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琳赛·奈特，”他念出她的名字，每个字都像裹着寒冰，“那个U盘上有韦恩特有的标记，他可以现在就报警，以盗窃罪起诉你。在警察抵达之前，你不会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到时候，会有女警来搜身，而我十分确定，这东西现在一定在你身上。证据确凿。想象一下，像你这样……”
他的目光微微下垂，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的全身，带着一种冷酷的评估意味，“漂亮的年轻女孩，进入监狱会发生什么，我想不需要我详细描述。”
一股寒意从琳赛脚底直窜头顶，她知道这是恐吓，蝙蝠侠和韦恩未必真的会这么做，尤其是韦恩，他看起来不像是会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位女性的人。但蝙蝠侠的语气太具有说服力，那种对黑暗面赤裸裸的揭露，让她瞬间汗毛直竖。
“你，你们不能这样做，那东西也是韦恩从莱克斯·卢瑟那里偷的！”琳赛强撑着辩白。
“呵……”蝙蝠侠低低笑了一声，但那笑声听上去非常可怖，“谁能证明呢？卢瑟不会指认韦恩的，他要保护自己的秘密，宁愿私下里调查或者找韦恩协商，而带有韦恩标记的东西又确实在你这里，你说，警察会怎么看？”
琳赛知道今天这个U盘绝对是保不住的，如果自己不交出来，蝙蝠侠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她已经彻底得罪了莱克斯·卢瑟，不想再得罪另一个“重要角色”，尤其这个角色跟韦恩，火柴·马龙，甚至超人都交好。
她略一思索，就迅速改变了策略。她的脸上依旧带着委屈，声音也还颤抖着：“我，我不是想拿韦恩的东西，我只是想用这个，换一个和韦恩先生再见一面的机会！我想获得他的好感……”
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扮演着一个因为对韦恩痴迷而一时糊涂的女孩。
蝙蝠侠没说话，她能感觉到他那审视的目光在她头顶盘旋。琳赛忽然僵住了。
坏了，她忘了蝙蝠侠跟韦恩有可能是情侣关系了，她这么贴脸开大不会反而惹恼这位黑暗骑士吧？
正当她在想还能怎么抢救一下自己的时候，蝙蝠侠突然开口了：“韦恩给过你一张银行卡。”
琳赛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起这个，困惑地眨了眨眼，刚想说自己没用过他的卡，就听蝙蝠侠继续说：“但是你故意输错密码，让它被吞了。”
琳赛心里咯噔一下。他连这个都知道？是韦恩告诉他的？
说他是告状精还真没冤枉他。
“那……我是不小心的，当时太紧张了……”
“我不相信。”蝙蝠侠直接打断，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像你这样……漂亮，聪明，又诡计多端的……骗子，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琳赛：……
好吧，被看穿了，不过她倒觉得蝙蝠侠对她的夸赞还挺顺耳的。
她抬起头，用一种“被你发现了”的语气说：“好吧！我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这有错吗？像他那样住在云端的男人，我不剑走偏锋，又怎么能接近他？”
她看到蝙蝠侠的下颌线绷紧了，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情绪。
琳赛索性闭上眼，做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蝙蝠侠知道她还是没有说实话，这个女孩的心理防线出人意料的稳固，在差点因为哮喘丧命之后，持续高压的审问之下，她依然能坚守自己的秘密。
他还记得她纤细的腕骨，以及刚才命悬一线时表现出来的恐惧和绝望。他不能用对待真正的穷凶极恶之徒那样去胁迫和审讯一个柔弱的女孩。
蝙蝠侠很清楚，今天他还在这里的第一要务就是拿回水蛭，至于其他，都可以以后慢慢探查。
“把东西给我。”蝙蝠侠重复道，“我会让韦恩联系你，你可以向他提出你的‘要求’，只要不过分。”
琳赛眨了眨眼：“什么叫不过分？想和他结婚算不算过分？”
蝙蝠侠：……
“你可以向他提，但他会不会答应你，和我没关系。”
