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27章
静谧之中突兀地出现一声巨响,接着什么东西砸在地上——
“妻主……”
商琮琤缓缓抬起头,睁开迷茫的双眼,吉枣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风太大了,窗叶把花瓶碰倒,滚落到地上,一地的碎片。
幸而商琮琤离得远,碎片没有伤到他。
吉枣看了一眼一地狼藉,望向商琮琤,道:“郎君回房去睡吧,已经很晚了。”
“妻主……”
然而商琮琤一脸茫然,眉头紧皱,问吉枣:“妻主如何了?有没有醒过来的迹象?风……风这么大,她会不会着凉?”
吉枣没回话,商琮琤皱着眉朝他看过去,“问你话呢。”
“呃……”吉枣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郎君睡糊涂了,娘子去鼎州了,郎君忘了吗?娘子已经醒过来了。”
商琮琤怔了怔,思绪终于全部归位,脸色稍霁,“是啊,我真是糊涂了。”他问:“什么时辰了?”
“丑时三刻了,郎君。”
商琮琤低头,深吸了一口气。
回到卧房里,商琮琤面无表情看着窗外,吉枣忙完手里的事情去关窗,商琮琤的目光还停留在那处。
“变天了。”
“是呀。”吉枣道:“不过本来就入冬了,往后一日会比一日冷的。”
商琮琤眨了眨眼,声音情绪并无起伏。
“若是路上耽搁,或是鼎州那些人强行挽留,妻主会不会留在鼎州过年呢?”
吉枣想了想,随口道:“娘子当然是想回来跟郎君一处过年的,应该不会留在鼎州吧,不过最好路上不要下雪,风雪路难行,要是真遇到了,娘子想回来也没法子呀。”
商琮琤把目光落在吉枣身上,吉枣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我……我瞎说的郎君,娘子肯定会在过年前平安归来的,就算为着郎君您,她也会赶回来的。”
商琮琤微微垂眸,颔首一瞬,道:“妻主当然会想着我,不过就算被什么事情什么人绊住了也不要紧,你及时收信,那边若有什么情况,妻主一时间回不来,我们就启程去鼎州。”
“这……”吉枣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郎君放心,我晓得的。”
商琮琤已经换了寝衣,吉枣打算离开,发现自家主子似乎没有躺下睡觉的意思。
“郎君,休息吧。”
商琮琤原本撑着下巴看着窗户的方向,听到这话,转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吉枣,向他发问——
“你说,妻主路上可会遇到什么麻烦?”
“前日才收到信,娘子很安全呢。”
“一直赶路,也吃不到什么好膳食,肯定会饿瘦的……”
“这个确实……”吉枣已经困极,不过不安抚好商琮琤的情绪,他没办法睡觉。
“等娘子回来,郎君亲自下厨,好好给娘子补一补,娘子醒过来后,虽说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还是跟以前一样,很喜欢吃郎君做的吃食呢。”
“你说的是。”商琮琤点了点头,“你说那个跟着妻主的人,做的吃食如何呢?”
吉枣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着,“郎……郎君……来信上不是说了,娘子只是顺路送他与家人团聚吗?娘子对郎君一片真心,跟那小子是肯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商琮琤目光幽深,“是啊,娘子心善,所以才会带着他。”
吉枣刚刚松了口气,突然又听到商琮琤说:“可此行去鼎州,山高路远,途中到底会发生什么,很难说呢。”
语气虽然听起来姑且还算正常,不过吉枣知道,商琮琤此时此刻,既焦虑,又愤怒。
“他们会不会住同一间房?会不会睡同一张床呢?到时候妻主回来,会不会把他也带回来,说不定……肚子里还多了一个……”
吉枣只能一个劲儿地安慰他:“不会的,娘子不是那种人……”
这话吉枣说得很没有底气。
他是商琮琤的陪嫁,自小受旁边的环境影响耳濡目染,知道女子多情花心是常态,谁不娶个三夫四侍呢?对一个男子情有独钟才是特例。
姜宜年本来是特例的,未成婚前,她连个通房相好的都没有,可是如今……姜宜年什么都忘了。
一觉醒来,她不记得所有人了,包括商琮琤。
吉枣不会跟别人乱说,但他很清楚,自从姜宜年醒过来,他们还没有真正的……
她会不会移情别恋呢?谁也没办法保证。
吉枣很清楚,他这主子每日待在这偌大的院子里无能为力,已经快疯了。
而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用极其苍白的言语,宽慰他,安慰他——
“郎君,不要这样想,娘子跟其他任何女子都不一样,你知道的,她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商琮琤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
“是,你说得对,她跟其他女子不一样,她不会那样做的。”
“郎君,很晚了,该歇息了。”
商琮琤木然地点了点头。
吉枣服侍他躺下,帮他拉好了被子,解下床幔,见商琮琤闭上了眼睛,才悄然无声地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然而吉枣刚刚离开,商琮琤就睁开了眼睛。
他睡不着。
从平躺换成了侧躺的姿势,商琮琤满脑子都在想姜宜年现在在干什么,跟谁在一起。
他们肯定会说很多话吧,姜宜年一定会问对方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些什么家人,除了遭难之后的经历,还有之前跑江湖的时候遇到的事。
他们会说好多好多话,整日混在戏班子里,恐怕很健谈,性子应该也不像他这么古板,姜宜年会更喜欢跟那人说话。
商琮琤找人查过那个人,知道他的名字、年龄、籍贯,了解他以前做过什么事情,去过什么地方。
自从知道对方比自己年轻,商琮琤就一直很焦虑。
哪个女人不喜欢年轻长得好看的少年郎呢?
姜宜年大抵也不能免俗。
商琮琤不会责怪姜宜年,这是人之常情,他只是觉得……时而无力,时而气愤。
姜宜年还没有想起来他是谁,身边就出现了别的男人。
他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