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很开心”
沈畅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来凑什么热闹？简直趁人病要人命！
她回：“你大姨不急，你先陪着馨言姐。有情况再说。”
姚乐：“可是，馨言要回去了。”
沈畅：“那你就送她回去。”
姚乐很惊讶：“意思是我自己先走？……可大姨之前不还打电话找我吗？现在电影结束了，人也不挤了，怎么反而不找我了？是不出什么事了？”
“别管。”沈畅没好气地回复，“听我的就行了。”
“哦……好吧。那我们先走了。”
“对。我负责善后。”沈畅把手机收了，跟薛然的奶奶一起玩小老虎气球。
西瓜汁榨好了，一杯杯盛好，盖上，插管。沈畅拿过一杯先递给老人家：“奶奶，好了。”
薛然也递过一杯给路春原，又等沈畅自己拿了以后，才去拿最后一杯。
西瓜汁满满的一杯，清香，甘甜，入口凉爽，喝一大口惬意极了。
老板娘笑着问：“怎么样？这西瓜进货的时候可是我一个个挑的呢，保证又熟又甜！”
确实如此。榨成了汁也能喝出西瓜瓤沙沙的，熟得恰到好处，又甜又新鲜；店家打包的杯子设计得也很好，扣得牢实，吸管大且卡得稳，不会撒漏，不会弄脏衣服，对老人和儿童都很友好。
沈畅没少买过喝的，看得出这些服务细节，不由朝她点头一笑：“谢谢，很好喝！”
她笑起来迎着朗朗的夜空和璀璨的喷泉，眼里是莹莹明光，显得唇红齿白，老板娘一时间收不回目光，忍不住含着羡慕，对路春原半开玩笑：“大姐，你都是怎么管，才把孩子管上省重点的？得没收不少情书吧？”
路春原手一挥：“哪有什么情书？现在的小孩跟以前不同了，都喜欢待在自己的世界，有一部手机就有了一切……再说了，他们还是读书的年纪，谈什么恋爱啊？特别是南梧高中，竞争这么激烈，哪有心思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就像路春原说的，沈畅从初中到高中，都没见到过有送情书的情况，至少身边没见到过。确实，送情书这件事太考验心理素质了，除非一击即中，否则容易自尊破碎。难怪给馨言姐送情书被退的朱绪会耿耿于怀，一般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当然了，学习也是一个原因。沈畅从重点小学升到南梧初中部，再到南梧高中部，所见人群皆是沉浮学海之辈，实在懒得去热烈奔放。在这些学生们眼里，与其跑前跑后献殷勤，不如坐椅子上享受一杯饮料来得实在……
还整天嚷什么青春赞歌。别人她不知道，但就她看到的，南梧实验班里的学生是更想要轻松放鸽。
所以她一直也疑惑着，怎么姚乐和馨言姐就能谈上？除了志同道合，一定还因为精力过剩。
像她自己，被几次意外就搞得心力交瘁，导致成绩直线下降，兢兢业业努力两周才追回去，这才符合常理。
普通人，还是不能跟天赋怪作比较。人贵有自知之明。
老板娘也连忙附和：“也是，重点学校的孩子，都是把学习放在第一位的。”
路春原满意地点头。“不自觉不行啊！”
沈畅挨近她一步，笑了笑：“除了自觉，还有老妈你在隔壁班自习课上痛骂早恋的功劳吧？”
“……少啰嗦。”路春原瞪她一眼。
薛然站得近，听到她们母女对话，也忍不住一笑。他不知想到什么，一时显得神色舒展，似有欢欣。
一整个西瓜榨了满满四杯后，还余出半杯。店家一并装了杯子，没有额外收钱，递了出去。
薛然道谢接过，轻轻递给了沈畅。
沈畅稍一迟疑。虽然自己手上的还没喝完，但不知为什么，很不想拒绝他的好意，于是接过了，低得几乎听不到地说了声谢谢。
她没抬眼去看薛然有什么表示，说完就略紧张地跨了一步，转回老太太身边，与她并排坐在摊子旁边的长凳上。
“奶奶，好喝吗？”
