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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服阴鸷反派日常》

3. 百思不解

“还装呢。”

“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用严刑拷打的那一套逼着你实话实说?”

刀架在脖子上,沈汐鸢不敢轻举妄动。

“哥哥……”沈汐鸢小心翼翼地抽泣,不动声色地往后倾,离刀刃远一些,闭上眼睛像是认命,“如果没有哥哥,阿鸢就不会活到今日。是不是只有我消失了,哥哥才会想起我?”

欲擒故纵的把戏。祁昀祐眼睛都不眨一下,紧紧盯着眼前之人的反应,试图在她的神色中寻到一丝破绽。

却不料,她话音刚落,便作出引颈就戮之态,往剑刃处直直地撞了上去。

电光火石之间,祁昀祐将手上的剑往反向推,这才避免一场血溅当场的惨案。

“你干什么?!”

他几乎是怒吼着,所有的不解、怀疑都凝成嗓子里的嘶吼,所有的惴惴不安与顾忌都在此时此刻爆发。

他的失态是沈汐鸢的意料之外。

沈汐鸢观察过他,从他们见面的第一刻起,祁昀祐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态度,语气淡淡的,说话狠厉,擅长威胁。

嘴上无论说什么话,语气都是死水般平静。就像乌龟永远慢吞吞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她敢往剑刃上倚靠,是笃定祁昀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没有从她嘴里撬出一点儿有用的东西,祁昀祐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她引颈就戮,他为何会这般失态、乱了方寸?

京城里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不知严刑拷打过多少人,手上不知染过多少血。

虽不算穷凶极恶之人,可也实在算不上好人。

“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

沈汐鸢低下头,拉了拉他的衣角。

祁昀祐将剑丢到地上。

“哐当”一声,惊得屋外的鸟雀展翅扑腾,在簌簌的叶声中逃离树梢间。

只留下叶子纷纷坠地。

屋子里显得尤为寂静。沉默却压抑。

如同夏日乌云密布的午后,将雨未雨的闷热笼罩大地。纵然对将至的大雨心知肚明,可依然焦躁难安、提心吊胆。

沈汐鸢用余光偷偷大量祁昀祐的神情,他看上去不太对劲。

刚才寸步不离地用剑指着她,现在却视她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沈汐鸢往他身边挪一寸,他便也挪一寸,与她隔开。眼神冷冷地扫她一眼,仿佛不愿见到她。

这下,百思不解又束手无策的人成了沈汐鸢。她实在是想不通祁昀祐这是怎么了。

这……到底怎么了?

她仔细回忆上一世关于祁昀祐那点零星的记忆,想要找到蛛丝马迹来解释他现在的态度。

难不成……是因为他眼睁睁见证至亲之人自裁而无能为力,因此耿耿于怀成了心魔?

沈汐鸢只知道祁昀祐的爹娘和长姐都在他十五岁那年离世。至于这背后的缘由,她不曾听闻。京中虽有传闻,却终究空穴来风,众说纷纭。

她现在是不是该冲到他面前,抱住他,告诉他,妹妹是不会离开哥哥的。

只是,这样似乎太浮夸了些。

就在沈汐鸢思量对策时,祁昀祐开口了:“你真的不记得了?三日前在山崖,你对悬崖边的我冷嘲热讽,还想要将我推下悬崖。那日我带着面具遮住了脸,还被你当成居心叵测的贼。”

原来那时候悬崖边的面具人是祁昀祐!

难怪她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至于容貌,仅有一面之缘,他又带着张面具,萍水相逢的人她哪会放心上?认不出倒是情有可原。

可他分明在颠倒黑白。那日在山崖,是她难得大发慈悲,提点深陷迷途的糊涂人,想要攒点功德求上天保佑。怎么在他嘴里就成了冷嘲热讽、谋财害命之人?

不对……他这是故意颠倒黑白试探她。

方才的失态也是他故意为之吧,让她疑惑不解,以此分散她的注意。

沈汐鸢茫然地眨眨眼:“什么山崖?”

祁昀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无可奈何。

谁知道是不是在酝酿别的阴招?

