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想法
奖品无端被盗,余以若是料想不到谁有这个胆子的,程舟怡也只是草草地同她解释了几下,便回了各自的客栈。赵仁被程舟怡带了回去,具体情况也不甚详明,唯有大鸟捧着本脆脆的书在翻阅,撑着脑袋,边看边嘀咕,“这赵仁的爹竟然是赵添,前几年抱病去世。”
余以若没听大鸟在说什么,起身画了好些符箓,逐一贴到了窗户上。
大鸟看她动作诡异,忧心她是害怕赵仁反杀回来,不禁安慰道:“余以若,你不必担心,这赵仁干出这样的事,还好有我大鸟,把他们卖假药的事情告诉了程舟怡,这个赵仁就被抓走了,现在估计是在送往灵虚派的路上了吧。不过说来也神奇,赵仁的爹是灵虚派的掌门,这个老古董没让赵仁继任而是叫了个别的姑娘。”
“我不是怕他反杀回来。”余以若摸了摸蒲双珠上的裂纹,心内很是不安。
“那你就更不用怕了。”大鸟把书往旁边一撂,翻过肚皮就开始打瞌睡,“明天,明天就要上场了,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个比法,怎么今年没人来通知个注意事项了吗?”大鸟咕嘟完这话,就彻底睡了过去。
余以若把它边上的书拿走,又把它抱到了它自个的鸟窝,忙活完才坐到梳妆台前,尽数把头上缠绕的发带卸了下去。冷不防碰到手背,青一块紫一块的,还真是往死里踩。不过他现在估计在下界的冥河,余以若也就不跟他计较。
只是明日的比试,瞧着也不像文试,希求不要多生事端就好。
青丝自少女的肩头缓缓泻下,因着虽是初春,但余以若中午吃了那些大补特补的食物,加之四周都被她封得死死的,浑身特别燥热。余以若拢了拢头发,带来几丝凉意,也不知是她拢头发的缘故还是后背吹来的风,余以若还是心有余悸地去查看窗边,好在符纸没动静,稳稳地张贴在窗户的一角,转头她就安心地进了里屋。
不曾想她还是低估了尉迟景的实力的。
“又是你。”余以若看到红衣少年手上拿着黄色的符箓,一脸戏谑丝地看着她。月色如绸似缎,透过窗棂落到了少年的肩头,背后的窗户大开,适才的一缕凉意正是这外头的吹来的山风。少女着身简朴的白色里衣,落在少年身上的月色像是自她身上流泻而来的一般。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困惑也带着恼怒和烦闷,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就不能是我。”少年缓步前来,把手上的符箓缓缓一扬手,霎时四下紧贴的符箓得了某种命令般,纷纷聚到了他掌心。他颇为自得地把一沓符纸上下摆了摆,发出阵阵让余以若无可奈何的沙沙声,旋即手一扬。
符纸自头顶落下,边角燎起无命冥火,落在两人的眼前,好似共同目睹了场绚烂的烟火,火光落尽,没有灰烬的残留,有的是剑拔弩张的气势。
“你干什么?”余以若穿着里衣,窗户大开,四面透风,自觉有些冷,顺手拿了件外罩披着。
“你的手怎么了?”尉迟景突然注意到她垂放在身侧的手,适才还是温和的眸色,登时变得凛冽,“谁干的?”
余以若转身要走,尉迟景疾步跟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质问道:“谁干的?”
“一个死人。”余以若满不在乎地说道。
“长什么样?”尉迟景一边说,一边拿出药膏,把她按到了凳子上,蹲下身子挖了块乳白的药膏,敷上她的手背,一圈一圈地抹匀。余以若在自己的角度只能瞧见他的长而略卷曲的睫毛,还有专注的神态,温热的指腹在她手上摩挲,不禁又挑动了心底不可觉察的某处。
“长什么样?”尉迟景突地抬头,对上少女望不见底的眸色。然而少女的眸色在回望他的一刻,微微闪了道光,余以若镇定地移开眼睛,“就很寻常的模样,头上扎着条白带。”
“好。”尉迟景只回了这么个字眼,余以若不知道的是,他心内早盘算好了如何从冥河里把这人给掘出来,好好地折磨几番。尉迟景突然又问,“蒲双珠呢?”
“哦,我正要说呢,这蒲双珠的质量瞧着不像特别好的样子,你看,它……又碎了。”余以若掏出来,耸拉下了脑袋,说什么估计他又要阴阳余以若一番,什么不把他放在心上,连他给的东西也是如此。没想到的是,尉迟景接了过去,只道:“我知道了。”
尉迟景站了起来,余以若便看到少年修长的身形流露出来的落寞的神色,赶忙转移话题道:“话说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坐实尉迟景爱慕天下第一的余以若?”尉迟景挑眉道。
余以若是没想到那大鸟活的年岁也不短,出的主意竟然是这么得尴尬,窘迫得余以若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只是个谣传而已,你也不必这般计较认真。”
“要是我非得如此呢?”尉迟景突然俯低身子,盛满星光的眸子里珍藏着小小的余以若,他半是认真半是哀求道:“余小仙子,又该当如何?”
“只是个谣传而已,信不得真。”
尉迟景满是光的眸子霎时间沉了沉,他竭力维持住,好似在压抑着什么似的,一手抓住余以若的手腕,一手自怀里拿出张纸,亮到余以若眼前,“你的比试信函在我这里,你是想借谁的名义去?不是要来找我吗?”
“这不是不知道你来了吗?”余以若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突然想起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去找他,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进入比试地点谁的信函都可以,但是真正要上比赛场地,却是要自己的信函的。
比试规则是这般,否则会被判舞弊的。
尉迟景点点头,火速把亮到余以若面前的信函揣回怀里。余以若一脸不解,他便弯了弯唇,解释道:“在南边的那栋小白楼,我等你,你尽可以来偷。”
“你让我去偷?”余以若知道他什么意思。
戏耍她的意思。
“不是你想让我来的吗?余小仙子。”尉迟景暧昧道:“我给你机会,来拿就是。但是前提是这个……”说罢,他又抓住余以若的另一只手,余以若双手完全被他一只手铐住,余以若大惊失色,“你想干什么!”
“不会干什么,只需要拿个东西。”尉迟景说着就瞄准了余以若的腰间,轻轻松松一抽,余以若只觉她放着的东西离身,落到了尉迟景手上,尉迟景神色沉沉地盯着上头的名字,一字一句念得余以若心内生寒,“阎罗殿鬼王鬼苍王上亲启……”暗沉的视线转到余以若身上,“你果真是拿了他的。”
“你放开我,还给我!”
大鸟睡得异常沉,只当余以若又半夜爬起来修炼,翻了个身,把头往被子里一蒙,就什么也听不到。
“还给你?”尉迟景冷冷地把信函递到她手上,倏尔他手一抖,无命冥火卷起的信函,变作了余以若脚边的一团灰泥。余以若怒道:“尉迟景,你干什么!”
“自然是给你机会来拿自己的信函,难不成你想借着谁的身份去参加这个比试?是鬼苍的什么人?师妹还是别的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我自己的,我进不去。”说到这个,余以若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