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异香

李砚之顺着萧玉的目光望去，看见了什么异样也没有、并且紧闭的门。

萧玉眼神转动，小声叹了几口气，她有意引导着李砚之的好奇心。

李砚之：“？”

萧玉问：“你去过贵妃寝殿多少次？”

李砚之回答：“没有三次。很少。”

贵妃身体一向不错，很少生病。李太医常常踏入此地，仅是为了帮助贵妃调理身体，都是些美容之类。李砚之觉得很无聊便不怎么跟着师傅一起来。

今天来呢，是听说贵妃中了和太子一样的毒，并且被一个女子成功解救。为了弄清解毒方法，李砚之特地和人调班，才有今日见萧玉一面的机会。

萧玉说：“那你每回来此可有注意到，贵妃的寝宫与其他的宫殿有什么不一样？”

李砚之仔细想了一番，并没有想出这里与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他摇摇头，如实回答：“并未。”

萧玉笑道：“你小子，怎么是个死读书的住主儿。”

萧玉伸手指着面前的那扇门，“诺，就是它。你在仔细看看呢？有什么特别之处？”

面前这扇门，不但用金丝镶嵌，还用昂贵的朱砂调色。李砚之往前走了几步，仔细看着这扇门的一点一寸。

赤红色木质、白色窗纸、工匠雕刻的花边。单单这么用肉眼看，贵妃寝殿外这扇门，除了比一般的门华贵许多，倒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直到...天公助力，一阵清风从此地经过，带起二人发丝，也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李砚之鼻尖微动，所有草叶花木他都有闻过。

而现在的这股香气，却是第一次闻。

李砚之又俯下身子，将鼻尖贴在门框处，不出意外，果然味道更加清晰了。

李砚之在得出这个结论后，便站直身体，皱着眉头转身向萧玉看去。

萧玉笑了笑，对李砚之能这么快就找出怪异所在的表现满意的点点头，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李砚之身边。一手贴着李砚之的肩膀，又李砚之的身体按下去，让其又闻一遍。

萧玉的身体也跟着俯身。与李砚之一起闻这扇门的异香。

两人弯着腰，面对面。

萧玉问：“你闻到了什么味道。”

李砚之盯着萧玉的眼睛，又感受到萧玉温热的手还搭在自己的左肩之上，不免的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流。

他的脖颈处已然红透了。

可萧玉是个没心没肺的，她的眼睛并没有留在李砚之的身上，而是在这扇门上。

她来这里时间不算少，却一次也没能仔细看看这扇门。借着向李砚之教学的机会，她要好好看看了。

萧玉久久不曾听到李砚之的回答，心中奇怪，转头一看，李砚之这小子满脸通红，像是被人调戏了一样。

被调戏？

她吗？

萧玉后知后觉自己的手还搭在李砚之肩上。这才知道李砚之脸红的原因。

她立刻撤回手，说：“抱歉，没注意。是我平时没规矩惯了。”

萧玉在边塞自由洒脱惯了。在边塞时，萧玉还有个比她大的师兄，师兄经常带着萧玉，一起上房揭瓦、惩恶扬善，两人关系好的不得了，从没在意过什么男女之别。看见李砚之，萧玉有意教他些自己的本事，因此便将自己带入了师姐的角色。又因她与李砚之算是同辈，这才忘了规矩。

李砚之却忽然抓着萧玉的手腕，直愣愣地看着萧玉的眼睛，他说：“你...经常这样对男子么？”

萧玉笑了，歪了脑袋，她说：“倒也没有很经常。只是，忽然有点当师傅的感觉了。”

李砚之脸上的绯红还没来的及彻底褪色，又抹上了新的红。他抿了嘴一下，似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说：“你，不是我师傅。”

“好。你说不是就不是了。我会注意的。你也太可爱了，老是脸红。话说，这要是遇上我师兄了，那才是真的好玩。”萧玉在心中祈祷，愿这小子可不要倒霉的遇上他的师兄啊。

萧玉师兄，最喜欢的就是挑逗这些爱脸红的小孩了。萧玉就是被这么逗大的，因此，才练就了一张厚脸皮。

萧玉抽回手。

李砚之愣了几秒，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里似乎还有萧玉的余温。

“所以，你闻到了什么？”萧玉认真问。

李砚之回过神说：“木头。不过，木头居然有花香味。”

萧玉点点头。

又问，“你可知，什么树的树干，才会散发花香。”

李砚之看过不少医书，正统收纳在国库的，明间老先生自己撰写的，还有前朝遗留的，李砚之都看过，并且记得非常清楚。

但，李砚之可以肯定，他绝对没有见过，树干可以散发花香的奇树。

李砚之摇头，薄唇开闭：“不知。”

萧玉站直身体，像她师傅为自己解释一样，为李砚之一一解释。

李砚之听完，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他连问好几遍，所言皆真？萧玉都很肯定的告诉李砚之，是真的。

“世上居然有这般神奇的作物。身长与男儿相差无几，却有木桶那般粗壮，还能够长出繁枝。十年只结果一次。其果可解开万毒，其花、叶是强身健体的良药。太珍贵了。那...其干有何用？”李砚之眼里满是求知欲。

不愧是好学生。

萧玉说：“剧毒。”

李砚之身体僵直，问：“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贵妃的寝殿完工好久了，新翻修也是两年前的事。要是剧毒的话，贵妃和住在这的宫女日日与它接触，要是这门上有剧毒，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无事发生？”

萧玉却道：“剧毒，肯定是下肚才有效啊。难道你天天拿着鹤顶红，不久后你就会死掉了？”

“我不信。你定是在框我。”

萧玉扶额，她无奈道：“我骗你这个作甚？”

李砚之说：“你不想告诉我太子体内的毒的解毒之法，才彼岸了这些故事。好让我转移注意，一心研究这扇门。忘了解毒之法。”

虽然这扇门的木材确实独特。但如若是将普通木材用香料浸泡，也应会有同样效果。

“罢了罢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啊。至于解毒之法嘛，三日内，我定以书信告知你。诶，话说，你叫什么来着？”

李砚之回答：“在下姓李，名砚之。”

萧玉见远处来了一行人，便拉着李砚之退到一边。

萧玉从衣袖里拿出面纱戴在脸上。看身形，来的人里有林折越。如果被林折越看见萧玉易容的模样，定然功亏一篑。她好不容易才在贵妃娘娘这里找出一点新消息。顺着这些消息，查明父亲死亡真相必然指日可待。可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