“好喝哇。”老人家笑得眯起了眼，“畅畅呀，阿奶还会做一个西瓜酸奶冰哩，电视上年轻人都喜欢，你喜不喜欢呀？”
“哇！”沈畅顿时惊讶，“奶奶你真厉害！”
“电视上学的喽，年轻人喜欢的新东西，说是热天爱喝……还有好多哩，芒果的，荔枝的，草莓的……哦！畅畅哇，你喜不喜欢花茶？饮饮他妈妈就爱喝玫瑰蜂蜜茶……”
沈畅一时想起了玫瑰香的卤豆腐干，不由问：“奶奶，你们家里是不是种了玫瑰花？”
老太太一拍手：“有呀有呀，好多哩！玫瑰，还有茉莉花，桂花，昙花……等我回去，拿照片给你看看哟！”
这时路春原和薛然聊了几句后，也跟着转过来，拉了另一条凳子坐。
老太太见薛然坐过来，马上叫他：“饮饮，你有没有照片？花花的照片？”
薛然一时愣住。“花花？”
老太太当面唤饮饮，让沈畅又浮上了几分窘迫，她又忍不住脸上发热，好在灯光变幻的夜晚里看不清楚。她解释说：“……奶奶说的是她家里种的花。”
“哦，有啊！……手机里有。”薛然拿出手机，划开屏幕。
“快，”老太太很兴奋，“快给畅畅看看哇！……前天开的那两朵玫瑰花，开得最大最好看了！”
薛然望向她们一眼，神色微有迟疑。沈畅马上也明白了——现在薛然和自己老妈坐一起，而自己和薛家奶奶坐一起。要看手机上的照片，要么换座位，要么……
她的心急跳了两下，就见薛然起身。
她慌忙开口：“这里光、光线有点暗……要不，到亮的地方再看吧。”
路春原也说：“是啊，急什么？先喝果汁嘛。到时发过来慢慢看，反正同班同学，肯定加了好友的……是吧畅畅？”
沈畅一愣。“这个，还……还没有……”
没等路春原发话，她赶紧率先补上：“我今晚回去就加上！”
薛然也点头：“奶奶，不急的，照片都有……你们先慢慢喝。”虽然白起身了一趟，但他含着笑意，夜色下也能看出神情十分高兴。
沈畅的话倒是提醒了路春原，她关切问：“小薛，你家不是挺远的？今晚怎么回去？”
现在九点半了，看老人兴致还挺高，估计能逛到十点。小薛家在市郊，坐车也得两个小时，恐怕也不好打车。
“到家太晚了，我和奶奶先在酒店住一晚，明天再回去。”薛然答道。
“那就好。”路春原放下了心，“是啊，白天方便，也更安全，老人家也不必折腾，这安排很好。”
她想起老人说过，孩子爸妈很忙，很久没回来了……看来小薛的父母很少在家，都是小薛陪着老人，今晚也是他陪着奶奶来市区内看水幕电影，难怪这样能干，上次来吃饭修桌子也这么娴熟。
——就跟乐乐一样，父母不在，从小在家什么活都会干……
至此，路春原终于想起了自己那开演前就没再露面的好外甥。她有些不安，又不方便在同学面前提起姚乐，于是拿出手机，给沈畅发了条消息。
奈何沈畅打发完姚乐以后，直接把手机扔兜里不看，正跟老太太聊得高兴，还动手把小老虎气球的绳子轻轻系到老人手腕上。手机在兜里又亮又震动，也没惊动她分毫。
路春原索性起身，过去往沈畅肩上一拍：“人呢？”
沈畅愕然抬头：“谁啊？”
还有谁！路春原沉下脸咳了一声。
哦哦！沈畅终于也想起了同样被她抛之脑后的姚乐。不过现在当着别人，怎么去说呢？她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薛然。
果然薛然问：“路老师，你们要找谁吗？”
路春原讪讪笑起来，“没什么……就是……”
“就是之前遇到的一个朋友！”沈畅急中生智地脱口，她随即摸出手机，“哦，那位阿姨发了消息给我了，说她已经回去了……老妈，我转发给你。”
她迅速打上“老哥跟同学先回去了”发给路春原。
“嗯，那就好。”路春原拿着手机点头。
有惊无险地又过了一关，沈畅无意识地吸着已经喝光了的空杯，心怦怦直跳。姚乐这个时候应该正在送李馨言回家的路上，如果这时候老妈打电话给他，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