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BAU&温彻斯特兄弟
等大家脱离了刚刚那种有些紧张的氛围，送走了这帮催命的鬼魂，气氛逐渐变得轻松了起来。
“好了，有人觉得饿了吗？”迪恩问，“我得去整点派，还有汉堡，我现在感觉好饿。”
“我也想去。”查莉主动报名，“我想自己去看菜单点菜，我不要别人帮我代买。”
“那我也去。”斯宾塞一听查莉要去，下意识地也要跟上，正好他还有点话想和查莉说。
“好了，三个人就够了，我们不需要这么多人一起去。”迪恩晃了晃车钥匙，“一会儿电话联系，我们很快就回。”
查莉，迪恩和斯宾塞从废旧修车厂出发，准备去镇上迪恩最喜欢的汉堡店买汉堡，再带一些派回来。
剩下的人自发地开始和鲍比一起整理一片狼藉的室内，这里已经被刚刚的鬼魂破坏得不成样子了。
查莉非常自然地坐上了汽车后座，斯宾塞想了想，自己实在是和迪恩·温彻斯特没什么好聊的，决定也拉开后座的车门。
“嘿，你坐到前面来，你们俩都在后面显得我像个专车司机一样。”迪恩从副驾驶的车窗里冲着外面喊，斯宾塞只能又换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好了，我们出发。”迪恩预热好车，驶离修车厂。
“查莉，我还没细问你呢，怎么一下子带了三个FBI过来，这下你还得多保护三个人。”迪恩瞥了一眼身边这位高高瘦瘦的瑞德博士，原来这就是查莉喜欢的那个联邦探员，看上去自己一拳就能把他放倒。
“我还没有细问你呢！”查莉从后座探出脑袋，“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了，请问你什么时候能想起来提醒我一下，你是个通缉犯的事实呢？”
“更正，是已经死掉了的通缉犯，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我现在不是通缉犯了。”迪恩一边开着车一边和查莉强词夺理。
“哇哦，那真的很有帮助了。”迪恩从后视镜里看到查莉翻了个白眼，“你问我为什么带了联邦探员来？这就是原因，因为我发的帖子里有本来应该死掉的通缉犯啊！”
“嘿，你不觉得我和萨姆很讲义气吗？你的朋友说要发一点帅哥的照片让‘你知道是谁’吃醋，然后我和萨姆就义不容辞地帮了你——”
“迪恩！”查莉从汽车靠背后面凑过来勒他的脖子，“闭嘴！闭嘴！闭嘴！”
“好了好了，开车的时候不要打闹。”迪恩尝试自救。查莉泄愤般地重重锤了一拳靠背，迪恩心里暗自庆幸这不是锤在自己身上，查莉可是刚揍过吸血鬼的人，他可没有吸血鬼抗揍。
查莉一抬起头，刚好与斯宾塞那双无辜的眼睛对视上。他肯定已经听出来迪恩说的人是谁了，因为他现在的嘴角怎么也抑制不住上扬，只觉得萦绕在心头一整周的阴霾一扫而空。
“笑吧，笑吧，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查莉自暴自弃地靠回后座，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悲惨了，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男生，都大半年了还是只有这样一丁点进展。
这还不是最为悲惨的，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连记忆都没有了，进度还能往回再退一大步。
事到如今，查莉已经彻底放弃了想在高中时期交一个男朋友的幻想。她已经试过了她能尝试的所有方法，斯宾塞依旧是不为所动。
这下查莉终于下定决心，不然就做朋友吧，她或许已经没时间再等下去了，字面意义上的没时间了。
斯宾塞还不知道一周之内查莉的想法又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也觉得自己是个懦弱的混蛋，一方面享受着查莉的喜欢与崇拜，另一方面又不愿意让关系更进一步。但是如果他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他又觉得自己更加混蛋了，似乎怎么选都是错的。
三个人来到镇上，一起统计大家想要什么口味的汉堡。迪恩一个人特别积极地冲在最前面，忙前忙后地给鲍比打电话，记录大家的要求和搭配，斯宾塞和查莉站在他的身后，根本插不上手。
“嘿……有关于上周末的事情。”斯宾塞想开口解释。
“斯宾塞，我明白的，你是担心这样的营救活动我会太有压力，我完全理解你的关心，真的。”查莉很大度地点点头，她早就不介意这件事了。
看着查莉落落大方的神情，斯宾塞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慌。两个人之间维持了大半年的平衡状态在这周被打破了，他最为恐惧的场景似乎变为了现实，那就是在见识到更多形形色色的人之后，自己对查莉的吸引力真的开始下降了。
“那个……谢谢你刚才救了我。”斯宾塞的脑袋乱成了一团，下意识想要获得一点安全感。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查莉还是在意他的，刚刚的表现只是自己多想了。
