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8 - 这是翔太替我戴上的唷。

将加茂澪放上床后五条悟才发现这小鬼居然还拽着自己的衣角、将其松开后五条悟替她拉上被子，想了想大概是怕她着凉又将自己的高专外套盖了上去。

他低头看了看满是皱折跟水渍的衬衫、该死…那上头满满的到底是眼泪还是鼻涕啊？嘛反正等等丢给伊地知去送洗吧。

随后五条悟伸手揉了揉澪紧蹙的眉心、见她安稳了一点后才满意地离开房间。

「做个好梦吧，澪。」

总算是处理好加茂澪这个棘手的学生了、但接下来感觉还有不少事呢。这一届的学生怎么每一个都这么麻烦啊？果然还是加茂翔太让自己省心多了、这届一年级的麻烦死了。

就例如他才刚踏出加茂翔太的房间、便遇上正要前往教室的乙骨忧太。

「哎…？五条老师、你怎么…？」

「忧太呀！早安啊～哇你看起来完全没睡好耶、要不老师帮你跟杰请个假？嘛你直接翘课其实也没差啦。」

等等，你也是个老师吧…？

而六眼很明确地捕捉到了乙骨忧太身上纷乱的咒力流动，五条悟此刻埋藏在身体里的搞事DNA再一次蠢蠢欲动。

「不…我很好，请问澪怎么了吗？」

没错、有按照剧本走呢，很棒哦忧太～

「哎，澪昨天拉着老师我闹腾了一夜呢～到天亮了才肯睡觉、怎么会这么黏人呀？连衣服都被她抓皱了。」

他嘴角带着坏笑地又补了一刀：「再麻烦忧太帮澪跟杰请个假、就说五条老师昨天陪澪一整个晚上没睡觉，再麻烦你咯～」

说完他便擦身潇洒离开，却感知到身后的乙骨忧太爆发出一身的咒力、语气冰冷地：「你对澪做了什么？」

「用这种语气对老师说话不太好吧、忧太？」五条悟吊儿郎当地双手插口袋、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新上任的最年轻特级术师。

啧、当年他也是最年轻的特级啊，虽然自己是二年级才升到特级的。

「请五条老师不要玩弄她！」

「忧太觉得自己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见他语塞、五条悟此刻觉得很满意，便转身挥挥手离开了。

乙骨忧太收回了戾气，转身看向原本是加茂前辈住的那间房、他很想去关心她，可他……

要用什么立场…？

这一阵子他都快发疯了，再也无法触碰到澪、再也没有人等候他回来、再也无法得到女孩的任何一丝爱意。

澪甚至还凶他！她以前没有这样过的！

是他做得不够好吗？是因为他模仿前辈模仿得不够像对吧！还是因为他不够强大不够有钱…所以才不愿意选择自己…？

可为什么…是选择五条老师呢…？

他真的要发疯了！！

带着满满的疑问和委屈，他六神无主地上完了伦理课、状况差到夏油老师还主动问自己要不要回去休息？

可当他与同期们在训练场对练、亲眼看着那个扰乱他一切心思的女孩，抱着五条老师的外套向他们走来时。

他感觉心里有块角落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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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梦醒来之后才发现、我还在地狱里。

加茂澪醒来后还有些恍惚、见身旁依然是空白一片时她却没再流泪，像是接受了现实那样打算起身洗漱。

加茂翔太房内的所有东西她都维持原样、一切保留在他还在的样子，只拿了件他的外套抱着睡觉。可她发现盖在身上却的不是翔太的外套，大概是五条老师昨天落下的吧？

因为答应翔太了、因为接受了翔太的诅咒。

虽然这种附加条件的诅咒很麻烦，可是翔太总能说出自己想听的话…总是知道怎么样才能哄好自己。

什么嘛…为什么要死后才说出我是你的这种话呢？

于是加茂澪只好选择好好活下去、可她只保证自己能好好活下去，其他的天灾人祸什么的与她无关、而且她更没打算再去喜欢上加茂翔太以外的人。

我不确定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但我会努力完成你的诅咒。

普通地过着日子、普通地继续上课出任务、如果哪一天自己出了意外死掉了那翔太大概也没理由生气吧？她边刷着牙边这样侥幸地想着、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发笑。

