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良师益友”
昭如阑也在默默期待着下次,那会是他平日里偷闲时回迁梦绕所向往的,而不是如今这般走投无路,任凭事件发生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或许当时一开始,他便错了。
也是,一个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清楚的人又能怎样呢?任凭自己走上一条堵死的路,不回头,只能硬着头皮走向那从小便被定好了的一生的路。那条路,或许离得远远的也能窥见一生的尽头,如无底洞般吸引着每个来驻足的人,不过,只有昭如阑真的陷进去了。
他那时,每每看着妹妹虽被祖母不看重,却也能在母亲的庇佑下成长,弟弟在饭桌前被家人夸赞,被簇拥着,他又不是没有心的人,怎能不艳羡,又怎能不恨?
说到底,还是恨自己不够优秀罢了,看着铜镜中满脸的淤青,他嗤笑几声,胳膊上和腿上的疼痛感更是提醒着他,越是没人在意和关心,就越是要凭借自己闯出一番天地,幸得有玄凌师父的悉心教导,也不至于让他走上一条名为恨的歪路。
玄凌师父会教导他一些为人处事方面的道理,同时,他也是严厉的,是老成些的,玄凌不容许昭如阑对他有任何隐瞒,教导昭如阑在他那里没必要把所有想法都埋在心里,更何况他又不会吃了昭如阑。昭如阑自小比平常的孩子寡言些,这点他也是知道的。
也许是感到了真诚,师父给他的关爱不是旁人能带给他的,他也渐渐收起了羽翼,在玄凌面前,他也不再刻意伪装自己,不再将自己封闭起来,对玄凌也是知无不言,甚至对他生出了一丝依赖。
前些日子,对于《山川志》有了丝丝苗头的事,他很是上心,但玄凌却对朝廷琐事完全没有兴趣,所以他也不再向玄凌诉说关于《山川志》的事情,直至一次说漏嘴,向他讲述到传言谁得了那本书卷谁就有可能成为世间最厉害之人,可以称霸天下,玄凌听到这里,才微微挑眉。
可自从昭如阑与妹妹昭郡发生的那档子矛盾事,他又陷入自闭之中,现在的他可以单独去游历山水,看遍世间万态了,可他早已没有了当年跟着玄凌游玩时的兴致,也早已没了心力,现在的他,被日常琐事所困扰,走不出也、看不破这世间万态。
玄凌见他这么堕落,没有说别的,只是淡淡开口问他现在的招式练到哪步天地了,瓶颈可都突破了?他这才明白,师父这是让自己忙起来,人一旦忙起来,就不会再思索那么多琐事,更不会被其所困,整日无所事事了。
昭如阑又拿起那把大刀,依旧是早出晚归,可他现在早已没了当初的优柔寡断,或许是从小便缺少坚定的选择,他反倒对师父的无心开导有了新的见解。他认定自己还有救,那个救自己水深火热的人是师父,可唯独不是自己。他靠着师父的那份期待,反倒眸中闪过一丝坚毅。
他也常在玄凌家中帮玄凌做些活,以示尊敬。玄凌的大女儿也渐渐出落的大方了,亭亭玉立的,身形颀长,清冷出尘,但也较为瘦弱。一见到昭如阑就不自觉的想要躲起来,任由昭如阑如何开口挽留都没用。他以为是自己这个颓废样子惹到她不快了,也有些愧疚的低头做活。
直至师父拿着刚打磨好的刀递给昭如阑,他这才分心。赶忙伸出双手接过那把刀,动作里满是恭敬。掺不得一丝丝杂质。
“多谢师父!”昭如阑看着手中被磨的发量的刀,满眼欣喜,连忙谢过玄凌。玄凌只是将刀递过去,别的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收好。
玄凌转头打量了下四周,悠悠叹道,“这丫头,又去哪儿了,刚刚我瞧着不是还在这里……?”他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疑虑,近些天来,那丫头总是魂不守舍的,不知道整天在忙些什么。
昭如阑收起那把大刀,将其轻放在刀鞘中,并挂在腰间。他身着铠甲一般的衣裳,看起来不仅厚重还结实些,外加上身子骨壮实,腰间的腰封便看着更加凸显了,结实的臂膀外加上劲瘦的腰肢,腰间还挂着丝丝金色镶边的流苏,那流苏随风而动,自在而又张扬些,看起来真真是丰神俊朗的紧。
他上前开口,“师父,刚刚师妹确实在这里。不过貌似有些别的事,只单单待了片刻便匆忙离开了。”昭如阑说这话仅仅是让师父放心师妹的安危。
玄凌依旧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在他身上,见他今日穿的如此整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像是赞许。过了片刻,开口问道,却不自觉的走向竹林。“这些时日教你的招式可是都会了?”
昭如阑赶忙跟上玄凌的步伐,恭敬的开口,“师父,徒儿已经都练完了,近日师父教的第七式功法也都熟练于心了,师父可以随时检查!”
玄凌听他的话,脚步放慢了些,细细思索着这才几日,徒儿便将所教功法全都熟练于心了?当真是个可栋之才!想当年,自己也得练满月余才能突破瓶颈。他不禁转头,重新打量了一下昭如阑,再次欣慰点头。
当年,他受昭宏之托,说一定要让这孩子放弃对练武的兴趣,无论用什么办法。他刚开始也只是像个完成任务的机器般,毫无感情,在昭宏的同意下,平常教导都是下死手,毫不怜惜的对一个孩子重拳出击。可是后来,这孩子无论受到怎样的苦楚,也不说,咬碎了牙就要往肚子里咽。无论当日受了怎样的罚,翌日都会准时前来继续行礼习武,不曾忘记半分礼法。
昭如阑眼中只有这个厉害的人,心想当年父亲将自己带到这里,找到他并打点了些什么,自己就如梦一般的常在这里习些武,只不过这个过程并不理想,眼前人对他没有半分喜色,有的只是麻烦找上门的担忧,平时这人也经常罚他,弄的身上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