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金蝉脱壳076
江归一眉弓非常高,以仰视的角度,眼尾睫毛像丝绒质地的幕帘,只能窥见一抹鎏金。
陈窈捉摸不透“可惜”的含义,偏头避开。
陈窈的口红和粉底沾到皮手套,异常突兀,江归一松手,摩挲两指,“女士,你的妆容似乎有点......”
他停顿,看着她脸上的浓墨重彩,稍挑眉,“别致。”
“......”
众人看着陈窈身上有点非主流的打扮陷入沉思。
江归一绅士的口吻让陈窈莫名不适应,这种不适应来源于,她以为他会说“丑、低俗”,再不济拐弯抹角的奇葩比喻,譬如“你的脸像色盲的颜料盘”诸如此类。
显然“别致”的评价太有素质,与记忆的江归一产生了不和谐冲突。
如今的情景,她是十八线小艺人,他是娱乐界手眼通天的大佬,按正常发展,应该高兴他的眷顾。
“谢谢。”
陈窈表面装模作样,脑子盘算等下怎么开溜,甚至开始计划长远的逃跑路线。男人长臂伸张,毫无预兆地搂住她的肩,往自己胸膛带。
“干什么!”陈窈下意识训斥。
其他艺人纷纷倒嘶气,安卡纳在心里默哀。
谁想那位刚刚逼人跪地,踩着手下场的江二爷,并没觉得被冒犯,淡淡吐出四字,“横刀夺爱。”
听在陈窈耳朵,那就是对“那真是可惜了”的补充——你有金主,可惜我喜欢横刀夺爱。
她没了表情,“这不符合您的身份。”
“哦。”
“......”
安卡纳算看出门道,忙不迭凑近,哈着腰阿谀奉承:“二爷,她是我们公司的艺人钟幼,您要喜欢——哎哟!”
安卡纳被一脚踹翻倒地,他不知哪句话说错得罪这尊大佛,捂着断裂的肋骨,全身冷汗直冒,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抬头。
房间气氛陡然凝固,推杯换盏的,抱着妞亲热的,边甩衣服边跳舞的,统统被这一脚惊得自动暂停。
江二爷,年少时权贵圈最疯批的纨绔,二十五岁接管江家,残忍无情的更换迭代,老辈死的死,入狱的入狱,他的王座之下堆积谩骂与尸骨,但不可否认,开辟的Gallop新王朝,如今黑白通吃,可谓权势滔天。
有多少人想要他倒台,就有多少人跪舔巴结。
畏惧,崇拜,胆战心惊。
迷幻的音乐一阵接一阵。
高大的男人眼风未动半分,俊美的脸一如既往狂妄而寡义,随后单臂搂住那位名不经传的小艺人的腰,托了起来,举得和他肩头一般高,手掌压住她的裙摆,朝高处卡座迈开两条长有力的腿。
等在卡座的闻彻看着那熟悉的抱姿“**了!那女人?那女人!”
闻确心想是说怎么突然对一小艺人感兴趣马不停蹄赶到人家公寓门口等一夜又叫人天天盯着。他翻白眼“除了那小白眼狼还能是谁?你见过二爷把别人当人看?”
“啊?不会吧?”
而作为当事人的陈窈看着那颗晃荡的天珠手心发痒想扇人。
“二爷。”她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江归一抬头陈窈立刻换上小鹿般摇摆不定的胆怯神态。他喉头发紧语气却平静“钟幼。”
陈窈:“......”
“看中直接带走德菲洛地下一层的规矩。”他拍了下她的臀“怎么那条哈巴狗没告诉你?”
陈窈:“.................”
很快江归一抱着面无表情的陈窈来到卡座将她放到右腿用西装宽大的下摆盖住她的腿朝后伸手“支票。”
闻确跟着江归一多年心领神会地从皮夹抽出张支票呈上。
支票由出票人签发开票账户人须有可靠征信以及在银行或金融机构存入一定资金。
袁三的支票属于千元定额而江归一的是空白支票。
他将那张空白支票两指灵活一折**陈窈肩部的吊带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小费随便填。”
随便填???
众人哗然。
袁三表情和吃了屎一样这无疑于暗嘲他事先的行为不够格简直丢人现眼。
陈窈气得不行**真把她当作交际花她抽出支票直接撕了往前抛碎片撒一地。
如此不识好歹的行为众人不禁为陈窈捏了把汗。
江归一面色如常朝压住袁三的江家鹰犬抬了抬下颌他们便把人压到他面前他用左脚碾踩袁三的烫烂的手掌那力道之大掌骨错位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袁三痛得嗷嗷叫“二爷我真不知道她是您看上的人!我要知道绝对不敢动心思啊!”
