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密谋计划

第十七章密谋计划

“唷……嗬！”他们摇身一变，来到野外庆祝宝镜失而复得。

草地上，椅子、桌子，酒坛、香肉、水果、甜品，甚至是侍女。

都一齐儿出现。

当然还有这群好伙伴。

突然，一柄神剑似游龙于草地上方飞舞、飞动，剑影所在，闪出银灿灿的精光，无人驾驭却舞得似虬龙驾天，遨游四海。

“当！”的一白色剑气一出，里面蹦出一条银龙，在剑的上方飞旋，胜似翱翔。

“霍、霍、霍！”不知是谁使出一剑法，万花齐动，霎时万朵花瓣挥落于地，地上被覆盖上一层花毯，满眼“妁妁其华”，浪漫盈目！

从地上跃出一精兽，“吼！”的一声惊起四座，腾跃、踊动于上空，原是一绿色貔貅，它矫健奔跑之际，忽化成一柄青光四溢的剑，从上到下，往右一挥，竟然缓缓展开来一幅绿色的画卷，名曰《江河万里图》。

这自舞轻灵的自是陛下亲自御赐的御龙剑，而挥剑、耍剑的则是帅东东、独孤意。

忽然，从天边射来一束红光。

红光渐渐消失处，出现一个淡淡的红色的年轻女子的身影，忽然，红色清晰，一着飒爽红装，头发长甩的女子出现。

她一眼睛一闭，从右手处准确往酒坛上瞄准一剑指，酒坛上便装上一个龙头，她左手一旋，那酒坛便往矮桌上的酒樽上一一倒上清酒。

她的胸前突然出现一把小刀，蛇形蜿蜒，飞向了酒樽处，很快地，便有小刀上端着酒盏来到她的嘴边，她提起酒盏，一饮而干。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一个红色的琉璃小球，忽然越变越大，在左边的秋千处停了下来，然后出现了一个红衣少女，一边轻轻晃动着秋千，一边吹起长箫。

随后，一紫一白两名帅气的年轻男子从天闪电而降，他们高谈阔论之际，自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忽然，白衣男子的腰间蹦出一把出了刀鞘的小刀。

它自带千年寒光，飞舞旋转，竟如同寒水冷湖中荡起涟漪。

那寒光四溢，往一水果上一扎，那涟漪的湖水止住，撒出一圈蓝光。

一金灿灿的柚子被等分开八份，忽然，四、五只手同时伸出，没多久，柚子便被瓜分精光。

“哈哈哈哈……”青野的草地上，响起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轻推开门，宁玉雪贴上一副新的假睫毛，蹑手蹑脚，便出了门。

清晨的静宁宫中，一阵冷气夹杂雾气弥散开来。这时的静宁宫是半掩半虚的状态，有些时候金碧辉煌，灯火暖人，有时候又是冰冷孤寒，形如鬼域。

她在半道上还没有站稳，却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盘子、碟子、甚至是腾空的包子飞了过来。

她一迅捷转身，张嘴，包子便塞入她口中。

她左手抓住一盘子，右手抓住一碟子，两个膝盖又分别吸住两个碟子、盘子。

包子还没来得及吞下。一阵轻雾过后，先是出现一双脚，又再出现一双小腿，又再出现完整的腿，乃至披着黄绸子贴身襟袍的女人。

卷卷的头发，簪着一朵野花，黄脸红唇，在那里面无表情的说：“玉雪，你的早膳。月票还是记姑姑名下了。”