好有用的一句废话啊。琳赛心里吐槽，但面上不显，她故意好奇道：“我想知道，你和布鲁斯·韦恩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怎么那么听你的话？你让他联系我，他就联系我？”
蝙蝠侠显然捕捉到了她表情和语气里的潜台词，他下半张脸的表情好像都扭曲了一下，随即，那被刻意调的不似人类的可怖喉音响起：“收起你脑子里奇怪的想法，也不要揣测我跟韦恩的关系。”
琳赛耸了耸肩：“我没有奇怪的想法啊，我只是猜想，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所以不得不受到你的胁迫。”
蝙蝠侠抿着唇，看上去非常不高兴。
琳赛差点笑出声，也赶紧学他抿住嘴。
“其实我就是想知道，如果我想要……接近韦恩先生，”她选了“接近”这个相对温和一些的表述，继续说，“会不会影响你们两个的感情。”
如果蝙布是真的，那她就不掺和了，趁早换目标才是正经事。
“不会！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蝙蝠侠低吼。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琳赛见好就收。她知道必须得交出U盘了，但能换来韦恩的主动联系，以及……更多接触蝙蝠侠的机会，似乎也不太亏。
她慢吞吞的将手伸进自己自己的贴身衣物内。蝙蝠侠将眼部的光学护目升起，一层白膜立即笼罩了他眼部的位置。
“给你吧。”琳赛噘着嘴，还带着点不情愿。
蝙蝠侠接过水蛭，快速确认了这就是他在卢瑟的机房内留下的原件，没有任何物理损坏。
他隔着护目镜又看了琳赛一眼，想知道她是如何让戴安娜·普林斯将得手的东西交给她的，而那个女人又为什么要拿他的东西。
但今晚的首要目的已经达到。他猜这份数据一定被卢瑟加密过，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她们俩应该都没能打开过，所以才会轻易交给他，说不定，戴安娜·普林斯为了里面的东西，也会主动出现在韦恩面前。
而琳赛·奈特，如果单纯只是为了用它吸引韦恩的注意，他已经答应了会让韦恩联系她，如果她也是为了水蛭里面的数据而来，那迟早也会露出马脚。
所以蝙蝠侠没再问多余的问题，将其收入腰带后，不再多留，转身走向窗口。他来的时候就是通过这里进入的。
看蝙蝠侠已经准备离开，琳赛忽然开口，带着一种试探性的柔软：“你好像不像传说中那么可怕。”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是你会区别对待女嫌疑人？”
蝙蝠侠踩在窗棱上的脚停住，没有回头，低沉的声音飘过来：“当然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琳赛追问。
“你不是‘嫌疑人’。”他的回答十分简洁。
这个答案没什么不对，但莫名让琳赛有些失望。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再赌一把大的，帮自己确认心里的那个猜测。
她用故作轻松，但又难掩尖锐语气问道：“是吗？我还以为是因为你认识我呢。”
蝙蝠侠转过身，白色目镜牢牢锁定她。即使隔着面具，琳赛似乎也能感受到目镜后忽然锐利起来的目光。
琳赛看着那双白色的目镜，继续说了下去：“毕竟，我会变成孤儿，可和您也脱不了关系呢。”
蝙蝠侠没有动，仿佛又恢复成了刚进门时，她看到的那具雕像。
这种压抑的沉默足足持续了有十几秒，琳赛几乎都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她是赌对了吗？还是激怒了他。
“不过我知道这不怪你，毕竟是我父亲他咎由自取……”琳赛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这是以退为进的试探，她必须在有限的接触时间内，让对方印象深刻。
这是刺向高尚者的利刃，琳赛知道，但她没有其他可以依仗的武器，只能用这种手段。
不过，没等她说完，蝙蝠侠就打断了她：“抱歉。”
琳赛的话戛然而止。
她听得出，对方的语气中带着一些更沉重的东西。
这让她的话没办法继续下去。
有什么东西在空中划了一道抛物线。琳赛下意识伸手接住，这才发现，是刚才蝙蝠侠给她用的吸入式药剂。
“珍惜自己的命，下次别再忘带了。”
说罢，他不再有任何停留，身影一闪，如同真正的蝙蝠那般悄无声息地跃出窗口。琳赛立刻跑到窗口伸头去看，那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