既然你不在了，我也没必要再装可爱了。

她拾起男孩说过他喜欢的、曾经都是由他替自己梳理的过腰长发，缓缓梳上去简单地扎了个高马尾。因为加茂翔太不在啊…那这样的长发对她而言只是累赘罢了。

抱起五条老师的外套后、她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翔太、我出门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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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踱步到训练场后，她收获了同期们一致惊讶的眼神。

「夏油老师、你有看到五条老师吗？他的外套落在我这里了。」看着面前梳起马尾的加茂澪、夏油杰感觉女孩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来？

只是因为换发型吗？不至于吧？可给人的气场跟氛围完全不一样。

在夏油杰还没来得及回答、五条悟便出现在加茂澪身后：「哦呀？才刚醒来就急着找我吗澪～？」

他一米九二那么长的一个人整个赖在只有一米六的加茂澪背上、压得她只得用全身力气撑着，澪忽然有些感慨、翔太…这就是你平常的生活吗？

「五条老师、请自己站好。」她有些闷声地抱怨着。

「我不要～」

一旁的熊猫不知道该先拦拿着太刀的乙骨忧太还是拿着雉刀的禅院真希，但下一刻五条老师只留下一句：「既然加茂澪小朋友那么急着找老师、那我们两个来去约会吧～？」

便带着加茂澪瞬移离开了。

夏油杰，那个使用特级咒灵阻止自家学生原地爆炸、成功守下了高专操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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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把刀是翔太想留给妳的。」

五条悟将加茂澪带到了高专校舍后的咒具库、拿出了她最熟悉的…她恋人的那把太刀。深蓝色的刀柄上还挂着自己做的护身符…虽然只剩下系带了。

她接过太刀、一瞬间忽然有股电流似的力量从刀柄上传递至自己手心，加茂澪瞪大双眼不敢相信、马上抬头看向五条老师。

「翔太在最后一刻倾注了所有咒力、在挥出斩击的瞬间将自己的术式刻在刀里了，翔太真的很强哦！这种事情至少要一级术师才能做到。」

他抬手用宽大的手掌盖住了女孩的头、才发现没办法再像上一次一样随手揉了，居然绑起马尾了呀？

「想念他的时候就挥刀吧、翔太的咒力永远都不会消失的。」

感受到手心下传来微微的颤抖，五条悟觉得这种时候是不是该安慰一下？可他才刚换好衣服耶？

随后女孩才缓缓抬头看向自己。

「那我岂不是得一直挥刀了？」

「嗯、那就一直挥刀吧？」

他有些满意地笑了笑、并欠身对上女孩的视线。

「变强吧，强到再也不会被谁丢下、强到没有人再敢推开妳。」

「好。」

加茂澪此刻的笑容，好像是五条悟第一次见到的。

真实的她。

在带着加茂澪回到操场的路上，看女孩紧握着刀身如获至宝那样、五条悟忽然间觉得好像可以理解当时夏油杰说的「我倒觉得还不错呢、能有人只为了讨好自己而这般装模作样。」

可是这孩子好不容易变回真实的自己了耶？他还想再多看看加茂澪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澪，马尾很适合妳唷。」