随后，依然面无表情，似机械偶人般，飘身而过，确切来说，更像是鬼，或者幽灵，唯有手上摆动的绣帕还算是有一些灵动的气息。

不用说，静宁宫的早膳便是这个管家婆在管，早膳基本上就那几样，包子，面条，粥，少有变化或者美味加餐，至于甜品和水果，想都别想。

所有人凭月票购买，而月票也就数来数去那几种，玉雪实在是吃腻了。

可是这位黄脸婆，就是姑姑的表舅的外孙女，一切也都是她说了算了。

除了爱美，玉雪也爱人间所有饕餮美食，可是这宫里有规矩，每个月只能出宫游玩四次，而且还必须在“看门”那里登记，那个看门的就一个整日灰着脸的披着乞丐头发，穿着乞丐破服的妖怪，他的眼睛周围永远有一圈很浓的黑眼圈，一张发白的嘴，便露出一口白惨兮兮的牙齿，瞳孔很小，除了会讲话，其他的就跟鬼差不多了。

宁玉雪向来孤傲，能不接触的人就不接触，也不会讨好卖乖，也少亲近他。

她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人，不是妖，就这点东西，怎么也填不饱肚子的，膳房里面一大堆做事的妖，大多体格肥胖或者健硕，但因不通人性，极难交流，有时候支支吾吾说了半天话，想吃什么，可以做什么吃，他们除了干笑，要不是干脆听不懂，就是假装听不懂。唯独一个叫做“小诺”的蜜蜂妖，会在某月的某一天告诉她，留给她一个鸡腿或者鸭翅或者鲜腌鱼片。他知道她爱吃，又怕打草惊蛇，或者引起注意，有多出来的膳食便偷偷做给她，并封藏在一个很小的像小箱子似的冰窟中。因为这里的妖大多不听话，被他们发现偷藏“小灶”，后果会很严重，她只能在众妖睡觉，或者散息的时候，去偷偷地吃。所谓散息，就是休息，恢复散掉的体力和精气。

中午的时候她实在是太饿了，这些粥和面条，实在是吞不下了，她想也不想，就直接从栏杆纵身飞下，她肩上的披帛像是翅膀，她便像风筝直降一般，飞向了这静宁宫某个幽深的转角的，隐蔽的死寂的角落，那里可以找到那只蜂妖，还有那个小冰窟。

所谓妖精之怪“宫殿”，往往是虚实结合，虚中有实，实中有虚，那些走廊、楼梯有可能在某一节或某一处变成了密道或者机关，而栏杆的某一处，轻轻一按，可能就会变出长长的梯子，亦或者哪个不起眼的墙上，点上这宫里通用的“无火灯”，一个橘子形状，里头几块方形小蜡，加上短灯芯的小灯，便可看到特殊通道的记号，轻吹一口气，便会变出一条新的通向莫名世界的小通道。那些灵力强的大妖，甚至一对利眼便能凭空瞧见，或者累的时候扯上一根头发，一“照”，也能看见。

“呼啦啦！”一堆的妖凭着月票蜂拥向餐厅。玉雪隐身如昆虫腾于空中，看到了餐厅的入口处，空中四处飘飞、撞击、鸣击的盘子、碟子、杯子、筷子、碗，空中四溢的抢来抢去的面条、包子、汤汁。

妖也吃人食，大多数是喜欢人餐的妖类，或者是半人半妖型的妖，而专吃妖餐的妖，则不会来餐厅，因为他们吃的那些大多数是属于隐秘性强，不可公开的事物，一般自己偷偷出去吃。

飘忽于无形之间，按了三次开关，照了四次记号，尽量隐身为黑色或者灰色形体，避人耳目的同时，来到了那个神秘的“小灶”处，小诺通过手掌暗语告诉了她，这次存放的位置。手掌暗语是冰虚宫通用语言，但是要消耗一定量的冰和灵力，撮一小块冰于手掌中，双掌搓一搓，念上法术和咒语，便可以很快告诉想告诉的妖。当然，玉雪不是。

她找出那个小冰窟，取出食物，生火热了热，大快朵颐之后，总算心里感到一丝安慰。

太不想呆在这里，她已经熬了十五年，姑姑曾经承诺过，过满十八岁，放她走的，她日日夜夜都想着这一天。

吃完鸭翅，她流下几滴泪，这里没人倾诉，她想起了草明，可是草明最近生病了，正流着满头大汗，那体内的热度如果不能化掉，它就要变成真正的冰水了，它在房间里休息整整一个月才能出来。

