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三十二】
走到观众通道的时候,刘伟在外面等我。
他一看见我,刚想开口,我就把怀里沉甸甸的纸箱塞了过去。
[姚玉和她——]
[你们先在外面等我。]
……
我抬头,对着刘伟笑了一下,“我男朋友刚输了比赛,我总得去安慰一下。”
刘伟沉默两秒,理解地点点头:“行,你先去。”
我转头朝着选手休息室的方向走去,走出两步又回头朝着刘伟喊:“你把她带进来,外面风大,别把你俩吹死了。”
“行。”刘伟把手举起来比了个OK。
走到选手休息室附近的时候,我撞见了木吉铁平。
他被日向搀扶着,看着已经站不太稳,脸上还贴了膏药,裸露出来的皮肤也都能看见淤青。
这场比赛他吃了不少苦头。
但他仍然很友善地同我打招呼:“好久不见了,西田桑。”
我停下来,无视日向快要杀人的眼神,回应他:“好久不见,木吉桑。比赛很精彩,恭喜。”
“喂,我说,”日向忍不住插入我们的对话,“亲眼看到了花宫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打球,你还要和那种人继续交往吗?”
“什么手段?”我反问。
日向被我坦然的态度一噎,旁边的猫咪嘴急着补充:“就是那种,让人受伤的暴力打法。”
“比赛受伤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这是不符合规则的!”
“裁判不是没有叫停吗?”
日向被我这句反问彻底激怒了,他几乎是吼了出来:“你明知道他在故意伤人!”
空气安静了一瞬,我的目光看向木吉铁平的膝盖,上面裹着的绷带比上次见面时更厚了。
“西田桑,你自己也是在运动中受伤的,难道你不痛恨这种行为吗?”
相田丽子搀扶着木吉铁平的另一边,她终于不再保持沉默。
我抬眼,与诚凛的众人一一对视,他们的每一个人眼神里都燃烧着一样的东西。
“比赛,不就是为了让对方输吗?”我微微偏头,预期依然平静。
“啊,好像……”
他们脸上浮现出纠结,我笑了一声:“你们不会要说是为了享受比赛吧?”
我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我讨厌这种说辞。
因为我无法做到享受比赛,对输赢的焦虑在赛前压得我想吐。
总想着万一输了,狼狈的丑态会被多少人看去。然而赢了,也只有一种又活了一轮的庆幸,并没有多高兴。
我说:“只有把对面打到再也爬不起来,打到他们一想起我就再也不敢上台,我才算赢。”
这才是最稳妥、最一劳永逸的做法。
“什么?”诚凛众人完全没想到我给出这样的回答,他们神色各异,但都带着一样的震惊。
“因为我是格斗选手。”
“所以,我在擂台上被人打断膝盖,也只能自认倒霉,毕竟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何况,没被废掉就是谢天谢地了。”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脸上复杂的神情,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
身后传来日向不甘心的低语:“她简直和花宫真一样……”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也不在乎。
我走到雾崎第一的休息室门口,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死寂。我推开门,里面的景象比我想象中还要压抑。
没有人说话。
原一哉瘫在长椅上,用毛巾盖着脸。
山崎宏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膝盖。
濑户健太郎和古桥康次郎靠墙站着,面无表情。
花宫真坐在最里面的角落,肘部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叠抵着额头,湿透的刘海垂下来,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那件深绿色的队服外套被随意扔在脚边,像一团被丢弃的垃圾。
听到开门声,几道视线同时投向我,带着挫败、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看见是我,原一哉松了口气,他把毛巾重新盖回脸上,疲惫地拖长音调:“怎么才来啊。”
“和诚凛的人寒暄了两句。”
“哈,你不应该一拳揍上去替我们出气吗?”
“你想让我进少管所吗?”
我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包果冻,是从刘伟打包的纸箱里拆出来的。
“看不出来,你们还会伤心成这样。”
“我们好歹也是为了赢来的。”
原一哉一口把果冻嗦干净,走去丢垃圾的时候用手薅了一把濑户的头发:“比赛都结束了,你赶紧把你这蠢发型放下来。”
“你什么时候把你的刘海剪了再说我吧。”
“濑户说得对。”
休息室的气氛回暖,我走到花宫真跟前站定。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故意勾着脖子去看他的眼睛:“哭了吗?”
他缓缓抬起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他大半张脸,看得出他还在为这场比赛不甘,汗水在他脸上留下狼狈的印痕。
“三口老师不是让你装看不见?”花宫真的手心抵住我的额头,声音沙哑。
我笑:“可是我觉得花宫哭起来肯定很漂亮,错过太可惜了。”
“……闭嘴笨蛋!”
他手上用力想推开我,见我真要向后倒去,又连忙一把将我拽了回来。
我顺势坐到他旁边,他敞开的腿紧贴着我的,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