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林德替身叶将军,柳妙逃脱重回宫……
卫衡抿嘴一笑,挑眉看着叶端,静等她开口。
“……殿下,过几日就是兄长的忌日了……我想去看看他……”
卫衡神色顿了片刻,弯起的嘴角忽而垂下。
半晌未得回应,叶端抬头看了看他。
他眸子半垂着:“已经……一年了吗?”
又是一阵沉寂。
“……好,等那日,我与你同去。”
秋雨暂歇,留下遍地落叶。
卫谚裹紧了肩头氅衣,立在城墙上,望着远方。她目露期盼,又夹杂淡淡哀怨,似语非语。
许久,她下了城墙,欣儿扶她上了马车:“殿下,是要回宫去吗?”
“不,去帅府。”
帅府里,苏昭招待着卫谚,她知道卫谚因何而来,但她并不想以此为题,挑开话头。
苏昭与卫谚客套地寒暄过后,再未说过话,只是微笑着,与卫谚相让着喝茶、吃点心。
卫谚环视四周:“为何不见谨义?”
苏昭便答:“谨义说她心里闷,想出去走走,我就让斓儿跟着她去了。”
“哦。”
卫谚坐了一会儿,便起身道:“钰盛尚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等过段时间再来看望夫人。”
苏昭起身相送,望着卫谚离开的背影,她轻轻叹了口气。
“殿下,是回宫吗?”欣儿看着马车里六神无主的卫谚,小心问道。
卫谚轻轻摇了摇头,想了许久,才道:“欣儿,我还不想回宫去……去晋王府。”
晋王府门前,卫谚下了马车,便欲往府内走,却被门前侍卫拦下。
“公主殿下,请留步!”
卫谚侧目:“何意?”
侍卫躬身:“公主恕罪,晋王殿下不在府中。”
“皇叔不在,连威呢?他可在?”
“连将军也不在,他与殿下一同出去了。”
“去了哪儿?”
“小的不知,应是公务。”
正胶着,便听一声爽朗的声音从旁传来。
“钰盛公主,你可要找殿下?”
卫谚转头,便见林德笑着走来。
她的视线落在林德的脸上,出神片刻,才道:“……是。”
林德便道:“既然殿下不在,不如本少主请钰盛公主去我阁中一坐?”
说罢,他前方带路,侍卫便不再阻拦。
太阳西沉,林德煮一壶茶,为卫谚递上。
“这是叶妹妹教我调配的花茶,说是有养颜之效,还能舒肝顺气,令人心情愉悦。我见公主眉间总有愁容,特煮来给你尝尝,看看这茶到底有没有叶妹妹说得那么好?”
卫谚笑道:“叶妹妹从来不说谎话,她说好的,就一定是好的,少主无需质疑。”
“嗯。”林德点点头,拿起茶盏,与卫谚一同喝起。
见卫谚神情松下些许,林德道:“钰盛公主见我时,总不如与他人一起时自在,可是对我有何意见?”
卫谚放下茶杯的手稍顿:“少主多心了。”
“那就是与你心中放不下的那个人有关。”林德道,“若他知道公主念他至此,为他肝肠寸断,说不定也会自责自己没能回来吧。”
此话一出,卫谚再忍不住心中酸涩,眼眶一热,泪水奔涌而出。
“或许,你可与我说说他?”林德语调轻柔,眸中闪过一丝苦涩。
卫谚抬眸,泪花挂在睫毛上,晶莹剔透,映着泛红的眼帘。
“……他是世上最好的人……他为人和善、谦逊有礼、尊师重道……他喜欢安静,时常一个人坐在桌前制作精巧玩意儿;他也喜欢热闹,常常会与三五好友争论边防,他们会争得面红耳赤,他却直呼酣畅。他科考榜上有名,比武三年荣获擂主。朝堂之上,可为百姓力辩群臣,减轻徭役;沙场之上,以一敌百,力克来犯之贼……”
她声音渐沉:“……可我相识他太迟了……”
“若你早些认识他,会怎样?”林德轻声问道。
“我会时刻伴他身边……多陪陪他……”
林德闻言,摇了摇头:“他若知道结果,定不会与你相识。”
卫谚一怔,道:“你错了。他不是一个没有担当之人,他知道自己肩上背负的责任,也一直做好了战死沙场、以身殉国的准备。他说过,身为朝廷命官,他必会横枪立马守我山河;身为我的夫君,他更会与我两心相印厮守终生;但若有朝一日战死沙场,那将是他最有价值的结局……为国尽忠,轰轰烈烈拼尽此生,为爱痴情,轰轰烈烈大爱一场,才能不枉此生……”
她抬头看着院外飘来的落叶:“就像这树叶,总要枯黄坠落,难道要为了不枯败而不发芽了吗?”
话音渐落,遥琅阁良久安静。
秋风习习,卷走一切嘈杂的虫鸣。
林德喉头上下滚动,视线从卫谚那双通红的眸子上移下。
卫谚勾了勾嘴角,看着林德:“你很像他,但你与他不同。”
林德轻笑一声,用那双卫谚最期待的眼睛注视着她:“听公主讲了叶将军,实乃人中豪杰,林德空有皮囊,但这皮囊能有几分与叶将军相像,已是林德莫大的荣幸了。公主若今后思念叶将军,林德愿做叶将军的影子,静听你倾诉,不乱插嘴。”
卫谚咧嘴笑起:“如此,钰盛谢过林少主。”
她起身:“钰盛今日心事已尽,该回宫去了,告辞。”
林德拱手:“公主慢走。”
夜风又起,物华宫的门窗上,映着树枝的影子,摇摇晃晃。
卫善独坐床前,任凭黑夜笼罩着他。
身边床上,放一展开的画像,画上,柳妙静静地坐在廊下,仰面望着天空,神情恬静安然。
卫善缓缓闭上眼睛,眼角落下冰凉的泪……
“殿下、殿下……”
耳边传来一阵轻柔的呼唤,卫善蹙了蹙眉,睁开眼睛,天色已然大亮。
眼前视线逐渐清晰,柳妙含笑的眸子往前凑来。
“殿下在此坐了一夜吗?”
“嗯。”卫善嘴角笑起,一伸手,拉过柳妙的手。
她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而他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冷。
“妙妙,你冷吗?”
柳妙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