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顾然也会怕
顾然这边才和叔伯们聊完府中杂事,转身便听到木青禀告,当即就快步走向府门,只是还未走到影壁处,便听到一阵爽朗笑声。
绕过影壁定睛一看,不是符江南和过几日才回京的莫少宇还有谁?
只见两人皆满眼笑意朝自己拱手道:“我们来恭贺侯爷生辰,侯爷怎么还不让人下碗寿面来与我们吃?”
“少宇回来了!”
顾然又惊又喜道,“沈固静不是说你要过几日才能赶得到吗?”
“很显然,那混蛋骗了你们!”莫少宇爽朗大笑道,“我明明信里写得是在顾兄你生辰之日前回来!”
“为了今日能来给你庆贺生辰,我昨日傍晚就进了宫,卸下了差事,今日才能赶到侯府来!”
顾然闻言,拍了拍莫少宇的肩膀,朝二人道:“快请!我这就叫人在我院子里摆桌席面,好好招待两位。”
一转头又朝木青吩咐道,“传话给厨房那边,让他们收拾一桌酒菜送到,”顾然舌尖顿了顿,“送到芜青院院子里的亭子里,还要酒!”
木青闻言,当即朝三人拱手而去。
顾然一路上引着两人,与两人说说笑笑得走向芜青院的方向。
只是行到抄手游廊下,顾然一眼就看见原本该在芜青院里伺候的杨妈妈慌里慌张朝自己一路跑一路摔的跪倒在身前。
顾然心下渐渐不安起来。
“侯爷!出事了!出事了!”
果然,杨妈妈一脸难以启齿道,“侯爷快回芜青院看看吧,姨娘、姨娘她——”
“她怎么了?!”
顾然脸上神色瞬变,毫无一点方才的喜色。
杨妈妈见有客人在,只摇头不语,但她脸上慌乱的神色却瞒不住顾然的眼睛。
顾然心跳得厉害,也顾不上身旁的两人,疾步朝芜青院走去。只是还未进到院门,便听到一声惨叫。
“啊啊啊!”
顾然一进院中,就看到凌红手里紧紧握着剪刀,尖头朝下,正死死盯着什么。
顾然一步一步走近凌红,才看到连她的脸庞上也带了几丝血色。
“给我!”
凌红只更加拼命得握紧了手里剪子,并不看他。
顾然顺着凌红的视线慢慢朝她脚边看去,却见一个锦衣男子正伏趴在地上,身下已经积起了血泊。
他上前翻过人一看,竟然是顾彦。
“来人!来人!”顾然猛然大喝一声,“都给我滚过来!”
这时,符江南和莫少宇也赶到了芜青院,看到了眼前一幕,皆傻了眼。
就在顾然爆喝之际,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丫头才从后面花园里跌跌撞撞得跑出来,连滚带爬的跪倒在地上。
“奴婢、奴婢——!”小丫头害怕得缩起了身子,只是还未说完便被顾然一把提起衣领。
“你说,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说啊!”
顾然暴跳如雷,简直恨不得生吞活刮了她。
符江南见顾然这副嚇人的模样,便知情况不妙,当即上前按住顾然的手臂道:“顾然,你松手!她要被你掐死了!”
顾然闻言一把将小丫头扔到地上,气喘吁吁道:“说!顾彦怎么会在芜青院?”
那小丫头终于缓过来了气,趴在地上大哭道:“奴婢不知,奴婢是院里洒扫的粗使丫头,只、只知道桔绿姐姐今日午后带着不少人去了园子看戏,奴婢、奴婢便被安排在西偏房外守门。”
“……可是,一柱香前,奴婢的娘来找奴婢,奴、奴婢就离开了一会,回来之后就是这样了!”
说着只顾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顾然,赶紧叫大夫给顾彦瞧瞧吧!现在怕是问不出什么来。”
莫少宇见人还躺在地上,也不知还有没有气。
此时桔绿带着小丫头小厮们正兴高采烈得往芜青院走去,半道碰上置办酒席的木青,便知顾然竟带着人回来院子,当即就吓得魂飞魄散一路往芜青院赶去。
只是等她和一群丫头小厮们进了院子,就看院子里站满了人。
而原本该午歇的凌姨娘,手里竟握着一把沾着血的剪刀定定望着地上躺在着的人。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顾然听见院门口的动静,当即转头就看到了原本该随侍在她身边的丫头小厮们。
“你们不在院子里伺候姨娘,跑去哪了?”
桔绿磕磕巴巴道:“今日园子里罢摆了戏,姨娘说要歇一会,让奴婢们趁空去瞧会。”
此时,已经有下人抬着人事不省的顾彦下去救治了。只是留在地上鲜红的血,刺得顾然眼睛发疼。
“你们都跑了,就留着一个小丫头守在西偏房!”
顾然咬牙道,听了这个叫桔绿的丫头的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顾然简直气得眼前发黑,但凡这些人没有私自跑去园子看热闹,就算顾彦喝醉了酒,误闯了芜青院,此事无论如何也走不到现在的局面!
“让你们伺候主子,你们就是这样给我伺候的!要你们到底有什么用?连个院子都看不住?”
顾然气得发疯,冲到桔绿面前,抬腿就是一脚。
只是这一脚还没下去,符江南和莫少宇便从身后死死拉住了他。
桔绿颤抖着身子,犹如秋风中的落叶,直挺挺伏趴在冰凉的地面,根本不敢动弹半分。
此时,凌红却像是从梦中醒来,看着自己手中的剪刀上,还沾着那人恶心的血迹,再也抑制不住胃里的翻腾,一把丢开剪刀,跪在地上,一口一口吐了起来。
顾然听着“哐啷”一声,转身看着凌红不停抖动的身体,只恨不得亲手杀了顾彦这个禽兽!
“还不去扶着你们主子进屋去?再叫个大夫来瞧瞧!”
符江南朝着地上的桔绿道,心里嘀咕道,这丫头也太少些眼力劲了!
桔绿闻言,当即强忍着恐惧起身,扶起已经吐完的凌红,小心翼翼地同吓坏了的木琴一起搀着人进了西偏房。
在外面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等到两个丫头看清房里东倒西歪,碎了一地的瓷片碗盏,才恍惚过来,就在她们离开芜青院时,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即脸色都惨白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