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又过了一周。傍晚时分,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海关关长萨拉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坐进回家的专车。连日的心理折磨让他眼窝深陷,神情憔悴。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试图默诵经文来寻求一丝平静。
车子缓缓驶入雨幕。
突然,司机一脚踩住刹车,低声咒骂了一句。
萨拉乌睁开眼,皱眉问道:“怎么了?”
司机指着前挡风玻璃,声音有些发颤:“先生……玻璃上……有个东西……”
萨拉乌疑惑地向前倾身。
透过被雨水模糊的车窗玻璃,他清晰地看到,一个巴掌大的小相框,竟然被某种胶死死地贴在了玻璃外侧。
相框里,是他年仅八岁的女儿!是她上周在学校运动会上赢得跑步比赛后,拿着奖牌,笑得像个小太阳一样的照片!
然而——
照片上,他女儿那双原本清澈明亮、充满笑意的大眼睛,被猩红色的笔涂成了两个血淋淋的窟窿。
那红色刺眼得如同真正的鲜血,顺着雨水流淌下来。
照片的下方,用同样猩红扭曲的笔迹,写着两个触目惊心的T文单词:【下一个。】
“不——!!!”
萨拉乌猛地扑到车窗前,想扯掉那个相框,手指却被玻璃和胶水阻隔。
“回家!快回家!!!”他对着司机疯狂咆哮,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
车子以近乎失控的速度冲回家中。
萨拉乌甚至等不及车停稳就冲了下去,踉跄着扑进家门。
妻子被他惨白的脸色吓坏了:“萨拉乌!你怎么了?”
“女儿呢?女儿在哪里?!”他抓住妻子的肩膀,声音嘶哑。
“她……她在楼上自己房间玩啊……刚才安保系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灵了几分钟,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妻子被他吓到了,语无伦次。
萨拉乌一把推开她,像疯了一样冲上二楼,猛地撞开女儿卧室的房门。
房间里,他的小女儿正坐在地毯上玩洋娃娃,似乎被父亲的样子吓到了,睁大了眼睛。
萨拉乌剧烈地喘息着,目光疯狂地扫视房间。
然后,他的视线凝固了——
就在女儿房间的窗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小香炉。
香炉里,某种不知名的黑色草药正在缓缓燃烧,冒出丝丝缕缕青白色的、带着古怪气味的烟雾。
而雪白的墙壁上,正对着他女儿的小床,被人用那种同样的、猩红得刺眼的颜料,画着一个与之前匿名包裹里“报告”上描述的、与娜拉死亡标记一模一样的诅咒印记。
那印记像一只狰狞的眼睛,又像一张狞笑的嘴,在袅袅青烟中,无声地凝视着他,发出诡异的笑容。
萨拉乌站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
雨水敲打着窗户,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声响。
香炉里的怪烟弥漫开来,带着诅咒的气息。
-
公立11月,一年一度的水灯节让整个芭提雅褪去暂时的惶恐,沉浸在一片诗意与虔诚的浪漫氛围中。
夜幕低垂,湄南河两岸灯火璀璨,宛如星河坠落人间。
空气中飘荡着茉莉花串的清香和烤香蕉叶的甜糯气息,人们穿着传统服饰,笑语盈盈地走向河边,准备放飞承载心愿的水灯。
林蒲桃头一次参与这样的节日,倒是对此十分新奇。
而迦陵像是真的像过来度假一样,特意命人给她送来一套做工精致的泰丝筒裙。
浅紫色的面料上绣着银线花纹,黄色抹胸衬得她肌肤胜雪,明丽柔美。
出来的瞬间,她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裙摆。
迦陵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很快便挪开了。
倒是一旁的吉姆,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笑嘻嘻地调侃:“哇哦,咱沅沅这一打扮,水晶晶(漂亮)啊!不过……”他指了指她腕间那串深色的龙婆珠手链,“这手链是不是太素了点?这边的女孩过节都喜欢戴那种花花绿绿的。”
他的话没说完,旁边的维猜无声地扫了他一眼。
吉姆莫名其妙地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林蒲桃摇摇头,用另一只手护住了腕间的手链,轻声道:“没关系,这个就很好。”
不知为何,看到她这个细微的、维护的动作,迦陵心中那丝因吉姆多嘴而产生的不悦,竟莫名消散了不少,甚至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舒畅。
“走吧。”迦陵没有再看他们,转身离开。
他们并未与普通人潮挤在一起,而是来到了湄南河畔一处私人的观景平台。这里视野极佳,可以将河面上万千闪烁的水灯尽收眼底。
工作人员送来了精心制作的水灯,用香蕉叶和鲜花编织而成,中间放着蜡烛和线香。
林蒲桃接过一盏,走到平台边缘。
望着脚下波光粼粼、倒映着万千灯火的河面,她深吸一口气,点燃了蜡烛和线香,小心翼翼地将水灯放入水中,轻轻一推。
水灯晃悠着,随着水流缓缓飘向河心,融入那一片光海之中。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许愿。
她在水灯上写下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泰文,此刻内心祈祷的却是:愿她能顺利完成任务,平安归家;愿在港城的阿爷阿嬷身体康健,无病无灾。
她祈祷得格外专注,时间久了些。
迦陵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虔诚的侧影,忍不住嗤了一声:“磨蹭那么久,许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愿?”
林蒲桃睁开眼,转过身道:“我希望妈妈在天之灵,能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