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番外:暗河大家长的风花雪月(一)[番外]
番外:暗河大家长的风花雪月(一)
大年初一的晨光,是被雪光筛进月影阁的。
苏暮雨睁开眼时,鼻尖先捕捉到一缕冷香 —— 不是暗河常有的药味与铁器腥气,是红梅的清冽,混着苏昌河身上惯有的龙涎香,缠在被褥间,暖得让人不想起身。他侧过头,便撞进一幅让呼吸微滞的画面里。
苏昌河还没醒透,侧身躺着,黑色丝绸里衣松松垮垮挂在肩头,领口大敞,露出线条利落的锁骨,往下是肌理分明的胸口,那处皮肤泛着冷白,却因刚从暖被里探出来,蒙着一层薄红。锁骨凹陷处还沾着点未干的薄汗,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暗河里藏着的暗流,不动声色却勾人得很。
自苏昌河坐上大家长之位,变化是悄无声息的。从前那个张扬跳脱、动辄剑拔弩张的少年,渐渐沉淀出上位者的从容。不再急于证明自己,不再满身带刺地防备,连晨起时松垮衣物的姿态,都透着种掌控一切的松弛 —— 仿佛这暗河的风雪、规矩、万人生死,都已被他攥在掌心,如今只剩闲情逸致,在晨光里展露几分隐秘的张扬。
苏暮雨的目光在那片冷白的肌肤上停了瞬,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他太清楚苏昌河的心思,这人向来藏不住想被他关注的念头,如今成了大家长,更是变着法地找存在感。从前是故意在练剑时耍帅,如今倒是省事,直接敞着衣襟,像只炫耀羽毛的鸟,明晃晃地等着人夸,等着人在意。
心里失笑,苏暮雨撑着手臂想起身洗漱。昨夜守岁到三更,又被这人缠到后半夜,眼下确实有些倦,但暗河的规矩刻在骨子里,哪怕是大年初一,早起整理事务的习惯也改不了。可刚撑起半边身子,手腕就被一股温热的力道攥住,带着不容拒绝的蛮横,又藏着几分撒娇似的黏腻。
“去哪?” 苏昌河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尾音拖得长长的,像羽毛扫过心尖。他没睁眼,睫毛在晨光里投下浅浅的阴影,手指却收紧了些,将苏暮雨拽得跌回床上,“今日是大年初一,暗河上下全放假,你也给我歇着。”
苏暮雨摔进柔软的被褥里,鼻尖蹭到他胸前的丝绸,那料子滑得很,带着体温,让他莫名有些不自在。“还有账目要核对,慕雨墨那边……”
“让她年后再报。” 苏昌河终于睁开眼,眼底还带着点惺忪的水汽,却亮得惊人,直勾勾地盯着他,“我说了算。”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带着大家长独有的权威,却又没什么压迫感,反倒像孩子耍赖。苏暮雨被他拽着手腕,挣了挣没挣开,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我真是服了。”
话音刚落,身前的人突然动了。苏昌河翻身逼近,带着一身暖香将他圈进怀里,黑色丝绸与苏暮雨身上素白的里衣蹭在一起,沙沙作响。他低下头,将脸埋进苏暮雨白皙的脖颈,鼻尖贴着细腻的皮肤,轻轻蹭了蹭,带着温热的呼吸扫过,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不服?” 苏昌河的声音闷闷的,在颈窝处响起,带着点笑意,又藏着几分认真,“我为了坐上这个位置,可不是为了天天看账本、听那些老东西啰嗦。”
他的唇在颈侧轻轻厮磨,动作带着点慵懒的占有欲,不像平时的强势,倒多了几分依赖。“我要的是自由。” 指尖顺着苏暮雨的后背轻轻划过,带着微凉的触感,“做自己的主,不用再看谁的脸色,不用再被规矩绑着,想护着的人,就能护得妥妥帖帖。”
苏暮雨的身体僵了僵,感受着颈侧温热的触感,还有他话语里的真诚。他知道苏昌河一路走得多难,从无名者时期的颠沛,到步步为营爬上大家长之位,那些刀光剑影、尔虞我诈,他都看在眼里。从前只觉得这人野心勃勃,如今才懂,那野心背后,不过是想挣脱束缚,活得自在些。
“修自己的心,” 苏昌河的唇移到他的耳垂,轻轻含了含,声音低得像耳语,“不再被仇恨牵着走,不再怕失去什么。” 他的手臂收紧,将苏暮雨抱得更紧,仿佛要将人揉进骨血里,“渡自己的河,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能凭着自己的心意走过去。”
苏暮雨闭上眼,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龙涎香与红梅冷香,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他抬手,轻轻放在苏昌河的背上,指尖划过那光滑的丝绸,感受着底下温热的肌肤与有力的心跳。
“撞自己的墙,” 苏昌河的声音带着点自嘲,又带着点执拗,“就算选错了路,栽了跟头,也是我自己选的,不后悔。” 他抬起头,鼻尖蹭了蹭苏暮雨的鼻尖,眼底的水汽已经散去,只剩灼灼的光,“拓自己的路,让暗河的人能抬起头,让你…… 能不用再时刻握着伞剑,能安安稳稳地睡个懒觉。”
窗外的雪似乎停了,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将黑色与素白的丝绸染上暖黄。苏暮雨偏头看向窗外,只见庭院里的红梅开得正盛,雪压枝头,殷红的花瓣在白雪的映衬下,艳得惊人,像烈火燃在寒冰里,热烈又倔强。
那是苏昌河去年下令种的。彼时老长老那些老臣还反对,说暗