宁玉雪实在不知道能找谁聊，只好出去透透气。

上次，草明偷偷用掉三分之一的灵力给她打通了“玄极门”，她出了玄极门，便一下子被一股引力吸到了幻仙门处，幻仙门里，第三次偶遇到了云天悠。她帮云天悠解决了难题，只是最开始的玄极门由于法力极弱，很快就要关闭，她没来得及结识云天悠这个朋友，就得回去了。

她用隐形的透明的翅膀飞到了五楼右边栏杆倒数第二个门旁边，轻轻用手一触墙壁，原以为会出现一扇门或者是通道，没想到她的眼前上方出现一条直上的阳光照耀的楼梯，她于是化掉了翅膀，重新裹好了披帛，往楼梯顶处走，竟然尽头是一处小小的梯台，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放下披帛，按着栏杆，深深地呼吸，这里好像是被准备好的，楼梯上是阳光，楼梯的尽头却是蓝蓝闪闪的星夜和星星。

有清爽的凉风吹拂，她感到很惊讶，以前这楼里大多数都是通道、楼梯和密道，少有梯台可见，甚至可以望见阳光和星夜的，大概有五六年没看到过了，她略微兴奋，手臂不再僵硬，变得自然，更重要的是，她的如雪妖身竟被莫名化去，露出人的原型，要知道，能至此等妖力的妖精，为“上空境”第三层就是最高层，还有姑姑级别这样的妖，才能达到，真是惊叹！

“嘿，玉雪，是我。”竟是一个榴莲头，瓜子瘦脸，手脚比侏儒还小的身影坐在了一个月亮小灯上。这是孤的小灵力化身。

“你，难道是……孤？”玉雪问道。

“你记起来了。”孤小小的身子，笑着说。

对，她想起来了，很久以前，大概她已经长到了十岁了，有一次在冰虚宫的某处黑暗楼道里发现了他。

他束着髻，披着头发，蹲在墙壁前，拼命哭泣。

玉雪安慰他，原来他被一群小妖拳打脚踢地欺负了一阵，十分可怜、孤独，便在那里抽泣。

安慰着安慰着，他心情就慢慢变好了。

玉雪很会哄人，问他是要苹果、香蕉还是雪梨，他说不要，他说，他这些不爱吃，只爱吃人，便张开大红嘴吓唬她。

玉雪跟他聊了聊，原来他是一只从小就没父没母的妖，已经流浪很多年了，被姑姑短暂收留，已经在冰虚宫里生活好几年了。

孤时而束发，时而披散头发，就像一只流浪猫一样。

他教她一些小法术，比如要晚上做梦不要害怕，便可以……

正想到着，便被孤打了岔，他对她说：“我们大概很久没见了，也都好几年了，我就是怕你孤独，才来找你的，今晚夜色好，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这是冰坨花，我吹下一瓣花瓣，你就可以划上去了。”孤手里变出一朵花瓣像是竹蜻蜓形状展开，里是白，表是浅黄色的花儿，轻轻一吹，这片花瓣便掉落下来，变成了玉雪脚下的桨，而孤也从月亮灯上跳下，瞬时变成了一个高个的，刺猬头，披着黑袍，黑色宽袖宽裤的帅小伙。

