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商时澍说：“在原地等我，帮我拿点东西。”
官希语接下来倒没什么安排，听话站原地等他，一步未挪。回头伸长脖子往快递站里头张望，周末领快递的人会多一些。
商时澍本本分分排队，官希语不免感叹道：“身高183cm还真是不太一样啊！置身人堆里，一眼望去依旧扎眼。”感叹完没过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她拿出点开看，正是那位排队的人给她发的。
SSS：“隔壁有椅子，要不你去那等我。”
关心语：“还要很久吗？”
SSS：“前面还有两位。”
关心语：“ok。”另外附加个小狐狸翘屁股，一手举手机，一手比耶的表情给他。
商时澍看完官希语回过来的信息退出和她的聊天框，主界面的游戏群稀奇的没什么人出来唠嗑，连平常话最多的贺焮言也不出来冒泡。
商时澍滑动屏幕找到联系人“mars”发去一条信息。
SSS：“？”
mars秒回了个同样的问号，“？”
商时澍点他头像又点进朋友圈，什么都看不到，他瞬时明了。
又吵架了，和他哥。
商时澍先取两个瞧着大，实际较轻好拿的快递出去给官希语。
官希语躬下身子看地下的蚂蚁窝，蚂蚁齐心协力搬运一小块火腿肠，蚂蚁越出动越多，可把官希语给看馋了，突然想吃火腿肠，寻思着明天得去趟超市补充一下房间空置的零食架。
头顶的光源多数来自一半被云朵掩住的太阳，阳光照她脖颈上，暖意蔓延。
忽然眼前变暗，水泥地上出现一双球鞋，官希语坐直回身子，不过躬下去时间有点儿久，一起来直接眼前一黑，带着瞳孔都失焦。
官希语缓了缓，终于见到他手上提着的两个大快递，“我现在叫货拉拉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说完，商时澍把快递放她腿边，转身重返快递站。
官希语定定看脚边的快递，虽然想知道买的什么东西，那么大，可她也知道窥探别人隐私的确不太好，却耐不住她的好奇心。
她腰稍稍弯下去，又重新直起来，“算了算了，直接问他吧！”
商时澍搬了两大一中的快递纸箱，喊醒发呆的她：“官希语，走啦！”
“来了。”官希语拎前还撸起袖子，想着会有十几斤重，结果一提起，什么玩意！看着大重在哪？她单手就能提完走。
商时澍走到半路停下，抬起膝盖提提纸箱，他手上拿的有点小重。
商时澍见她总往快递面单处偷瞄，总归是一块儿长大的，她想什么他一看便知，说：“是我妈买的养狗用品。”
官希语惊喜道：“原阿姨怎么忽然想养狗了？”
商时澍放下手上的东西，摁电梯按钮，等电梯合上门继续说：“昨天晚上散歩发现小狗受伤了，现在在宠物医院养病，等好了就去接回来。”
“什么品种？”官希语问。
“好像是只金毛。”
电梯楼层数递增，直到11层停下，门开。
忽然商时澍开口问身旁的官希语，“你待会要不要跟我一块去宠物医院看看它？”
从有想法到出口不过是他们待在上升静谧空间时他的临时起意，没别的什么想法，单纯的觉得官希语会喜欢。
商时澍记忆里官希语是一个特别喜欢小动物的女孩。
思绪渐渐飘离，时间回到十年前，官叔叔和赵阿姨第一次带官希语回老家过春节。
往年他们一家三口皆是留在南城，官商两家一块过，氛围其乐融融。
吃饱饭大人围坐客厅沙发打牌，两小孩则在一边玩商时澍小舅新给他买的玩具，窗外绚烂烟花响彻夜空，商时澍和官希语前一秒还滚在地上玩玩具，下一秒听到震耳声响二话不说抛下手上玩具，跑去阳台看烟花。
今年官希语奶奶年迈体弱大病了一场，官爸爸便打算回老家过年。除夕中午动身回湖城，身为邻居前来送别，商时澍哭的那叫一个惨烈，不舍的话半吞半吐没说出来多少，反倒鼻涕泡泡出来打招呼，然后又吸回去，场面别提有多搞笑。
商时澍抬手抹了把脸，袖口洇湿一片，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他对官希语说：“你要快点回来好吗？”
官希语巴掌大的小脸被裹进围巾，堪堪露出一双雪亮大眼睛，歪头凑近他，“商时澍你别哭啦！我很快就回来了。”
商时澍情绪没有任何，眼泪大把大把流，幸好他们身处南方，不然他掉下的眼泪可得变成冰柱子。
商时澍双手握成拳揣进兜，头上戴顶毛线帽，给他那头新烫的小卷毛防风，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起了傲气：“你不能忘记我，我要当你最好的朋友。”
