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想打破禁忌,想与她缠绵
声音在细雪里化开,依旧带着她音调里独特的绵软。
沈肆静静回头,看向正站在她身后的季含漪。
只见季含漪身上换上准备好的衣裳,半干的长发素挽起来,脸颊苍白,落下来的发丝被凉风吹的微微浮动。
那双杏目正看着他,还往他面前走了一步。
她走的小心翼翼,停下时,对他规规矩矩福了一个感激的万福礼。
她稍显微弱又感激的声音过来:“这回多谢沈大人帮忙,妾感激不尽。”
万千飘雪飘在两人之间,沈肆低垂的眉眼里只落在季含漪苍白的面容上。
白色的雪落在她发上肩头,冷风往她身上灌,单薄的样子似随时要倒了。
沈肆敛了敛眉目,余光落在她纤细白嫩的后颈上,看着她姿态恭敬,不由往边上走了一步,为她挡住了风。
沈肆问她,冷淡又疏离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知道是谁做的么。”
季含漪明白沈肆问这话的意思,刚才容春在浴房里将**虫的事情与她说了,现在季含漪已经能确定,是李眀柔在靠近她的那一刻,偷偷将那毒虫放进了她的袖口。
难怪她之前会那样紧张的看着自己。
但她没想到沈肆会问这个。
她抬起头,视线对上沈肆低沉看来的目光,心里又生出一股紧张。
刚才容春还说她热极了扯自己衣裳,虽说她全记不得了,但一想到自己在沈肆面前做了失礼的动作,便觉得羞愧。
在她心里,他是长辈,是高不可攀的寒峰,是没有七情六欲冷冰冰的玉石头,在他面前的任何窘迫,都显得慌乱无措。
季含漪知晓,沈肆不会看轻嘲弄她,但最叫人胆怯的是,连叫他嘲弄的资格都没有,让自己觉得自己愈加低到尘埃。
此刻那种窘迫又席来,叫季含漪手足无措,她甚至不敢对上沈肆的眼睛,只敢如小辈那般讷讷的垂着眼眸,再规规矩矩的答话:“知晓的。”
又捏紧袖口,小声道:“这回又给沈大人添麻烦了。”
沈肆微微蹙眉看着季含漪这副模样,刚才扯着他袖子,脑袋往他怀里蹭的时候,倒是丝毫不惧怕他,这会儿在他面前这般拘谨生疏,仿佛害怕他与他有什么关系。
沈肆唇边勾着抹讽刺的幅度,也是,这个女人向来迟钝又小心,给她台阶都不明白如何往前走。
她应该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能留在他的院子,为什么他要帮她。
这才是最是叫沈肆讽刺的,她或许不是迟钝,她只是永远想不明白。
更讽刺的是,她那一声声生疏的沈大人,将过去撇清的一干二净。
也是,如今几年过去,他们还有什么关系。
沈肆脸上的沉色随着他的情绪愈冷。
常在都察院办案,浑身本就有股肃冷肃杀,身上的压迫寻常人受不住。
头顶迟迟没有沈肆的声音,季含漪便更觉得心惊胆战的,她抬头,沈肆的目光正看她,那一双冷冰冰的凤眼微眯着,脸上的冷比外头的雪还冷。
那眼神如看刑犯,带着一股公事公办又漠不关心的冷,季含漪知晓自己大抵是被沈肆厌烦了。
也是,他如何不厌烦自己。
他最喜清静了,这些日子,自己总扰了他。
况且自己也没有什么能还他恩情的,自己于他无足轻重,还只能给他添麻烦。
她低下头,眼眶里有热流打转,被沈肆厌恶,在他面前总是这般狼狈,叫她也心生出了厌恶自己的感觉。
让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
她不明白,她只是当初满怀期待的嫁给了那个人人口中朗风清月的正人君子,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样一地狼藉的结局。
她努力的眨着眼睛,头愈低垂,不叫泛红的眼睛被沈肆看到,季含漪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她开口:“对不起……”
看着她低头的模样,耳坠轻晃,站得规整又小心,那搭在肩头的湿发晕染了她粉色衣裳,沈肆听着她声音,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罢了罢了,季含漪能明白什么呢。
她已是已婚之妇,自己又想让她明白什么。
她没什么错,是自己没放下,将她带入到自己旖旎的梦里,对她做尽最亲密的事情。
她也的确并不了解自己,她更不明白自己如何想占有她。
她不明白也好。
她若是明白,她若是知晓自己在梦里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只怕会避他如蛇蝎。
垂眸又见季含漪在他面前低着头,连头也不敢抬,不由又皱眉:“就这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