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抓包
人多的地方，自然是非也多。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有好事者捕风捉影。
就比如上次聚餐后，就有关于苏熙和沈钰前后脚离席，肯定在谈的流言传开。
沈钰作为当事人无比淡定，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甚至把这个八卦，说给刚拖着行李箱出差回来的金煜听，后者有点生气地直呼荒谬。
“你也觉得荒谬吧！”沈钰觉得好笑。
金煜皱着眉，“为什么明明我和她在一起，被传的却是你？”
沈钰寻思着，这个恋爱脑也是没救了，于是逗他，“那要不我在早会上澄清一下？”
“滚！”金煜没好气地抬起长腿，作势要踹他。
两人在电梯口打闹之际，苏熙慢慢走到他们身后。沈钰瞥见她，立刻笑着跟苏熙打招呼，实际在提醒金煜。
三人进到电梯，站在金煜和沈钰中间的苏熙，没闻到已经熟悉的乌木香。却是被鸢尾花和檀木香包围。
“沈钰，你喷香水了？”还没等沈钰否定，苏熙接着说，“好骚包啊，适合你。”
前一秒还在欣喜换了香水被注意到的金煜，听完后半句，脸色瞬间变差。沈钰瞄了他一眼，不敢吱声。
“领带收到了吧。”苏熙继续扭头和沈钰聊天。
沈钰小心翼翼回答，“嗯，谢谢。”
苏熙露出招牌笑容，“是我应该谢谢你送我回家。还有，我想问你个问题。”
沈钰一边同意一边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无比希望快点到。
“你不会喜欢我吧？”苏熙平静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
这句话同时让另外两个人惊讶住了。沈钰吓得连忙挥手否定。
苏熙如释重负，“吓死我了，你那天送我回家，还帮我把灯泡换了，最后还留下了领带。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
沈钰看着金煜，金煜垮着脸不看他。
“还好你没有，因为这招对我不管用。”语毕正好电梯门开了，苏熙先走，金煜出去之前还瞪了沈钰一眼。等倒霉蛋沈钰也出去了，剩下一群精岩的吃瓜群众才陆续走出。
之后沈钰对苏熙求而不得的传闻不胫而走。
晚上，群里突然热闹起来。
大家在讨论这个月离职人数多的事。除了采购部一下走了三个人，赵算的部门招了半年人才招到，没干几个月就跑了。应聘的时候，各方面条件都和应聘岗位高度匹配，可是来工作之后发觉完全货不对版。
[苏熙:又是那家猎头介绍的？]
[刘菲:那家猎头公司真的很有问题。]
[章姐:现在招聘网站那么多，真要costdown，每年还送那么多钱给猎头公司干嘛。]
[沈钰:之前你们说过，都是被这家猎头推来精岩的？]
[苏熙:你不是吗？]
[刘菲:对哦，你在美国学的金融，怎么没去欧美企业跑来这里做化工？]
[沈钰:嗯……我想起来了，我也是刚回国就被他们家骗进来的，那时候不是刚好金融危机吗，工作也不好找。]
其实关于这家猎头公司，之前部课长会议上，财务部已经提出过质疑，但是并没得到重视，所以沈钰一直没找到机会再提。
苏熙觉得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机会，于是小饭桌的四个人打算一起演场好戏。
按照苏熙的计划，首先登场的是和陈招娣挨着坐的刘菲。
“陈部长，公司不是一直在问我们要costdown的提案吗？我突然想到一个。我们的手机号是公司统一报销的，每个月都有积分，可以抵扣话费的。”刘菲一边和陈招娣说，一边打开app查积分，“诶？我怎么没有积分？”
陈招娣也查了，发觉自己的积分也不见了，转念一想，冷笑道，“公司统一报销手机费的是财务。”
顺利放完火的刘菲功成身退。
茶水间，章姐在确定刚调去采购部的许梦玲也在之后，边泡茶边和苏熙聊天。
“我听说人事找采购部离职的三个人谈了好久，一直在问是不是采购部有什么问题。”章姐假装凑近苏熙，嗓门却没小。
苏熙喝了口茶，憋笑，“今年员工流动率大，人事肯定要担责，所以急着把锅甩出去吧。”
然后章姐特地看了许梦玲一眼，和苏熙示意出去再说，两人也算演完了。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第二天采购部长果然先发制人。一封邮件发给金煜，抄送陈招娣，抱怨自己部门留不住人，是因为薪资待遇低，字里行间都在责备人事。果然，昨天许梦玲第一时间去跟她新领导打小报告了。
陈招娣在采购吃瘪之后，立刻把炮火指向财务，提出手机积分抵扣话费削减成本的提案，并且质疑财务之前对积分如何处理。
在财务部长哑口无言的时候，沈钰提出目前使用的猎头公司费用高昂，建议人事重新调查市场情况。
最后结论是，金煜让陈招娣重新调查市场上的薪资和猎头公司的情况，并在下次部课长会议上汇报。至于手机费用，也从原来的财务报销，改成总务来报销，所有积分直接抵扣话费。
下班，苏熙提出让沈钰送她回家。
“你是怎么知道手机积分的事？”苏熙好奇。
沈钰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这事我是听部门离职的小朋友说的。我们领导以前使唤他去营业厅，用积分换过东西。”
两人又是对公司的腐败一通吐槽。
沈钰等苏熙进门之后，像往常一样按电梯上去找金煜，背后一个声音幽幽地响起。
“你不是来找我的吧？网约车主理人。”
沈钰暗道不妙，动作僵硬地转身，“我说是，你会信吗？”
“少废话，你最好老实交代。”苏熙先他一步进了电梯，“以前我就奇怪，你为什么戴着江诗丹顿，开5万的网约车同款。原来这车是你们家造的。”
沈钰知道瞒不住了，赶紧乖巧地接话，“家父不才。”
“你和金煜在美国就认识？”看到他点头后，苏熙接着问，“所以我和他的事，你知道？”
沈钰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一点点，刚知道的。”
既然都知道，以后也没必要隐瞒了。苏熙这样想着，两人已经走到金煜家门口。她把沈钰推到自己前面，催促他按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