官希语凑近他抓了抓毛线帽顶上的毛球，他没躲开，任她抓。然后官希语抓高兴了才开始哄他：“知道啦！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会告诉别人商时澍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商时澍点点头，终于止住眼泪。
一上车，官希语趁车窗没关闭冲商时澍使劲摇手告别。
随车子消失在拐角，商时澍眼泪汪汪，一个转身又滚落到下巴，掉羽绒服衣领上。
车上，官希语特别兴奋，因为老妈告诉她湖城奶奶家养了很多小动物，她听后特别开心特别期待。
一天后，商时澍看到视频里官希语开心抓鹅，给鸭子洗澡，他又哭了。小手紧抱妈妈手臂，小脸贴近，带着哭腔倾诉道：“妈妈，官希语有新朋友了，小鸡小鸭小狗都是她的新朋友，她忘记我了。”
原阿姨轻抚他后背，生怕他给自己哭闭气，安慰他：“宝贝不哭，希希没有忘记你。”
如果在这时商时澍抬头看一眼他的妈妈，他就会发现他妈妈看戏看得津津乐道，觉得自己儿子与青梅上演离别大戏，可比春晚小品好看多了。
两天后，轮到官希语哭了，短短几天她就和一院子的鸡鸭狗单方面产生感情，离开时满满不舍，让她这个春节过得十分开心且难忘。
奶奶见孙女喜欢，特意让叔叔抓了只小鸭子让她带回南城，官希语一路上怀里紧抱那个洗洁精瓶子改装的临时笼子，睡醒睁眼第一秒先看一眼笼子里熟睡的小鸭子，连下车去服务站也时刻抱在怀中，站门口等爸爸妈妈。
商时澍穿了件小西装，小卷毛被风吹得摇摇摆摆，他站小区门口迎接官希语的归来，远远瞧见车头便激动万分，来回原地踱步等待车子靠近。
车子一停稳他立刻迎上去，头上扎小辫，穿着红色套装裙的官希语慢吞吞打开车门走下来，垂下头，注意力全在小鸭子身上，仅仅分了短暂一眼给商时澍。
“商时澍，我有小鸭子了。”官希语叫他过来一块儿看。
商时澍闷声走近，往洗洁精笼子里看了看，捏住鼻子，指着小鸭子十分不满的吐槽：“好臭！它好臭。”
官希语生气了，对他“哼！”了下，背过身去不理他，自己抱着小鸭子径直走进楼道。
想象与现实的落差，小小伤了一下商时澍的心，他不喜欢小鸭子，觉得官希语就是有了小鸭子做伴，就不理他了。
再过两天，小鸭子死了。
官希语哭了好久，两个眼睛哭肿成核桃，鼻尖红样似草莓，在跟爸爸出门给小鸭子埋尸首时撞见走亲戚回来的商叔叔和商时澍。
商叔叔问她：“我们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哭了？”
“我的小鸭子死了。”说罢，官希语摊开掌心给商叔叔看，小鸭子身上盖着两张洗脸巾。
一旁的商时澍想看，但他记仇，只能拧着身子趁没人注意到他，偷偷瞟了一眼。
商叔叔摸了摸官希语的头，低下身子轻声安慰小姑娘：“小鸭子虽然不在了，但它想你了会趁希希晚上睡着的时候进入你的梦境跟你见面。”
三言两语便给小孩子编织了一个童话梦境，至少这样她可以不那么伤心，好受一点。
官希语眼框红红，仰起脸庞看商叔叔，鼻子吸吸，带了一点哭腔说：“我知道了商叔叔。”
“给你。”商时澍单手插兜，不知从哪掏出的一颗瑞士莲给她，给归给，却依旧不改傲娇神情，说：“别哭了，我给你吃巧克力。”
“谢谢你商时澍！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官希语把那枚瑞士莲放进小斗篷兜里，跟爸爸走去等电梯。
“爸爸，你先回家吧，我也要去送送小鸭子。”商时澍跟上去进了电梯。
商时澍想到方才去叔叔家，叔叔家有好几各同龄小孩，但他和他们玩不来。
官希语霸道的不准商时澍动她看上的玩具，一旦他动了，她会抢会打闹，无论如何她就是不会让。
另外的小孩不同，他们不跟商时澍抢，见商时澍想要就立刻大方让给他。
商时澍拿到手后的错愕，顿时让他觉得没劲透了。
官希语后面几天情绪依旧沉浸在郁郁寡欢中，不开心好久。她不出门，商时澍就去登门，过新年不久小小的他还懂得每次去都带着东西，初初是一颗瑞士莲，再到一整盒瑞士莲，最后他拉着妈妈去玩具店买了玩具塑料鸭子，官希语拿到手里特别开心，重新恢复往日活力。
官希语大抱住他，说：“谢谢你，商时澍。”
而商时澍没推开，任她抱紧自己。
光仅这次，商时澍记得不少，却最最记得的是他不想再看到官希语难过。
*
“好啊！”东西放下，官希语兴奋搓搓手。
不过在她撤离之前，官希语突然觉得刚才两人说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