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大哥,收手吧
合租房里飘着饭菜香,隔着两层楼都能闻到。
李株用钥匙开门,眼前豁然一亮。
地板光洁,家具被擦拭得干干净净,客厅的窗户开着,微风吹进来,窗帘轻轻摇曳。
茶几被清理一空,摆着两道凉菜。
厨房抽油烟机的声音停了,沈萍芳擦着手出来,“我估摸着你们要回来了,就随便做了几个菜。”
一个女人在外漂泊,性子必须要强硬,久而久之,性格也变得强势古怪,嘴巴更是厉害。
面对徐晓哲时更甚,如今要示好,她臊得脸红。
“哦。”面对这样的沈萍芳,李株实在找不到喷点,故作冷淡维持人设。
沈萍芳也不在意,她了指厨房里的灶台,“锅里炖着鱼,我先进去了,等小庄回来咱们就开饭。”
“沈姐变化也太大了吧。”郎峰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又忘了换拖鞋。
沈萍芳居然没有骂他们。
“人是会变的,比如我。”李株疯狂暗示好兄弟,他已经不是曾经的自己了。
不要动不动就怀疑他喜欢谁谁谁。
郎峰心虚地露出一个傻笑,屁颠屁颠跟着他哥回房间。
屋子里还跟之前一样,就是少了一个人。
奇怪,明明相处时间也不长,李株却觉得有些不习惯。
郎峰仰躺在床上,也有点怀念高从霭,“哥,你说高从霭回家,会不会被他大哥收拾?”
李株闭着眼睛,“不知道。”
“嗐,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比起高先生,我更喜欢高从霭。”
“为什么?”李株睁眼坐起来。
郎峰挠挠头,“高先生虽然爱笑,但我总觉得瘆得慌。”
他故作神秘的蹭到李株床上,压着声音说:“哥,你知道笑面虎吗?我觉得他是会背后捅人刀子那种。都说为富不仁,他能掌管那么大个公司,不可能真是个温和的大善人吧。”
李株没想到好兄弟有大智若愚的属性,佩服佩服。
“我跟你想法一致。”他握住郎峰的手臂,叮嘱道,“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你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自己,我不会有事。就算有事,也不用你为我出头。”
说着,忽然有点伤感。
李株在现实世界性子其实很闷,没什么朋友,加上工作成绩不够出色,同事们总是嘲笑他,骂他是垫底标兵。
之前的穿越任务中,他又一直忙着当炮灰,谁见到他都能踩一脚。
无法和小世界的人产生情感共鸣,自然不可能交心。
这个世界不一样,他可以随心所欲,谁让他不高兴就骂谁。还有郎峰这么一个,看上去憨憨的,可以为他两肋插刀的好兄弟。
即便这个兄弟是继承来的,他依旧很喜欢。
要是回去的时候,能把人栓裤腰带走就好了。
“哥,你是不是又发烧了?高从霭买的特效药还有吗,要不再来一颗?”郎峰起身在房间里翻找。
“我没发烧,你别问为什么,照我说的做就行。”高家有权有势,万一他真有个好歹,这小傻子肯定去拼命。
“我不管那么多,谁敢动你,我就弄死谁。”郎峰气哼哼道。
李株冲过去用力拍他,“杀人偿命。”
怕真把人吓着,他语气缓和,轻松道:“我就是假设,你别当真。”
郎峰的脸色不好看。
“啧,都说是玩笑了,怎么说不听,非要老子发火是吧。”李株叉着腰低吼,“别他妈扭扭捏捏的,跟小姑娘似的,看得老子直冒火。”
熟悉的怒骂,熟悉的语气。
郎峰灰暗的眼睛重新亮起来,“你总算是恢复正常了,还以为你中邪了。”
李株又一巴掌拍到他头上,“嘴欠。”
郎峰捂着头嘿嘿笑,打是疼骂是爱,不疼,只觉得亲昵。
李株轻轻踹了他一脚,“别吵,我眯会儿。”
“好嘞。”郎峰出了房间,替他哥关上门。
李株立刻睁开眼睛,呆呆看着天花板,“统哥,我要是能把他带走就好了。”
“你可真敢想。”365说。
李株撇撇嘴,天有多大,心就有多大,有啥不敢想的。
他翻了个身,盯着高从霭躺过的位置,“这小子也不发个消息,不知道到家没有。”
两人在和高从俞见面前,迅速交换了联络方式。
高从霭的头像有点诡异,纯黑一片,盯久了有种里面有东西的错觉。
名字就是他本名。
李株点开他的朋友圈,没有三天可见、半年可见的提示,空的。
高从霭没发过朋友圈。
李株重新戳进头像,发了条消息过去。
小徐努力:【?】
高从霭刚到家不久,正坐在高家别墅的大厅里。
兴许是太阳快下山了,整个宅子被阴暗笼罩,房子周围的绿植被吹得沙沙作响,声音从敞开的窗户飘进来,像是有鞋底摩擦过地板,有数不清的脚在走路。
陈姨在厨房做饭,手臂一直在抖,是受惊吓的后遗症。
小少爷私逃那天夜里,别墅里闹了一夜,期期艾艾的哭声充斥每个角落,地板上到处是踩出来的脚印。
第二天清早,大少爷告诉她,昨晚上高从霭偷偷跑回来了。
这一切都是他在搞鬼。
陈姨这才知道,原来以前高从霭是假装梦游,故意在家里搞出各种动静和痕迹,吓唬人。
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一想到昨晚被吓得缩在被子里的自己,陈姨就心慌气短,连带着看到高从霭后,也比以往更加害怕。
偏偏她什么都不敢问,怕会刺激到对方,导致他发病。
“小少爷。”陈姨端着碗筷的双手颤抖,轻轻放到餐桌上,“该吃饭了。”
高从霭撑着鬓角,斜靠在沙发上,“不想吃。”
陈姨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角落,那里摆着一个艺术大花瓶,花瓶上是蓝色海波纹。
简单线条勾勒出的卷纹图案竟然在转动!
陈姨心头大骇,用力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波纹又正常了。
感觉到鼻翼有些湿润,她太手一抹,才发现自己惊出了冷汗。
“还是吃点吧。”陈姨轻言细语。
看到高从霭光着的脚,她顿了顿,“小少爷,您的脚受伤了,我帮您处理一下。”
“用不着。”高从霭的眼睛缓缓看向她,“我是你的话,就马上辞职离开高家。”
陈姨只当他疯言疯语,没吭声,放下碗筷后把其他菜一一端出来摆好,便回了厨房不敢再出来。
过了会儿,她偷偷看出去,高从霭正搭着扶手上楼。
“神经病!”
陈姨无声唾骂,捂着胸口缩回去,继续擦拭台面。
高家给的报酬丰厚,而且她已经连续做了十五年,再过五年,高家会给她一笔钱,送她回老家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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