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小爱,乖,让我看看你怎么了。”迟载眉头紧锁,一下又一下轻拍艾知的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许是感觉到了安全,艾知才肯从迟载的怀中抬头,但是极度的悲伤与担忧之后,便是浓浓的困意,她泪眼朦胧,眼睛一闭便睡晕过去。
等再醒来时,自己已躺在收拾干净温暖的崭新的羽绒被中,空气中弥漫着舒服清淡的鸢尾茉莉香。
“醒了?”迟载坐在旁边,一瞬不瞬地观察着艾知,怕她有什么不适。
望着迟载,艾知又看向外边,此刻外界阳光明媚,好似昨日风雨雷暴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再回看迟载,想起昨夜寒冷中忽然袭来的温暖的怀抱,鼻子一酸,心里面的委屈犹如江海,全部化作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迟载惊愕,俯身上前想擦去艾知的泪水,却被女孩一把抱住。
“呜呜呜……外面的雷声好大啊,还打着好大的闪……家里又停电了,好黑好黑……”
果然还是小孩子,迟载笑了笑,跟哄孩子似的一下又一下轻拍艾知的背:“不怕了,雷电风暴已经过去了。”
艾知还在哭,尽管外边已经风和日丽,没了电闪雷鸣,内心的悲伤与恐慌仍旧四处蔓延。
“我好害怕,打雷打得最大的时候你把我电话挂了,我联系不到你。”小女孩委屈的把眼泪鼻涕全蹭到迟载衣服上,一边哭诉一边呜咽。
“嗯,怪我,当时信号被切断了。”迟载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将锅甩给天气,轻柔地问,“伤口还痛吗?”
别墅通电后,迟载才发现艾知的小腿不知在什么地方被划开了一个长达七厘米的口子,他找到她时,伤口还在往外冒血珠。因为精神极度紧绷,整个人都被惊恐淹没,艾知根本没察觉到疼痛。
她昏倒后,伤口已被小伽消毒做了止痛处理,家里所有的尖锐器物全部收起来了,所以艾知对自己的伤口完全没在意。
她压根就没听进去后半句,只一味地哭泣,宣泄内心快要发酵到膨胀的情绪。
“我好怕,我要怕死了。我真的好害怕你跟小伽回不来了,我怕你们在赶回来的路上出现了意外,如果你们因为我死掉了,我身边就再也没有人了,我也会恨死我自己。”
迟载的心猛地一跳,嘴角不自觉上扬,笑意蕴在眼中,只是艾知看不到罢了,他摸摸艾知的头发轻声哄道:“没事,我这不是平安赶回来了吗?”
艾知吸溜了一下鼻子,从迟载怀中挣脱开,红着眼睛望向迟载:“小识哥哥你答应我一件事。”
“嗯?”迟载很好奇这个小姑娘会提什么要求,不过她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就像艾知25岁时他说的那样,他会满足艾知一切渴望和妄想。
“如果下次遇到这样的天气,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或者你如果离开了,就只呆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要冒险出去好不好?”
他原以为艾知会提什么女孩任性的小要求或者撒娇要什么礼物,她要的竟是自己的平安。细想自己过去,周围竟无一人毫无他念,只是恳求他的平安。
就连迟载的父母都做不到。
母亲雪莱生下自己没多久,他就被父亲丢去了祖父那儿教养。
迟载的名字就是祖父迟洲远取的,他原名本叫“君载”,取“君子以厚德载物”为义。后来父亲上位成为第二区最高统治者,为了避谶,又将“君”去掉,单叫一个“载”字。祖父原是第二区最核心战斗部队——星鹰舰队的队长,后来为避嫌,也是为政客儿子的事业铺路,从部队退役闲赋在家带孙子。当别人还在母亲怀抱中撒娇的时候,小小的迟载就需要坐在大大的椅子上认字读书。学得好没有奖励,学得不好就会被打手板心。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是首辅大臣肖恩的儿子,他必须时刻做到最好,不可以给父亲抹黑。所以等迟载八岁才从教习局参加完分科考试后,才从祖父家回到迟家。童年父母的缺席,让小迟载与父亲母亲十分生疏。雪莱身体不好,所以迟载被生下后,迟恩也没有再让雪莱继续生养的想法,面对多年未见的唯一亲生子,雪莱自是有求必应。
本身有着优良的基因,又是第二区首辅大臣唯一的孩子,从小被身为五区最强战队队长的祖父教导,后来回到自己家中,母亲对自己百般呵护,迟载自然养成了矜贵高傲,冷漠疏离的性子。
父亲说过,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得到。
贝器时代五区一皇,各自鼎立的盛世下虽然暗流涌动,但为人类未来可持续发展,战乱早已成为过去式,自然没人把“平安”看在眼中。
迟载很久没言语,艾知还以为迟载觉得自己幼稚。
“我知道我没有办法阻拦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很重要,我不想要对我很重要的人再从我身边离开。”
“对我很重要的人”这半句话犹如蜜糖,甜到迟载心窝,他想,事情的发展好像正按照自己预期的那般稳步推进。
“你承认我对你很重要了?”迟载难得有少年人的惊喜,没顾上身份,直接脱口而出。
“嗯,对呀。你跟小伽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火苗即刻被冷水浇灭,迟载想,任重而道远,但沮丧又被吃醋代替。
他一个人重要就算了,还得扯上一个小伽。小伽干什么了,他不就是给做了几天饭,当了几天的保育师嘛。能比他重要?
迟载的不告而别让肖十八很生气,哪怕是两天后的见习入职,肖十八碰上同在一个岗位的迟载都是冷哼一声,昂头走开,理都不理。
午间吃饭的时候,肖十八也是拉着林赛从迟载身边略过,路过的时候还不忘哼上一句。
没人烦自己,正投其所好,迟载就回了自己的办公间一边吃饭一边看艾知在家里做什么。
两声门铃提示,迟载关闭了监测器,才答了声“请进”。
林赛左手端着餐盘,右手提溜着肖十八走进来。
“现在连吃饭都不跟我们一起了,真打算不跟我们玩了?”林赛笑道,然后又戳了一下肖十八。肖十八气鼓鼓地把头扭到一边去,也不搭理林赛。
“不是你们从我身边走过的吗?”
迟载向来会倒打一耙,林赛这时也堵得哑口无言,他本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