加茂澪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这什么表情啊？是没被五条老师夸过是不是？

哦、还真没有。

而女孩只是收回视线随口回应了一句：「这样比较方便。」

「妳這孩子反差也太大了吧？之前不是还很热衷变换发型吗？」

「还好吧？反正也没人看。」

真不可爱啊这小鬼，刚刚也是！那种场合不是应该感动得一塌糊涂拉着老师的手哭唧唧的撒娇感谢吗？

所以翔太是喜欢这小鬼哪里啊？

「但不管怎么样……。」

「嗯？」

她抬起头、嘴角的笑容很是得意地对五条悟这么说了：「即使那都是我装出来的、但我想翔太喜欢的一定是全部的我了。」

哈？这小鬼没有六眼吧、还是她会读心术啊？

在五条悟还有些疑惑的同时女孩又看回了操场的方向、语气有些冰冷却十分真挚：「不过以后也没必要再装了。」

放加茂澪回去操场训练后五条悟便悻悻地去折磨伊地知了。

「澪…那把刀是？」看见加茂澪抱着刀走来、真希赶忙上前关心她，她觉得澪今天非常不一样、不是发型，但就是哪里不一样了？

「是翔太留给我的、他将术式刻在刀上了…。」

澪用十分怀念且眷恋的目光看着那把刀，这深深刺伤了一旁的乙骨忧太…而让乙骨忧太受伤的并不是那把加茂前辈的刀。

是澪左手上不知何时戴上的…加茂前辈交付给自己的戒指。他以为澪不会戴上了，因为那一日澪很明确告诉自己：「我没办法戴上它，因为已经没人能替我戴上了。」

为什么…？

「所以，真希、忧太。」

「嗯？」、「哎…？」

加茂澪用十分认真的、嘴上虽然带着笑的，却与以往都不一样的神情看着面前的同期们。

「未来请你们陪我练习剑术吧，请多多指教。」

此时禅院真希才绷不住地哭了出来、紧紧抱着面前的女孩，后者只是抬手轻拍她的背：「抱歉啊…让妳担心了真希。」

「笨蛋…要几次都可以、我会一直陪妳的！」

随后熊猫才拉着狗卷棘和发愣的乙骨忧太一同抱了上去，一年级忽然间抱成一团像坨小兽在相偎取暖一样。

而一旁的夏油杰此刻好像才找到了当老师的意义，其实也不坏嘛？

被窝在人团里的加茂澪抬头向夏油杰伸出手、夏油杰还以为女孩是希望自己去救她出来，却在握上去的瞬间被女孩拉进人团抱在一起。

「加茂澪、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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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容许我拒绝。」

「哎～为什么啊忧太？高层那里难得会指名你哦、你不想趁这个机会展露头角什么的吗？」

乙骨忧太坐在五条悟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低头不语、男孩手抓着自己的膝盖似乎在焦虑着什么那样。他才不要离开大家、不想再回到只有自己的世界了，而且…在这种时候要他离开澪身边什么的、他做不到。

看着眼前的学生身上庞大的咒力流动，五条悟真的觉得好好玩啊？如果说加茂翔太的想法可以直接透过表情判别出来、那么乙骨忧太的想法则是看咒力流动就也能很明确了解了。

「还是说，忧太担心你不在日本的期间、澪会被抢走…？」

嗚啊、恋爱脑真好玩，他身上的咒力庞大到都可以造出怨灵了呢。

「放心放心～老师会帮翔太把澪看得好好的唷、保证全天候24小时不间断。」

「五条老师、请你自重，总之请容许我拒绝这一次外派，我是不会离开高专的。」

语毕、乙骨忧太背起刀袋起身就走，在门口微微鞠躬「告辞了。」后便转身回到教室。

当他站定教室门口、发现同期们正在讨论晚上要买垃圾食物然后打游戏，而被窝在中心的女孩虽然看起来也在参与话题、脸上的表情却不再像过去那样热衷。

乙骨忧太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女孩的异常？他的目光可是一直都在她身上啊！

加茂澪虽然答应了许多事情，答应了要一起再全面制霸交流会、答应了要再一起去花火大会、答应了年底要完成没去到的温泉之旅。

可她仿佛只是在完成任务那样？

女孩脸上的笑容不再如过去那般可爱甜美、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冷漠与疏离，可乙骨却无法去质疑她是否还没有走出来、因为…。

太真实了，仿佛现在的她才是加茂澪。

但没关系的，因为我会依然爱妳。

我会努力温暖妳、融化妳心中的冰冷与痛苦，让妳幸福快乐。

于是他更振作地抓紧刀袋步入教室、才听到了女孩柔情似水地对真希说。

「这是翔太替我戴上的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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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告你、不要逼我亲手杀了翔太救回来的你！！」

「没关系的、澪…」

「乙骨忧太…已经死在去年的万圣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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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茂澪难得露出了以往的柔情，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有些出神地对禅院真希说道。