江归一岂是善罢甘休的人怀里搂着温香软玉脚下毫不留情直到袁三的手掌变形他才缓缓往沙发靠仪态优雅而倨傲“再让我看到你一次手别要了滚。”
袁三连滚带爬往后退拖着快残废的手起身灰溜溜地离开。
江归一招来侍应简短吩咐:“毯子
闻确推搡恍恍惚惚的闻彻意思明显瞧瞧在灯红酒绿的夜场上果汁还这么贴心。
江家鹰犬看着这幕悄悄挪动数张凶神恶煞的脸开始挤眉弄眼。
周遭环境夹杂刺激的音乐和暧昧的气息陈窈百无聊赖地踢着够不
到地的脚尖。
江归一坐姿散漫饶有兴致地觑着她裸露凉鞋之外的五颗红色的小指甲视线忽地瞥到她不离身的香奈儿挎包。
之前各种奢侈品送进榆宁陈窈看都不看全部像垃圾一样堆在衣帽间包装都不拆更别说试穿试戴。
一个没艺术没情调的木头自己不可能买肯定是别人送的。
江归一脸色瞬间阴沉他如今气场太强范围影响扩大摸不着头脑的众人愣是气都不敢喘。
陈窈脊背发凉特想问少爷您这又怎么了接着挎包的搭扣被按开没来得及捂各式各样的避孕套暴露于视野。
“......”
“......”
大概坐在江归一的大腿陈窈莫名感到心虚她看着他被皮手套包裹的两指从包里轻巧捻出一片左右翻了翻。
“东西挺齐全为金主准备的?”
语气不善隐隐的怒气又有点酸溜溜。
腰间的手指施压陈窈没好气地把包按住他偏要掀开
陈窈敷衍道:“是啊很厉害所以我跟着他吃香喝辣。”
那手便精准摁在腰腹刺青处动作带着强势狠劲陈窈吃痛皱着眉头侧目与江归一的视线撞个正着。
周遭倏然褪色她恍若站到深邃无垠的黄金海边缘一层无形的屏障笼罩在平静的海面而海底汹涌的欲望和怒火正在不停撞击能看到掀翻的浪潮。
那是种隐忍到极致随时要崩坏的眼神。
但凡伪饰的假象裂开一丝缝隙他就会将她吞噬渣都不剩。
这刻陈窈便知道江归一认出她了。这是对他疯狂极端性格的肯定。
那双手
加大力道焚香味和男人的雄性气息似乎霸道地穿过层叠衣物逐步唤醒她身体的记忆。
陈窈咬唇犹豫片刻决定先安抚江归一。她往他炙热精装的胸膛靠手指挑开包面小方片露出毁天灭地的玩意竖起一根纤细的手指小声警告:“江归一你给我忍着点别坏我好事。”
江归一。
两年都没人连名带姓叫他了。
江归一闻着她的发香拎起玻璃杯唇卡住杯口任由烈酒与冰块进入口腔他咽下酒嚼碎冰又看了眼廉价的香奈儿戳着鼓囊的包冷冷地说:“谁送的?”
陈窈别过脸不想搭理。
窸窸窣窣的声音入耳她低眼无语地看着他扣双C金标的神经质行为。
名牌包质量垃圾江归一硬生生掰断怒砸在地“丑**。”
陈窈:“......”
众人:“......”
这时幕帘再次拉开,从玻璃门后走出来三位老熟人。
穿着半透明真丝长裙的柯丽露,打扮高雅绅士的江颂竹和属下管良。
另外一位,手臂夹公文包,梳理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凉川第二把交椅齐秦。
陈窈一直以为柯丽露**之贤暗中处理了,没想到竟然出现在这里,江颂竹说的另一条路和她有关联?他与山间株式会社之间有暗通款曲?江归一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参与了多少?
信息量**。
正想着,那四人走上前,齐秦是常客,且地位不低,他坐到江归一的斜对面,“什么风把江二爷从南楚吹来了,你们兄弟二人约好了?”
江颂竹先和陈窈视线短暂相碰,接着与江归一审视的目光交汇,两双形状内容不同的丹凤眼交锋对峙。
两人曾狼狈为奸,谈不上最好的朋友兄弟,但绝对是最了解对方的人,对方为何出现,他们心知肚明。
江归一将陈窈搂紧了些,露出经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凑巧。”
看到他们如此亲密,江颂竹面部肌肉细微抽动,但什么也没说,坐到了齐秦旁边。
昭然若揭的划分阵营,江归一指节屈起敲击沙发扶手,嘴角慢慢勾出弧度,嘲弄地笑了,“闻确。”
闻确眼观鼻鼻观心,招呼属下把卡座一米之内的人清场,接着带人站在无形的界限,隔出一隅清净而私密的空间。
齐秦这人连任几年,**上没什么建树。他本人性格爱好漂亮女人外,既没有原则也没有个性。但他爬那么高,除了背后做推手的高人,还有圆滑和精明。
据他所知,Gallop娱乐这两年仅账面的收入就超过120亿,这使江归一无论在哪条道上,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但就是这样的人,众所周知,他不近女色,即便来场子也是敷衍,什么主动亲近过别人。
齐秦若有所思,怀里的柯丽露身体微微颤抖,她作为他与江颂竹之间沟通的桥梁,害怕恐惧的情绪必定因为江归一。他眸中闪烁丝了然,目光投向陈窈,“江二爷今天似乎兴致不错。”
“嗯,不错。”江归一慢悠悠地说:“齐先生最近也找到了新知音。”
“我瞧着几分面熟。”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江颂竹,“和三弟过去的姘头神似,我还以为又是穿针引线的故事。”
陈窈默默地想,这疯子果然一如既往刻薄。
江颂竹知道江归一攻击的理由,微笑,“哪比得上二哥您的美男计?不知道gallop有几位无法估量价值的女人?”
“以己度人不如推己及人。”江归一把玩着酒杯,慢条斯理地说:“不过,想必这及,也及不了,毕竟
利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