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混沌模型

七天时间，在谢茨日以继夜地努力下，吸纳的火、金、土三系魔力如同绚烂的溪流，遍布源核表面。

夺目的光彩从无数晶面折射至核心，将原本晶莹剔透的琉璃宝石彻底点燃成悬挂于精神空间中的一轮微型太阳，散发着顶级宝石般璀璨迷人的火彩。

源核稳定地为黑暗的精神空间提供着光芒，分散开的魔力慢慢聚拢，最终只浅浅占据源核底部一角。——这象征着魔法学徒阶段，也被称为见习法师。

冥想、吸收外界魔法元素，在源核中转化为自身魔力。魔力再通过构建出的法术模型释放出具体的魔法。——这便是法师的施法过程。

学会构建十种不同类型的基础法术模型，就能从魔法学徒升级为初级魔法师。

学会构建五种2环法术模型，并将源核填充一半，就是中级魔法师。

总结下来就是，法师的强弱和等级，只取决于魔力积累与对法术模型的掌握。

谢茨单手抵着下巴，感受着身体内奇异却平衡的能量分布，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抠挖着墙壁上的元素晶石。

正常来说，他现在应该立刻着手构建第一个法术模型。但在源核被点亮的刹那，他惊讶地发觉“锻造异能”本身，就是一个天然烙印在身体与精神空间深处的、复杂而庞大的超级法术模型！

相当于他天生拥有一个完美配套的魔术模型和魔法回路。从那些令他眼花缭乱、暂时根本无法解析的神秘符文结构来看，这个先天模型的等级高得超乎想象。谢茨甚至无法凭借精神力来判断它究竟是几环魔法。

而在这个世界，现阶段他的精神力唯一无法看清楚的只有神明刻下的符文。

菲斯特讲解的知识中，这属于魔武双修。菲斯特自身就是偏向实战的战斗法师，他在觉醒源核的基础上锤炼身体，构建出了魔法回路。

理论上所有魔法师都能魔武双修，但法师修行本身就缓慢艰辛，天赋与努力缺一不可。双修就如同在双腿绑上沉重枷锁，走路都困难，何况奔跑？

初级魔法师能活150岁，高级魔法师能活300岁，魔导士能活800岁。魔法修行是极其依赖天赋的事情，很多魔法师都是卡着寿命边界，勉强突破。更多的魔法师，到死都无法突破。

除非天赋卓绝，否则还是专注一条路为好。

原本谢茨还纠结自己是否要魔武双修，现在没得选了。魔法模型和魔法回路天生相连，他只能一起修行。

谢茨深呼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将注意力重新沉入精神海。

他本身拥有的“锻造”模型，可以用魔力分别释放出模型中囊括的火、金、土三种元素的攻击与防御法术：

【熔岩之火】、【耀阳】、【折金之手】、【耀金】、【大地之息】、【耀土】。

六个天赋技能融合起来就是完整的“锻造异能”，拆分后则攻、防、辅助俱全，威力庞大，唯一的缺点就是极其消耗魔力。

因此，谢茨自己新搭建的法术模型，目标只有一个，辅助加速吸收魔法元素。

只要时间足够，谢茨的精神力足以支撑他构建出极其复杂的模型，但他的魔力储备只允许他搭建起3环以下的元素结构。

圆形、三角形、方形……无数基础模型在谢茨脑中不断拆分、组合。它们是自然状态下最完美的阵法基石，是所有复杂魔法模型的源头，就像编程语言中的0和1。

但也因此，普通魔法师身上的能量波动，就像明牌作战，一出手就能猜出他要释放什么样的魔法。

“所有法师的法术都是以此为基础，实力强大后，可以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基础语言。”菲斯特很认可谢茨的比喻，“魔法塔里可以兑换前辈法师们的创新模型，但我身上有契约束缚，无法将它们交给你。”

谢茨并不失落，只是由此和菲斯特展开了一场关于魔法师本质的对话。

菲斯特：“法师永远追逐自由和真理。”

谢茨：“如果追到了真理呢？”

菲斯特：“解构、掌握、创新。”

“听起来就像是一群刺头，很叛逆。”谢茨如此评价，但他的心跳却在一点点加快，一股难以言喻的共鸣在血管中流淌。他发觉自己的骨子里，是在向往着这种“叛逆”。

就像此刻，踏上法师之路的第一步，谢茨选择了与众不同的方向。

他已经找到了一条真理：法术模型与数学模型，本质上是魔法文明和科技文明对世界规则的探索和成果。

那他是否可以用数学模型替换法术模型？

意念一动，魔力在精神海内迅速铺开，最终构建出一个整体有些扭曲的凹陷圆环面，表面布满褶皱的荷叶边，中心是一个空洞。当阵法将源核纳入空洞的瞬间，元素开始自行旋转，并带动整个模型一起运动。

外界的魔法元素被自发吸引，环绕旋转几周后，火元素自发落在火元素“带”上，金、土元素各归其位，它们以无规律，不可预测的移动轨迹跳跃、缠绕、最终被源核吸纳。

谢茨成功构建出了一个美丽而复杂的混沌系统。——Aizawa吸引子，一个极具吸引力的三维混沌模型，它围绕源核不断、自主地、贪婪地吞噬外界的魔法元素！

随着时间推移，模型体积逐渐收缩、凝练。谢茨身上强烈的魔法波动也逐渐减小到几不可察，但他周围的魔法元素却在无序而迅速地消失着。

构建模型消耗掉的魔力被快速补充。

“如果能一直待在矿洞里，半年内我能晋升中级魔法师。”谢茨睁开双眼，琥珀色的眼眸非常明亮，有点点金红色的灵光在虹膜深处流动，宛如一片初生的辽阔、绚烂的星云。

“确定的方程可以产生随机的，不可预测的，但却具有内在有序结构的结果。如果逆推模型，或用混沌模型释放魔法，敌人根本无法预测法术轨迹，也就无法提前躲避。”

数学和魔法结合的无穷魅力让他心驰神往，恨不得一直研究下去。但理智提醒他，自己已经离开家接近一个月了。

借用溶洞的浅水快速清理自己，刮掉胡茬，顺手搭建起一个0环的清洁术，对着自己用了两次。

因为用火元素搭建的法术模型，所以感知中就像被温热的风吹了两次，尘污随着元素震荡尽数消散。

“正好还缺一个礼物。”谢茨环顾四周，从溶洞顶端挖出一块最纯净的高级水系魔晶。心随意动，瞬间将其雕刻成两朵粉蓝色的小铃兰花，并在上面铭刻了清洁术和守护屏障两个法术模型。

“叮——！”两朵指腹大小的铃兰花轻轻碰撞，随着一声脆响悦音，一道淡蓝色的光幕从头扫过全身，令人焕然一新。

“谢谢哥哥！哥你帮我挂在手链上！”哪个小姑娘能拒绝这样的礼物？谢藜当即伸出手，眼中满是期待与欢喜。

谢茨笑着帮她戴上，注意到手链上多了一颗与海螺珠几乎一模一样的玫瑰色珍珠，同样蕴含温和的水属性，却散发着淡淡的暖意，显然极为难得。

他顺手调整了两个珍珠的位置，将铃兰坠放在两者之间，还将银手链转换为镂空铃兰花雕的铂金细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