他闭上眼睛，手里做起上下摆动的手势，然后睁开眼睛，抬头，望了天上三秒。

忽然间，乌云作伴。玉雪发现自己已经在天上飘了。

果然，没有宵禁，夜色中，满城灯盏通明，远看，锦绣如画。

“我想去那！”玉雪用手指了指，孤便来了低空飞行，他俩隐身穿梭于城郭、街道。

满大街好吃、好玩，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玉雪感觉大饱眼福。

“谢谢你，孤，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玉雪粉白的脸上，闪出难见的光彩。

“不客气。你要是想看多点，就用脚往后蹬，就飞快点。”孤教她空中运气、运力的诀窍。

玉雪腿灵活一蹬，便如同灵便的鱼儿在空中飞荡起来，哪里的夜市热闹，就往哪里去。

一晚上，她做回了平凡的人儿。

飞累了，看累了，玉雪把脚往树上一钩，便停了下来。

孤也跟她一起坐在树枝上。

“她还不让你离开吗，你毕竟也来了很多年了。”孤问道。

“我准备离开了，即便可能要面临生死挑战。”玉雪喉头哽咽。

“或者，我可以帮你吧，你帮我偷出紫灵珠，我帮你离开。”孤轻轻说道。

“你现在法力很高强，已经是上空境第三层？”玉雪问。

“是的，我相信我应该可以帮你。”孤看了看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练就不断变大、变小的不二法门吗？那都是在黑暗和孤独中坚强练就的，暗气可以扩大和缩小身体的体积，孤独增强了变化的意志。”孤得意地说，他在树上变成了一个刺猬头或者榴莲壳那般形状大小，玉雪看得目瞪口呆。

接着，他又慢慢、缓缓地长高，似乎，瞬间从小动物慢慢变成了一个大人。

“有你这么独一无二法门的人，想必也没几个了，原来孤独可以锤炼意志的。”玉雪虽然讨厌孤独，但是也不得不相信，孤独确实让人成长。

“是的，小时候你看过我被那些妖欺负，为了让自己心思平静，我平时就喜欢呆在黑暗和孤独里打坐，慢慢地，身体竟能随意变大变小，而我的来去也更加自如了，比如我去冰虚宫的时候已经不用登记了，我的身体缩小，就没人能意识到我身体的存在。”

孤说着这些神奇经历，宁玉雪也感叹他能够把妖力的修为提升到这样境界。

“糟了，已经过了子夜一刻，怎么姑姑没有发现，凭她以往的法力，这不可能啊？”玉雪问道。

“哦，我知道啊，姑姑的能耐我早就知道，所以我在你的房间变了一个假人，就在我们瞬间逃走的时候。”他说道，玉雪惊讶得睁大眼睛，没想到孤的法力境界已到了这个地步。

一座安静、神秘的阁楼处，木墙上，分别是四只小小的旌旗，中间则是一个神秘女子的画像，你或许觉得很平常，但当你知道这个神秘女子便是妖界唯一达到“虚空境”的妖，能够瞬时掌控、操控“电、雷、雨、雪”天气的妖，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少有妖或人见过她，她很神秘，同时也是这静宁宫的掌宫之人，这里所有的妖道都要服从的人。由此可见，她有多么强，也就多么可怕。

忽然，四面旌旗发出耀眼白光，一阵轻袅袅的黑烟在那四面旌旗的徽记前飘散而过，出现了一名裹着黑色轻纱，黑发，黑服的女子，她身材苗条，按理说她活了很久，但依然看不出年纪，一脸白肌吹弹可破，只是笑起来，看不出是妩媚，还是诡异？

其实，就她在子时一刻出现在阁楼的时候，便已知道这里大大小小的妖的动向，何况是宁玉雪。

她一个飘身，来到那间玉雪小小的闺房旁边，喊了喊：“玉雪，玉雪……玉雪”，她早已觉察到她的不在，但看到那个假的人，她便甩手离开了。

“哈哈哈哈哈……”无数空寂的黑夜，总有这样一个鬼魅的恐怖笑声，荡漾在无边的空气中。

因为孤的灵力确实强大，她再次回来的时候，就如同一只苍蝇破了网，姑姑没有发现。

她准备躺下的时候，却听到耳廓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玉雪，过来呀……”

她知道是谁在叫她，她出了门，在楼道某一处按了一下，便有长长一条斜梯伸了出来，到了尽头，又按，又反方向一条长长的斜梯伸了下来，再到了尽头，再按，又反方向的斜梯往前延伸，就这样，反复了三次。

她到了姑姑的主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