦啊？”
“没有啊，我怎么会怕苦呢。”荀东凌很是严肃，“我只是担心你不爱吃这个味儿。”
曲洺无语：“谁会喜欢药味儿。”
“明天我给你做早饭，中午你等我回来再吃。”荀东凌说。
曲洺神色一愣：“你明天不用去游泳馆吗？”
“要去，我们游泳队包餐的，而且饮食很卫生。”荀东凌说。
曲洺不解：“你在游泳队吃就行了，为什么要回来？”
“回来给你做饭啊。”荀东凌说得十分自然。
曲洺睁大眼睛：“为什么？”
他不禁有些怀疑，他对荀东凌的判断有误吗？
荀东凌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他该不会真是……
“因为你肠胃炎啊。”荀东凌也睁大眼睛，但他眼睛显然没曲洺的大。
曲洺：“……”
他觉得自己就多余怀疑这么一下。
“不用你特意回来做饭给我吃，”曲洺说，“我不是不会做饭，只是很少做而已。”
荀东凌半信半疑：“真的吗？”
“可是你生病了，还是不要太劳累了。”荀东凌又说，“要不我在食堂打包回来给你吃。”
曲洺：“……你们游泳队还让打包的吗？”
“一般不让，但是我可以给钱的。”荀东凌说。
曲洺：“……”
一番争论过后，以荀东凌明早多煮一点粥，中午曲洺喝粥为结局，结束了这场闹剧。
“那你明天就不要去上班了哦。”临睡前荀东凌还在叮嘱他。
“嗯，我请了一天假。”曲洺说。
“一天假也太少了，”荀东凌皱眉，“晚上你也不要玩游戏了，什么比赛也放一边吧。”
曲洺说：“我知道的。”
等荀东凌进了屋，曲洺才终于重获自由。
他躺在床上，回顾了一下他和荀东凌的对话。
怎么感觉有点像他小时候生病了妈妈在照看他……
虽然别扭，却也因为远离许久，让曲洺没那么排斥。
-
曲洺请了假，所以第二天起晚了些。
推开房门，屋子里已经弥漫了一股食物的浓香，厨房玻璃门微敞，像是做饭的人因为出门太急忘了关上。
荀东凌大概已经去游泳馆了。
曲洺在厨房看到摆放得很用心的切成四块的煎饼，豆浆机下面放着一杯豆浆，还有紫砂壶里热气腾腾的瘦肉粥。
他有些饿了，拿起煎饼咬了一口。
不知这次的煎饼是不是荀东凌自己做的，饼皮酥脆，还撒上了香葱，入口也并不油腻。
只是稍微有点冷了。
曲洺又喝了口豆浆，温度倒是刚刚好。
他捧着杯子踱步到冰箱前面，看到冰箱门上多了张便利贴——
“煎饼和豆浆是早餐，粥是午餐，都是我自己做的。
如果你中间饿了也可以喝粥，我晚上再回来给你做饭。
煎饼凉了的话你拿到烤箱稍微热一分钟。
不要点外卖！！！”
曲洺：“……”
最后这行字几乎能让他看到荀东凌瞪圆了双眼，故作严肃的一张脸。
他想了想，拿了支笔在便利贴下面回复：
“知道了。”
原来煎饼是荀东凌自己做的，感觉不输给路边的早餐店。
曲洺就着热豆浆把煎饼吃完了，擦干净手和嘴，到房间打开电脑，登陆直播间。
现在是上午十点，再过两小时又该吃午饭了，他得做点什么打发时间。
开直播是为了跟粉丝解释他昨天上线一分钟又突然下线的事。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在上班或上学，但只要有人看到他直播，自然能把他说的话传播出去。
虽然曲洺自己并不在任何粉丝群里，但他听说他的粉丝群并不少。
曲洺打开直播，观众只有几十人，但不过几分钟功夫就涨到了一万多。
他点开游戏，轻声说：“久等了，我今天不用上班，现在可以玩几局。”
弹幕里立刻有人问起昨天曲洺突然失踪的事。
【宝宝你昨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们好担心啊，衡哥的直播间都快被我们给踏平了】
“嗯，家里有点事，所以没来得及跟你们打招呼就下线了，不好意思。”曲洺说。
【曲曲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我昨天听到衡哥一直在念叨医院什么的，他昨晚排位狂输，心思完全不在游戏上，给你打了好多电话，后面他联系上你了吗？】
曲洺有些意外，迟衡接到他电话的时候竟然避开了直播摄像头。
“联系上了，我也没有很不舒服，现在已经没事了。”曲洺朝摄像头笑笑，“别担心。”
曲洺说只玩几局游戏，便真就只玩了四局就说要下线。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直播间的观众过十万。
【这就要下线了吗？再陪我们聊会儿吧】
【不要啊，我刚下课，看到朋友说你开播了，还以为能多看你一会儿呢[哇哇大哭]】
【我刚上课的时候就偷偷看直播了，可惜不能开声音，老婆再多说几句好不好】
【前面，禁言警告】
这时候房管并没有在线，曲洺望了一眼弹幕，心慈手软地放过了那个说漏嘴的粉丝。
“晚上再聊吧，我得去吃午饭了，你们也不要在上学时间看直播。”曲洺这么说着，关闭了直播界面。
他走出房间，刚把瘦肉粥盛出来，便听到一阵敲门声。
曲洺点开电子猫眼，意外地看到迟衡出现在自家门口。
迟衡一头黑发有些凌乱，低头喘着气，似乎跑了一段距离。
他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靠在门旁，敲了一会儿门还不见开，便皱眉看向猫眼。
曲洺走过去打开门。
他在迟衡身上闻见一股酒味。
他刚起床不久，又玩了两小时游戏，这会儿已经有了倦意，对迟衡的到来并不怎么欢迎。
“你又来做什么。”曲洺冷冷淡淡地问。
“我买了吃的给你，”迟衡提着几个热腾腾的饭盒往里走，“我看到你开播了，估计你下播之后还没吃东西。”
曲洺愣了一下，跟在他身后，看着迟衡把几个饭盒放在餐桌上。
包装袋上显示着对面街一家私房菜馆的logo。
“饿了吗？快来吃吧。”迟衡笑着向他招手。
曲洺在他对面坐下，垂眼看着盒子里的蒜蓉小龙虾、酸辣鸡爪、红烧肉、麻婆豆腐……
那家私房菜馆的菜式都重油重辣，光是看着就让他的胃一阵痉挛。
迟衡甚至又拿出一罐啤酒。
曲洺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把荀东凌为他煮的那碗瘦肉粥端过来，跟迟衡面对着喝粥。
迟衡：“……”
“你不喜欢吃这几个菜吗？”他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