「这是翔太替我戴上的唷。」

真希不太敢再多问、因为这是她好久没能再看到澪这样表情的时刻了，于是她同意地点点头：「嗯、真的很好看。」

两人相视而笑，一旁的熊猫和狗卷棘忽然也插不上话、转身才发现乙骨忧太还站在门口发愣。

「喂忧太～快进教室吧、等等要上课了！」

「……啊、好的！」

乙骨忧太此刻感觉脑袋嗡嗡的好不舒服…他还没能听清楚一旁的熊猫同学在跟自己说他们又买了什么游戏、以及晚上要买些什么来吃？便开始上课了。

他就这样恍神恍了一整天，就连下午的对练也是、晚上一起打游戏的时光也是；可即使自己已经如此明显地不开心了、女孩也没有像过去那样关心自己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很淡然地跟着大家行动。

为什么…？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乙骨忧太又失眠了好几夜…但他始终没能再得到女孩特意的关心、即使自己眼下的乌青已经严重到连熊猫都看不下去拿出眼霜替他涂上也一样。

加茂澪只是一视同仁地对待自己。

是装可怜已经没有用了么？还是因为里香已经解咒了所以才不像以前一样关心自己了呢？

再也得不到女孩的偏爱与关怀、再也感受不到她温暖的拥抱，这三周来乙骨忧太快要崩溃了、他想着一定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好、是自己还没有将前辈的一切模仿到位，所以才会被澪给抛下的。

是他的错、是他还不够强大。

在给予自己方向后、乙骨忧太仿佛得到了存在的意义，于是他又提着太刀前往训练场加训。

在推开训练场大门后，他才发现此时里头的灯是亮着的、而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人正在里头酣畅淋漓地挥着刀、手起刀落之间没有丝毫犹豫，就是有些吃力的样子。

「…澪？这么晚了、妳怎么会在这里？」

察觉到乙骨忧太后加茂澪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到一旁拿起水啜了口：「忧太才是吧、你也来加练吗？」

她没有再多任何的眼神给自己、与以往不同的语气，不像过去还会担心自己累不累、不像过去那样会试图多找一些话题圆融气氛。

只是很单纯的，沟通。

「嗯…我也是来加练的…。」

「这样啊、那一起对练吧？我正愁不知道怎么使力呢、翔太的刀对我而言果然还是太长了，有些不顺手。」

女孩举了一下手上的刀看向自己、提问要不要一同对练后乙骨忧太这才有些绷不住了。

「为什么呢…？」

「哎？就、翔太的身高比我高那么多啊？你看他的刀还比忧太的长。」

「不，为什么执着一定要用加茂前辈的刀呢？明明就不适合不是吗！澪明明还有赤血操术不是吗…？」

他略带哭腔地问着，可澪并未特别拘泥于此、只是一副理所当然地：「因为是翔太留给我的刀啊？只要多练习一定就能顺手了吧？」

【因为是加茂翔太 】

「赤血操术…也不用了吗…？那才是澪擅长的招式不是吗…？」他低下头没头没尾地问着一些加茂澪不太理解的问题。

「非必要的话就不用了吧。」

可她十分肯定地这么说了。

「因为以后也没人替我治疗了。」

【因为她只要加茂翔太 】

乙骨忧太好像知道那个一直困扰自己的、不断使自己心烦意乱的声音是什么了。

「所以…澪只要加茂前辈对吧。」

「哎…？」

加茂澪察觉到面前人畜无害的同期忽然间发出大量的咒压，虽然咒力环绕之下让她有些看不清乙骨忧太的表情…可她确实看见了。

为什么…忧太的嘴边有咒纹…？

【不许动。】

加茂澪此刻因受到咒言的控制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乙骨忧太走向自己、将脸直面懟在自己面前，他抬手抚上自己的脸庞满眼都是宠溺的…可这样的目光却让她毛骨悚然。

他什么时候会的咒言？！为什么忧太可以使用咒言…？

她此刻才想起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深思过的…为什么乙骨忧太能使用跟翔太一样的反转术式…？

这人到底…？

对了、乙骨忧太他是特级啊……她怎么给忘了呢？

「既然澪只想要加茂前辈、那就让我来顶替加茂前辈吧？没事的…澪什么都不用做，别怕…。」

在他手心下的、那张他描摹了无数次的脸庞此刻有些发抖，这让乙骨忧太感到很心疼、只好稍微收敛点咒力怕吓坏他心爱的女孩。

也就是这一瞬间，她抓住了这一秒的缝隙、加茂澪赶紧动身往后跳了一大步，举起手上的刀有些慌乱地要求他不许靠近、可那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