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

2022年12月1日，上午9点45分，省公安厅应急指挥部。

省公安厅应急指挥中心，已然是一片沸腾的战场。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兰兴市地图被十几个不断闪烁的红色警报图标刺得千疮百孔。从七点五十七分开始，白湖西路、兴龙、明山广场、经济塔、兰兴北站、机场、兰兴西站……毒焰如同按下了某个邪恶的序列，在全市的交通枢纽和地标建筑次第燃起。

付希然副厅长站在指挥台前，眼底的血丝如同蛛网，声音因持续嘶吼而沙哑破裂。他刚挂断一个来自兰兴西站前线的求援电话，那边报告了二氯二乙硫醚和□□混合污染的惨状。

“付厅，所有机动防化力量都已投入前线！洗消药剂储备告急！解毒剂，特别是肟类复方制剂，库存快见底了！” 后勤协调主任的声音带着近乎崩溃的焦急。

“向周边三省发出紧急协援请求！打开我们所有的战略储备库！优先保障一线人员，优先控制污染扩散！” 付希然的指令斩钉截铁，但紧握话筒的手指关节已然发白。资源正在被飞速消耗，而对手——“X”，他们的攻击仿佛没有尽头。

他抬眼望向大屏幕上仅存的几个尚未变红的关键节点，兰兴火车站及其庞大的地铁换乘枢纽，如同风暴眼中最后的平静，却也是最大的潜在靶子。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就在这时，他搁在指挥台上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来自刑侦总队技术实验室王主任的加密信息弹出：“付厅，您早上要求复检的近5个月的所有不明化学物质泄漏样本有重大发现！我们发现在8月23日翠湖公园的不明化学物质泄漏的样本均检出同一未知来源的有机磷化合物残留，其合成工艺特征与……与今天早上部分袭击事件中初步检测到的G系列毒剂前体物，存在高度相似性！这很可能不是孤立事件！”

付希然的心脏猛地一缩。翠湖公园不明化学物质泄露事件！那些被定性为“偶然泄漏”、“无人重伤”的小插曲！它们竟然是预演！是“X”在测试和筛选最终的武器！而他们，整个安全系统，都因为其“危害不大”而忽略了这致命的警告！

他立刻拿起红色保密电话，准备将这一关键情报通报给所有应急单位。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按下拨号键的瞬间——

兰兴火车站（火车站）似乎出现的异常。

监控79：上午9点47分22秒。

指挥中心主屏幕的一角，兰兴高铁站东安检口的实时监控画面上，出现了那个让所有人血液几乎凝固的身影——一个穿着深灰色冲锋衣、帽檐压得很低的男子。在他通过三号闸机，弯腰去取安检仪另一端的黑色双肩包时，侧袋的一个银色“保温杯”因拉链未闭，滑落出来。

“咚。” 一声不算响亮的闷响，透过监控音频系统隐约传来。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总共四个相似的银色容器，相继从背包中滚出，散落在闸机周围。

“兰兴火车站！东安检口！可疑容器！重复，发现可疑容器！” 监控员的尖叫声瞬间压过了指挥中心的所有嘈杂。

付希然猛地抬头，瞳孔骤缩，对着麦克风嘶吼：“最高警报！目标出现！执行‘熔断’预案！所有在火车站附近待命的单位，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释放！疏散人群！”

他的吼声在指挥大厅炸响，但也就在这命令发出的同时，画面中的死神，已经按下了开关。

上午9点48分09秒。

监控高清画面捕捉到那致命的瞬间：最先落地的“保温杯”顶部，一个不起眼的小孔猛地喷出近乎透明的气雾，伴随着极其轻微的“噗”声。几乎是同一秒，另外三个容器也相继启动，四股无色无味的死亡之烟迅速喷涌、融合，如同隐形的恶魔之毯，向着毫无防备的人群覆盖过去。

09点48分35秒，省公安厅应急指挥部。

指挥中心的确认，来自于最原始也最残酷的渠道——现场骤然爆发的混乱，以及随后赶到、佩戴着基础防护装备的站内警员通过无线电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