“当然，这就是朋友该做的，对吧？”查莉坦然的神色让斯宾塞的一颗心如坠冰窖，一时间他都快忘记怎么呼吸了。
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被一只陌生的大手紧紧地攥着，酸涩的情绪从胸口蔓延至全身，周围的环境声像耳朵里进水了般模糊不清。
“斯宾塞，你还好吧？”经久不息的耳鸣声在斯宾塞的大脑里回荡，直到查莉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斯宾塞才回过神来。
此时他才意识到，刚刚在听完查莉一番“朋友”的言论之后，自己的大脑就已经完全宕机了。
他知道这完全是他自作自受的结果，一个人凭什么毫无怨言地等了他半年，还要保持最初的热情呢，这都是他矫情的坚持让他咎由自取罢了。
“嗯？”斯宾塞初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发现了两张神态各异的脸庞。查莉看着他神游天外的表情有点担心，而迪恩脸上的疑惑好懂极了，他真心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在汉堡店里走神。
“聪明鬼，你来听一下他们的要求吧，我实在是记不下来。”迪恩把电话递给斯宾塞。他接过电话，安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的要求，最后看向售货员。
“您好，我们首先要一个招牌双层芝士牛肉堡，蛋黄酱，肉饼全熟加一块脆培根。不要洋葱，双倍的酸黄瓜切片，两片生菜，一片番茄配大杯的可乐。
第二个……
最后我要一杯加很多糖的咖啡，还有最基础的牛肉汉堡，谢了。”斯宾塞语速飞快地精准报出了所有人的要求，最后冲着店员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店员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认真，到略微有些吃力，最后完全苦笑着放弃。他的点单页面也不知道该怎么点好了，这群顾客的要求实在是太复杂了。
最后店员不得不请斯宾塞又重新慢速复述了一遍，迪恩还是第一次感受到照相机记忆是多么的厉害。
这位又是博士又是联邦探员的人能背诵启示录的内容，迪恩觉得理所应当。但是他能一字不落地记下每个人的汉堡套餐和特殊要求，这样的形象就很高大了，他真希望萨姆也能这样。
小店人不多，店员是收营员也是厨师，还是送餐员，忙得不可开交。趁着店员去准备了，斯宾塞和查莉之间的氛围又开始尴尬起来，迪恩也觉得自己被这两人排除在外。
“所以……我有注意到他们的干粉式灭火器的压力指针表已经到红色区域了。
根据国家消防协会的规定，餐厅，商场的便携式灭火器必须每个月进行一次外观检查，再由认定机构每年维护检查一次，所以这是不合规的。”
斯宾塞思路清晰的大脑现在乱成了一滩浆糊，他其实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想尽快把心中那种窒息的感觉转移走。
“嘿迪恩，我有点事情要和斯宾塞说。”查莉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捧场，她最近似乎变化很大，没有了那种被头痛困扰的易怒感，变得又成熟又自洽。
“行啊，你们都排挤我，反正我只是个想吃汉堡的路人。”迪恩嘟嘟囔囔地冲着他们摆摆手，让这两个碍眼的人赶紧离开他的视线。查莉拉着斯宾塞走出店门，来到和隔壁店铺中间的小巷里。
“刚刚是什么情况？”查莉歪着头问他。
“什么是什么情况？”斯宾塞不知道为什么查莉突然变得有点咄咄逼人，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了。
“得了，斯宾塞，我又不眼瞎。从我说完这是朋友该做的，你就像丢了魂一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查莉也挺讨厌自己一定要问个明白的性格的。
她本来完全可以装作没看懂斯宾塞正在因为“朋友”一词困扰，只可惜她和“拧巴”完全不沾边，她有事就一定要说清楚。
斯宾塞·瑞德在这一刻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和查莉性格底色的天差地别，此刻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过去的很多事情。
照相机记忆的副作用就在这里，他总是忘不掉那些糟糕的回忆，比如父亲抛弃他的那天，或者他亲手把母亲送走的那天。这些瞬间在他本就足够混乱的大脑中一股脑地涌了进来，仿佛是觉得现在的局势还不够糟糕一样。
而查莉就这样坦率地站在他对面，真诚，直白，无愧于心地看着他，斯宾塞觉得她的敞亮把自己的自卑和敏感照得无所遁形。
或许他一直都坚信这样美好的事物终究会离自己而去，所以一切的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