不如先下手为强。

沈汐鸢又挤出几滴泪:“哥哥若是想赶我走,不必费尽心思找借口。可是哥哥,我真的很想你。只要能远远地看一眼哥哥,无论是让我洗衣做饭,还是当牛做马,阿鸢都甘之如饴。”

祁昀祐冷冷瞥了她一眼:“洗衣做饭有专人负责,不需要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大小姐瞎掺和。”

沈汐鸢又蹙起眉头,落寞地低下头:“是阿鸢没用,没能帮哥哥。”

祁昀祐看她这副软弱的样子,却不觉得眼前梨花带雨的姑娘是弱柳扶风的菟丝花,反而愈发怀疑这人别有用心故意演戏。偏偏他还没能找到什么破绽戳穿。事情脱离掌控的滋味不好受,衬得他尤其无能。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垂眸看着身前的人,

祁昀祐皱起眉头:“再这么恶心人,当心我真的杀了你。”

“以后一不准花言巧语,二不准眼泪汪汪。否则就把你丢山上喂狼。

“这段时间你就住这件屋子,不要在府上瞎晃,不要扰了我的清静。”

说罢,祁昀祐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窝了一肚子气。

沈汐鸢自找死路往剑上撞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只一刹那。

三日前山崖上的人怎么就成这副德行了?

祁昀祐猜她在演戏,却不知道她到底是何居心。

这种悬而未决的压力让他尤其不喜。

“侯爷。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雨苍递给他几张纸。密密麻麻的字记载沈汐鸢不为人知的过往。

“沈姑娘的确不是沈大人的亲女儿,而是他远房表亲之女。沈姑娘出生在纥邑,爹娘是小商贩,有一兄长,直到七岁那年父母意外葬身火海,她也与兄长走散。颠沛流离一年,她食不果腹,又染上风寒,落下病根。八岁那年,她被沈大人找到,收为养女接到京城。”

祁昀祐听出一丝不对劲:“沈荣望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区区远方表亲,他不会这么大费周章。派人查查沈汐鸢双亲的底细。”

“是。”

雨苍听到命令,马不停蹄地要执行。

“等等。她那个哥哥是怎么回事?”

沈汐鸢开口哥哥,闭口哥哥,听得他耳朵都要起茧。

“沈姑娘的兄长在她七岁那年与她走散后便音讯全无。后来沈姑娘到了京城,也耿耿于怀要找哥哥。十年光阴遍寻不得,想必也成了执念。”

雨苍禀告完前脚刚走,渝枫给沈汐鸢把完脉,开了药,后脚便出现在祁昀祐眼前。

“她装的吧?”

“我不知道。”渝枫叹了口气,实话实话,“传闻沈大小姐自由身体孱弱是因为早年颠沛流离落下病根,可我今日两次给她把脉,却觉发现她中毒了。长年累月的毒导致脉象虚弱,时而迎风咳血,时而晕倒在地,时而神志不清。”

祁昀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中毒?在沈府,谁能悄无声息给她下毒?”

家贼难防。

“这哥哥你便先当着吧。我一时半会也束手无策,这几日我再看看古籍找找线索。这妹妹手无寸铁之力,弱不禁风的,伤不了你。”

祁昀祐淡淡道:“那可说不准。”

是菟丝花还是食人虎,谁知道呢。

渝枫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调侃道:“活阎王啊,以你的性子,这世上还有谁能伤到你?还没动手就被你送到地狱了。”

*

接下来一连三天,沈汐鸢都没再见过祁昀祐。

她的院子里,倒是多了八九个伺候的丫鬟。

明面上,是照顾身体抱恙的沈汐鸢,实则是一双又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监视沈汐鸢的一举一动。

沈汐鸢几次尝试,想要暗中出府。可消息总是不胫而走,还没出昭景侯府的大门,那日见到的医者就出现在她眼前劝她少走动。

看似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实则是寸步不离的监视。

祁昀祐多疑。因着他的多疑,倒是有一点好处,整个昭景侯府守卫森严,即便沈荣望知道她栖身之所,也无计可施,只能心里急。

一双又一双眼睛盯着,沈汐鸢又出不了侯府大门,只能在心里酝酿一个又一个计划。

昭景侯府只是暂时的栖身之所,她在这儿,沈荣望便不好下手。

但终日无所事事也不是良策,当务之急是寻医问药解毒。这几日她还是时常咳血,但离开了随时下毒的沈府,又有渝枫煎的药护着心脉压制毒性,她的病与从前相比已有些许好转。

这可不够。渝枫解不了这毒,或许是年纪太轻,或许是有心为之。只能一日又一日配着些调养身子的药压制毒性。

寄希望于一根浮木终究不可靠。大风一刮,惊涛骇浪,浮木便无影无踪。

沈汐鸢很早前就明白一个道理:无论何时都不能将赌注全然押于一方,不能将所有的希望寄于一个法子、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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